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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此刻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刻,心究竟多疼。
司凌夜,按理说,那个身为孩子父亲的人……
得知孩子尸身被扔到乱葬岗时,他有那么一瞬诧异惊骇,然,也只有那么一瞬而已。接下来便相信了卿别云所言,信她各种伪装,托词……
是了,自小的青梅竹马,天生的两小无猜,哪能是自己后来及的上?他若是不信卿别云的话,那才叫奇怪吧。
———还有卿别云,你伪装的可真好。
今日一举,不仅表明开脱出自己无辜来,更是在司凌夜心中树立下大度模样———不愧是一国之母呵……
好,好个司凌夜,好个卿别云……
你们相爱至深是么?她说什么你都信,她要什么你都给是么?
可以,既然你们如此伉俪情深,我便会想办法给你们一场成全。
我的孩子死了,不知原因,莫名被扣上胎死腹中一月的牵强理由———明明即将产子前,自己还感受到胎动的孩子,呵,居然说是胎死一月……
你们骗得了任何人,却骗不了我,骗不了一个怀胎九月的母亲!!
孩子既然离去,那么正好,我了无牵绊……正好拉你们来陪葬!!
水眸打量四周巍峨实则冷漠的雕梁华脊,蓦然一声冷笑,人影强自支撑着脱力的身体,一路飞奔回落霞。
…………
…………
扬手匆匆推开院门,屈指在口中蓦然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东方远处不消片刻,便有一抹雪白飞来。
抬手,南宫引千特意驯养的信鸽便‘扑伶伶’乖巧落到其手掌上,奴歌扬眉,带着信鸽走入内阁。
粗糙研磨匆匆找来纸笔,只简单两句———十五子时北门,速应。
佝偻的指尖已然不复当初灵便,写字很是勉强,歪歪扭扭只是将将能看,奴歌却是懒得去慨叹理会,只将信纸卷了卷,绑上信鸽小腿,拍了拍其翅膀将其放飞。不过片刻,奴歌举目通过窗子去看,信鸽便消失在天际,方向正是西北。
———看来南宫引千是在距离皇宫不远的皇城郊区。
…………
“主子……”
正在望着天际白鸽出神的奴歌蓦然听到身后有人唤她,听这声线辨别,正是最近很少出现的宫铃。
“你怎么来了?”
“最近宫铃染病,一直在旁殿休养着,怕传染了主子,便未出现。”
实际是怕我看见你清瘦的样子,为你担心吧。
奴歌并不揭穿,只佯装懵懂顺着道“哦,那你应老实呆着,还跑出来做什么?”
“我若是再不出来,怕主子又要做傻事。”
奴歌一诧,听宫铃如此说,这才视线一转,发现她手上正攥着一团肮脏血衣。
“你……”
“宫铃在军营中呆过,对这血腥味最是敏感。”说着将血衣握在掌心紧了紧“主子,你去哪了?”
“那,不是我的血……”
“我是问,你去哪了?”
“乱,乱葬岗。”不敢对视宫铃责备的视线,奴歌不得不别开视线“我只是,去看看,云端说孩子是被扔到……我,我再不济,那孩子也是我的。”
一番话说得语无伦次顺序颠倒,但宫铃依旧大致听得明白———她是去乱葬岗寻找孩子尸体了。
“主子。”鼻子一酸,宫铃不禁蓄出泪来“你不是说,不喜欢这孩子的么?如今又如此作践自己,究竟为了什么?”
“以后不会了。”
“不会了?”
“宫铃,你收拾一下吧,后天十五,我们去宫外找你哥哥,去月扶……”
“然后呢?”
“然后?”奴歌按下自己心底计划,生怕宫铃担心再未多言“你莫问,快去休息下吧,接下来若是顺利,逃往月扶的路可要颠簸半月之久,你身子现在受不得。”
宫铃咬唇,垂眸看了看手中血痂尘土遍布的肮脏布衣“那你便受得了了?我再不济,也你比好……坐月子的人最容易染病的,主子还是歇下吧,接下的只管交给宫铃。”
奴歌默了默,思忖半响到底未忍住“偃月的事,你……?”
“我无妨,后来我找了很久,都未曾寻到他消息,想是被安排出宫了,只能祝愿那孩子有个好出路。”
奴歌额首,不再多言。
正文 双煞
简单吃下清粥膳食,奴歌在侧殿整整昏睡一天一夜,起来时虽说不是多么精神饱满,却也比先前脱力好上许多。
起身推开侧殿大门时,已是斜阳西沉,四下寻找宫铃身影,却不见其丝毫回应。
“奇怪,去了哪?”
挠头疑惑间,但见西北方向信鸽振翅‘扑伶伶’飞回,奴歌召下信鸽,展开信纸来看,上书只有苍劲一字————好。
似是下了多么重大的决定,金钩铁划,几乎力透纸背琬。
奴歌看着这样的字迹,微微颦眉。
隐约间总是觉得最近哪里出了问题,可总也想不起来,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心间不容忽视的忐忑不安。
许是因这次是最后放手一搏,自己过分紧张了吧藤。
但愿如此……
抬手将信鸽放飞,把窄细的纸条撕了又撕,正要随手丢开之际,落霞院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门板之后,是宫铃眼窝泛青的小脸。
“宫铃,你怎么?……一副一夜未睡的模样?”
“主子不是说这次计划一定要万无一失?”宫铃抿了抿唇“我觉得咱们这次离开,必然要制造出假象,刚刚我已经在外散播谣言,说主子你身子最近愈加不爽利,难以下床……让皇上与卿别云那边放松警惕,同时……”
“同时什么?”
“这样很可能会害死无辜的人。宫铃明知如此不对,但为了保护主子,别无他法。”说着,自身后拿出所剩不多的布料与柴油来“我在各种隐蔽处均扔下来不少这样的‘垃圾’,子时时辰将至时,主子先走,宫铃负责将各宫点燃……然后借着众人扑火的时候,主子也好掩护离开。”
“你……”奴歌拧眉半响,终是额首“还是你激灵,好了,眼下先去歇着吧,眼见着便要天黑了,时辰到时我叫你。”
宫铃自知若是关键时刻自己不支将会拖累奴歌,于是额首不再推脱,转身而去。
…………
…………
在等待时,也许时间会厮磨尤为缓慢。
然,在心事重重发呆时,它又是溜走飞快。
奴歌坐在窗前,眼见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直至完全漆黑,估摸着时间差不了多少,便打算起身去自行将宫铃藏起‘垃圾’的地方点燃。
但前脚刚刚迈出侧殿,转念一想,带有柴油的衣服都是宫铃负责藏起,自己无法去找,思忖半响,只得心疼唤起睡意朦胧的宫铃,问了藏起衣服的地点,而后分头行动。
刚开始宫铃还固执,非要奴歌先去北门等候,自己去点火,但在后来奴歌‘时间紧迫’理由要挟下,不得不妥协,将将说了几个地方。分别是膳食房、御书房、各宫娘娘寝宫,还有最可恨的卿别云的流云殿……
宫铃说原本是打算直接将卿别云现居的凤殿翊坤宫点燃,但碍于那里巡逻侍卫过多,司凌夜也可能歇息在那,为避免麻烦,只能退而求其次,转为火烧其曾经殿宇流云。
最后便是落霞宫,这个她们居住已久,痛恨又亲近的地方。
…………
“大火一燃,宫人必然会慌乱,只希望我们能制造出被烧死的假象,让皇上他们信以为真。”
“傻子,被烧死的人怎么说都要有尸体,如今你我二人逃了,没有尸体痕迹,怎么可能会有人信?世上毕竟有句话,叫眼见为实……何况司凌夜如此精明的人。”
“到时候大火着起,人都烧成渣了,哪里会有尸体?”宫铃故意得意模样逗奴歌发笑“到时候,我便与主子远走天涯……主子,我们去南方吧,据说那里是水乡,安静祥和的很……”
“呵呵。”奴歌笑而不答。
———宫铃,你并不知道,在我孩子死后,我便再没有放弃一切,宽宏大量远走他乡的想法。
我要报仇,而这个仇,必要依附着月扶才能完成……到时我会将你交付于南宫引千,让你安然离我而去。
而我,自此之后将只为仇恨而活……
乱葬岗那日,那面具深不可测之人说,只要自己在江湖上找到一个以‘桃花’闻名的人,他便答应不惜一切帮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