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从今天来访的国王使者,还有拉蒙.高尔突然出现的事态看来,马克西米安知道已经没有时间了。
「在跟随圣歌队而来的尼僧院的教师之中,有一个我认识的女人。……是一个曾担任周克蕾蒂雅侍女的女孩。」
他感受到指掌下的休尔有点颤抖,于是语气更形严峻:
「克蕾蒂雅怀孕了吧?」
休尔张大眼睛,眼里映照出马克西米安的身影。
「你知道吧?」马克西米安冷冷追问。
「怎麽会……」
休尔是真的不知道。
「遭到夜盗侵袭後,克蕾蒂雅怀孕了,甚至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闪动著瑰丽光芒的绿色美眸,一瞬间好似想到什麽,漾动著不安的颜色,马克西米安也注意到了。
「用旅行的名目,把克蕾蒂雅赶回亚美利斯国的人,是你吗?」
马克西米安的眼中射出怒火,对嗫嚅不语的休尔厉声追问:
「说出真相!」
「那是她自己提出的,要移居到我领地里一座小小的城堡,过了两个月後。她说在那里无法让她的心情恢愎平静,因此希望暂时回亚美利斯国……」
「克蕾蒂雅回亚美利斯,是为了要堕胎。可是,这却是离婚的绝佳机会,于是,葛斯特弗四世立刻就要你们离婚。」
这句话令休尔发抖。
「于是你顺从命令,抛弃了克蕾蒂雅。」
「啊……是的。」
休尔自己承认。
「我从没想过要违抗葛斯特弗陛下的命令。」
「在国王的命令下结婚,在国王的命令下离婚。你自己的心呢?你的心在哪里?」
马克西米安眼中熊熊的怒火,令休尔打了一个寒噤。
事实上,对艾斯德里的贵族而言,婚姻只是为了获得继承人而已。
爱情、性爱则经由别的管道地方获得满足。
休尔在艾斯德里宫廷时,总是步步留神,小心配合大家的脚步,绝不做出与众不同的行为。
只有一件事例外,他所以给予领民自治权,是因为他知道艾雷欧尔公爵家,将在他这一代断绝。除此之外,作为以艾斯德里宫廷为中心的贵族之一员,他蓄意表现得不好不坏,从不做出惹人注目的事。
毫无节制的奢靡浪费、无视廉耻为何物的滥交…这些在宫廷中蔓延成习的恶俗,他从不参与,但是也不加以批评。
他以为自己之所以看不惯其他贵族们视为理所当然的行为,是因为自己的肉体异於常人的关系。
而且他对国王尽忠到近乎盲目。
按著他脖子的男人力气越来越重,休尔也许需要一些诡辩才能逃得活命。但是有如要弥补对克蕾蒂雅的罪孽似的,他将自己的身体献给马克西米安。
而且他也觉得,自己当时一味逃避责任的做法,实在是太卑鄙怯弱了。
休尔闭上眼睛。
他已觉悟一死,放松了全身的力量。
但是马克西米安应该知道,即使他有那份心意,却也无能为力吧?就算是他想爱人或是被人所爱,也不可能会有结果的,所以休尔才绝望地摒弃一切感情。
他不是为了挣脱男人的手,毋宁说是给予助力,让男人完成他的行为。
眼中射出腾腾杀气的马克西米安,开始用力勒紧休尔纤细的脖子。
被勒紧的痛苦,使休尔的口中溢出呻吟,可是他丝毫无意扳开男人的手,只是平静的将自己交与逐渐罩下的黑暗…
「休尔……」
马克西米安哺喃呼唤著休尔的名字,他的声音令休尔渐渐远去的意识又回来了。休尔感觉到脖子上的手松开了。
「休尔.亚洛.艾雷欧尔,明天早上十点会有人来接你,准备回艾斯德里吧!」
休尔身子一震,瞪大眼睛注视著眼前的马克西米安.罗兰德。
「为什麽?你不是要替克蕾蒂雅复仇吗?你不是想杀我吗?」
马克西米安放开激动得语声颤抖的休尔,抽身退开。
「没错,一开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为了要让你感受到克蕾蒂雅所承受的屈辱与痛苦。可是——」
话还没说完马克西米安就闭上嘴,又後退了一步。休尔从男人的行动,了解了一些事。
他一双灵动的绿色明眸直勾勾地注视马克西米安.罗兰德。
「这是你的复仇吗?」
休尔忍不住脱口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发现马克西米安对这句话有了反应,他确定自己料对了。
「因为我说我需要你,所以你才这麽做……」
这是另一种复仇的延续。
马克西米安.罗兰德领悟到,他想要与过去和解的打算失败了。
「——别想那麽多,回房间休息吧!明天要早起。」
为了不泄露自己的感情,马克西米安故意放低声音,说完话後,他就转周身大步离开起居室。
被留在起居室内的休尔,抚摸著还留有男人指痕的脖子,无力地闭上双眸。
——「马克西米安说你是他的妨碍。」拉蒙这麽说过。
休尔曾告诉过马克西米安,说自己最怕的,就是被逼到必须自杀的地步。
所以男人才不杀他吗?
让他生不如死的活下去,要比一剑杀了池来得更具报复的效果。所以马克西米安才不肯给他一个痛快吗?
「那麽,为什麽要对我好……」休尔很想这样问马克西米安。
他们曾有过的那段共处的时光,又算什麽?
他想问马克西米安。
度过一个无眠的夜晚,休尔在床上用完早餐,洗过澡之後,穿上准备好的衣裳。
那是件高领的长袍,从领口到肩膀迤逦著一片精细的刺绣,霓松的袖口及长及足踝的裙福,穿在气质高雅、肌肤有如新雪般晶莹的休尔身上,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百合。
客人分秒不差的在上午十点准时来到,整座古城登时忙乱起来。
作为谒见用的那个大厅,就是以前休尔被囚,锁上链子的大客厅。除了来自艾斯德里的拉蒙战将军、利亚护将军、达里尔镇将军外,还多了一名艾雷欧尔的代表。亚美利斯国方面,则派了两位使者作为见证人。
休尔被鲁本斯带往众人等待的厅堂。
彷佛封闭著亘古黑暗的厚重大门启开後,聚集在厅内的人群,不禁对出现在门外的丽人,看得目眩神迷。
但是休尔那双盈盈禄眸,只盛得下马克西米安的身影。
马克西米安穿著亚美利斯国的军服,肩口上还别著一只代表上校身份的阶级章。
休尔明白他穿的是适合这种场合的正式装扮。
「久违了,休尔.亚洛.艾雷欧尔公爵。」
向前踏出一步的达里尔镇将军,对他弯腰行了个礼。
休尔的将军之职已被解除,也失去了领地,只剩下性命,与一个空具的头衔。
即使如此,能从流亡之地毫发无伤的回到艾雷欧尔入已可算是幸运了。
多数的流亡贵族,都因为被领地领民们的拒绝接纳,而无法回国。一时之间,原本打算卖个顺水人情,收留他们的他国贵族、富豪、商人也开始对这些因为革命成功,被国民议会摒弃于外的贵族们,感到烫手不已。
对国王最为忠心,却因为甘心放弃封建特权,一开始便将自治权交给领民,毫不执著于私利私欲的休尔,却让领民们给迎了回来。
「您一点都没变,看来马克西米安.罗兰德卿对您倒是礼遇有加。我等真不知该如何向马克西米安卿表达谢意才好。」
艾雷欧尔的领民代表,一个看起还很年轻的青年再三向马克西米安道谢,一直做壁上观的拉蒙,忍不住笑了出来。
周围的人都不明白他为何失笑,一时面面相观。
「看样子,拉蒙战将军似乎很早就知道,艾雷欧尔公爵在这里的事了…」
达里尔交相看著莫明其妙地笑个不停的男人、及面无表情的马克西米安,还有休尔,道出了他的结论。
就在这异常尴尬的气氛下,休尔被引渡给达里尔镇将军。
休尔和马克西米安之间,自始至终,都没有交过一言片语。
就连配合这场面的礼貌性临别寒暄,两人也不曾启口。
他们彼此都认定,再也没有相逢的一天了。
「这样好吗?」
目送著离去的黑马车,一直站在马克西米安身後的鲁本斯这样问他。
倚靠在窗边的马克西米安.罗兰德,为了让这位自己唯一的支持者,忠实的老管家闭上嘴巴,一拳重重的打在石壁上。
「我又能做什麽?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清自己是如此的无力。」
休尔坐上了有护卫随行的马车,被带往在革命的暴动之下,遭到破坏的城镇街市,至今仍满目疮痍的成都,过去属于葛斯特弗四世的艾斯德里城。
半带著护卫的意义、像个人犯般地被簇拥著进入大门的他,明白过去绚烂一时,宫廷人士笑语不绝的城内,已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