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何不舍?”
“夜是知道的,神女这样的身份,倘若对我风渊有二心……留不得。”
最后三个字,分外清晰有力,尤其自卿别云如此郑重的说出,似乎每一音节都能敲击在人心上,掷地有声。
司凌夜一愣,低头看了看与自己相伴十几载形影不离的人,并未直言回答她。
…………
可不直接回答,便真的是舍不得了么?
——————————————————
——————————————————
时光如流水,眨眼深秋一晃而过,落叶如无处停留的挽歌,悠悠无助坠落被掩埋于尘埃大地。而后冬雪银白飒飒,将昔日辉煌或者颓废覆盖住,一层又一层。
转眼便是两月。期间不知金沙与司凌夜的联姻是何原因,宫里传言风言风语说拖延到了阳春三月之后。
对此奴歌疑惑,曾试图多方套取消息,却也只得来含糊其辞官方解释:金沙公主初来风渊,因水土不服而身体抱恙,不宜操之过急举行联姻仪式。
对此奴歌只是嗤之以鼻,一笑了之。
在那之后,她再未得到外界分毫确切消息。仿佛彻底与世隔绝了般。
而这期间卧龙殿里宫女侍人换了又换,每批停留至多不过三日。
这两月中不论南宫铃以怎样的方法去贿赂拉拢人,都无法打听到卧龙殿里奴歌半点音信。
原因无他,到处都是生面孔,新来的侍人,没有人会因一点钱财而去冒着砍头的危险透露风声。
故而卧龙殿外宫铃急的团团转,而卧龙殿里奴歌几乎是销声匿迹的存在。
在这样看似平和的气氛下,时光偷偷溜走两月,而这两月里,司凌若雪始终未曾动用公主身份来看过奴歌一次。
不过半月前,派遣来近身的婢女阿法为她送来一身过冬的锦绣棉衣。
深紫色,那样华丽到哀伤的色泽。
缎面上一针针细致绣着一只翱翔欲飞的凤凰,凤目含威,栩栩如生。
这样的美丽,如此的动人,可奴歌却只能捧在掌心里看着,并且,只能偷偷的看着……
凤凰,象征着无上的地位与荣耀,只有当朝皇后方才可佩戴此类装饰。
而紫色,则是若雪心坎里最深的伤痕,自小便根深蒂固的执拗。
如今她将此二者忽然结合,究竟是想要告诉她什么?
昔日的情意像被什么无情撕裂,痛彻心扉之下兀自隐藏着汹涌欲来的波涛。
隐约间,奴歌只觉这样假象的平静即将走到尽头,可她不愿去承认,像是畏惧躲避着什么,努力按下心间不祥失去的预感,只当眼下生活拖延一日是一日。
正文 恶俗的奴歌
已是腊月,窗外偶尔会有铅灰色阴云低伏飘过,映衬屋檐上囤积的细雪,风一吹时簌簌落下,宛若凄冷的细碎银光。
卧龙殿外,正对窗口的位置有一株梅树,因是冬季空气干冷,梅花娇艳开满枝头。趁着宫墙雪景远观,似是一团傲然燃烧的焰火……
窈窕枝桠处尽是歃血赤色,明明是花开争相热闹,衬在雪景里倒影在心有愁绪人眼中,却又是别一番凄凉。
…………
奴歌只身披着厚厚的耦色小袄坐在窗边,开窗吹着冷风,目光有些呆滞望向窗外那株孤独的梅,指尖则死死掐着若雪送来的深紫棉衣,不断的收紧着,再收紧恳。
执拗的动作像是不敢放手,生怕自己一旦放松,便要失去什么。
锦衣被她抱在怀中,覆盖掠过膝盖,毛绒狐领有些迤逦到地面,她却不知道去捡。
只是有些木然的发呆,动也不动,唯有窗外忽然冷风骤起,吹到眼中造成干冷不适,她方才下意识知道避一避,让人见微知著明了她还活着让。
从来没试图逃出去过,也不知道是因为不想,还是因为觉得无妄。
或许是自欺欺人认为这样的生活是很好的。
她想这样混吃等死的日子也不错。当然,如果平日里司凌夜再允许宫铃进来与自己聊聊天,说一说外面的八卦,那将更完美了。
“今天似乎与平常没什么不同。”
终于肯像是自言自语望了望天,动作了下,而后抬手关上了不断透入凉气的窗子,又道“还是一个太阳一片天啊。”
身后殿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奴歌不用回头便知是定时前来送饭的宫女,便直言道“放到桌边上吧,我待会吃,谢了。”
以往来送饭菜的小宫女都会直接矮身一礼,而后不言不语撤出去,而今日这位侍人则在奴歌身后站定了会儿。
奴歌不禁好奇回过头来,未待开口便先看见她身后门扉不断被吹进来风雪,不禁皱眉有些怨怼“殿里本来就凉冷了,这位美人,我跟你有仇吗?”
“大人,皇上有情。”
冷漠的声音硬邦邦砸到地面,原来竟会比风雪更寒。
“皇上?”她像是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耳朵,而后瞪大水眸问她“做什么?”还以为司凌夜早已经将自己这号人给彻底遗忘了。
可事实证明,他的记性倒是很好的。
“奴婢不知,皇上只是吩咐奴婢带大人前去御书房。”
“哦。”奴歌认真点了点头,而后视线一瞄宫女刚刚放到桌上冒热气的饭菜,道“我可以先吃饭么?”
宫女不答话,只是行礼撤了出去。
熏香袅袅,半个时辰后,正在奴歌津津有味故作恶俗剔牙的时候,小宫女拿捏好时间走了进来。
一进殿便见奴歌粗俗模样是寻常人都会为之一愣,小宫女亦不例外,但令人觉得惊喜收获的是她反应尤为迅速,看了眼奴歌,便立即敛下眉眼诧色,道“大人可用完膳了?”
“哦。”奴歌又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并故意抬腿踩翻了一边的凳子,哼声道“味道还不错。”
“那就请大人……”
“嗯,许是方才在窗边吹了凉风有些不适,今天便免了罢。”说着又指了指餐盘“这个麻烦撤出去,里面的鸡翅膀很好吃,我特意给你留了一个,你尝尝?”
宫女:“……”
“哎,虽说那是我吃撑不甘愿剩下的,但请相信我,天可怜见,我真的没有往上面吐口水。”
宫女:“……”
“看你这小模样好像不信?可那个鸡翅膀真的很好吃啊?要不然你明天再给我上一道这个菜,然后我趁热分你一个好不好?”
这分明就是在变相点菜!直言说‘这个鸡翅膀明天我还要’不就结了?
小宫女有些黑脸“奴婢自会通知御膳房,不过眼下,大人还是先同奴婢去御书房罢。”
“我都说我病了,不去。”奴歌抬手将指尖油渍随意抹在身上,而后故意转身虎虎生风走到榻上,倒下“我要睡了,你还在这干嘛?”
小宫女依旧冷眼看她,不言,果真撤了出去。
就这么结了?
待到那宫女真的离去,反倒是惹得奴歌爬起身来盯着门口一脸惊异。
司凌夜派来看守自己的宫女,果然是不一样。
奴歌眯了眯眼睛略略回忆一下,方才那样粗俗索要鸡翅膀或者其他菜肴的戏码,几乎是在她看见每一位生面孔送饭宫女时,都要上演一番的。
目地也不过是想看一看,司凌夜到底在自己身边派遣来多少高人。
而依照这几月来的实验得知……
果真不少。
并且个个都是身怀武艺,胸襟善忍,深藏不露的手。
不禁仰天叹息了声……在这样的宫女层层守卫下试图给宫铃报信,几缕几乎为零。
次日
又是一名崭新的宫女前来为奴歌送饭,口吻一致的通知奴歌皇上召见,而后被奴歌拒绝,不声不响的撤了出去。
第三日如此,第四日亦是如此……
这样的日子一直重复到第六天,奴歌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怀疑司凌夜何时变得如此好说话,便略略试探性问了下宫女。
“可知皇上何事召见?”
那宫女似是早就料到奴歌会如此问,当下直言道“皇上说,保准是大人感兴趣的人。”
“人?”
奴歌心底一凛,有那么一瞬息,但觉有丝凉气自足底蔓延缠绕了上来。
近几日司凌夜命人给自己送来的服饰皆是男装夜行衣,这像是无声昭示着什么。
越加让人揣揣不安起来。
“可说了是什么人吗?”
“大人去了便知。”
去了,便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