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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什麽都不去想。哪怕战祸,哪怕危险,但是我们在一起。这就是我想要的!可是永宁,在这个京城,只要在这个地方,太多回忆,太多错误,你不会快乐,我也不会。我想带你走!永宁,你觉得我自私吗?”
“自私。”永宁说,“可是我也是自私的。我也不想你再离开我,不想你看我的时候只是匆匆一眼,不想天天去猜你在哪里你在做什麽,不想再妒忌著曼儿姐妒忌著……我不该去妒忌的一切。”
灭念说:“永宁,我现在回答你。之前你问过我是否还爱著你娘。过去是爱,我以为自己一直是爱。可是等我见到了她,我知道那已经不再是爱。是我放不下的一场偏执。我受不了自己曾经那麽弱小,曾经要一个女人保护我而我什麽都不能为她做到。我只是遗憾,懊恼了,悔恨了,强留著少年时的偏执。逼著自己变强,不知道什麽是强,所以不停的寻求报复。我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她,我得不到她失去了她,所以我恨,恨得彻骨。我恨的是我自己!可是当我遇见你,你让我明白原来我只是一个偏执的傻瓜。我用力的抓住一把沙子,却看不见眼前珍贵的财富。我辜负了曼儿,可是我不想负你!我想跟你在一起,纵然被人非议,我不在乎,我只想抱紧你!永宁!”
永宁紧紧抱住了灭念的胳膊,他的眼泪在流,可是不是悲伤,也不是痛。
“虎爷,我已经说了,你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或许你不知道,我也是偏执的。我也自私。我也羡慕尹之。他可以嬉笑怒骂,可以向喜欢他的人撒娇,可以忘掉烦恼坚强的去做他想做的事。我没有他坚强,也没有他聪明。可是我也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是仇人……虎爷,我喜欢你啊。这份自私我不想让给任何人!”
灭念捧住那张泪光中的脸:“永宁,我们去安城吧。让我把你藏起来,什麽人都不让你见。只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永宁紧紧偎依在他怀里,轻轻的声音,低沈的,仿佛是叹息,仿佛是哀怨:“你别这麽说话,也别对我太好。你对我太好总是让我害怕。你的好就像一场梦,不真实,太短暂,醒了就是另一个世界。这样太残酷。”
灭念抓住他,看著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说道:“不是梦。这不是梦!我也希望是一场梦。我真想你梦里梦外都是我,什麽都是我,让你什麽都说不出来,什麽都不会去想,只会叫我的名字,只会想著我一个人。”
永宁低声叫道:“虎爷……”
“别叫我虎爷。在你面前我不是鬼虎,更不想再听见你叫我舅舅!我本来的名字是凌忘川。你就叫我忘川。”灭念说:“永宁,你愿意被凌忘川藏起来吗?”
永宁点了点头,低声说:“忘川,你愿意把穆永宁藏起来吗?”
这一刻泪光中的微笑仿佛誓言,这一刻的两人抛弃了过去的一切,这一刻两个人身体里颤动著同一个灵魂。
有人说人出生时都只有一半的灵魂,因为不完整,所以人一生都在寻觅自己的另一半。
灭念找到了永宁,永宁遇见了灭念,或许天意注定,失去的都有报偿。
或许每一份幸福,都是建筑在苦楚的根基上。
灭念拥著永宁,骑在烈风的背上,回家的路途遥远,然而对於他们,只是守著一颗糖溶化的时间。
错爱──41
回到家,永宁有些局促,灭念牵了他的手穿过门厅,穿过仆人恭候的正堂,穿过幽静的长廊,穿过月光树荫,一直走到月华的房间。
“忘川?”永宁只是轻轻一声,灭念已经敲开了门。
“姐姐。”灭念看著门内的月华,月华也看著他们。紧握的十指,无声的宣言。
灭念拉著永宁的手伸到月华面前,清楚的,坚定的说道:“姐姐,请你把永宁交给我。”
月华只是看著他们,无言。
灭念说:“永宁是我的人,我爱他,今生今世我会跟他在一起。我知道姐姐你或许不会答应,但是请不要阻止,更不要责怪永宁。是我爱上了他,如果要责怪,请你责怪我。虽然你是我的姐姐,是他的母亲,可他已经是我的。如果我再看见他身上留著不属於我的伤痕,姐姐,我不会原谅伤了他的人。”
月华沈了眉,看了看他,又看向永宁。
“宁儿,”月华淡淡开了口,“这就是你的真心?跟自己的舅父在一起?”
“我不是他舅舅。”灭念朗声说道:“月华,在永宁之前我从没叫过你一声姐姐。是因为怕永宁误会我才叫你姐姐。我厚待你是我亏欠你的恩情,如果你要因此将我的感情困在道德里,你应该知道,从你认识我的时候开始我就是个离经叛道的人。”
是啊,曾几何时,他已经忘记了他曾经是个怎样的少年。
念川是长子,念川什麽都优秀,念川深受父亲的教导是个规矩正统的贵族子弟,勤奋刻苦,一心上进,将来继承门楣。
而他,他处处不服念川。
他是幼子,他天生就该比念川胡闹任性,他该是不懂事的纨!(KU)子弟(谁来告诉我,为啥这个KU字又不能显?)。
念川在熟记兵法,他在院中举剑乱舞。念川在科考,他在长河上赛龙舟。念川和他同时看到了月华,念川眼观鼻鼻观心,斯文儒雅对著月华的母亲见礼,他却跑过去抢了月华手中的小扇,说若想要回去唱个歌给他听。
“忘川真调皮,姐姐教你五言可好?”
那是月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没有生气,很温和的语气,一语断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月华看著他,月华的温和不是为了他,是因为有念川在。
那个时候他为什麽不懂?他越是捣乱越是想引发月华的注意就越是衬托了念川的优秀。月华满眼都是念川,越是这样他越不甘心。
他并不输给念川。他只是不想要那样木讷的生活,仿佛不是为了自己而活,是重压在门楣社稷下的奴隶。
念川死後月华伤心欲绝,月华念著《秋水词》,在望江亭上独立。
到底是什麽魔力?纵然生死别离,月华依然爱著那个从没正眼看过她的念川。
他妒忌,发狂的妒忌,从妒忌中生出的爱,毫不遮掩的表白。
月华拒绝了他。再一次的,他输给了他一心想要超越的兄长。
“你还小,你不懂。”月华说。
他怎麽不懂?活著的人怎麽能跟死去的人争个输赢?
“是你不懂,你将来会懂。”他当时的回答。
将来啊。谁能想到将来发生的一切?
一夜灭门,身心俱裂。
失去左眼的时候,拔出箭矢的时候,他恨的是什麽?是穆天风?不,是他自己。
一直那麽任性,一直那麽冲动,一直以来都是被人保护。被念川庇护著胡作非为,被母亲连夜送出京城,被谭家匿藏在岭南,被父亲的亲信抢出一条生路,可是他任性,他跑了回去。这一次,他看见的是月华为他牺牲了一切。
这是爱吗?
过去是。
坚定的,仿佛是个魔障。一切都失去了。快乐,失去了。家族,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最心爱的也失去了。那场大雨之中,他诅咒的岂止穆天风一个?
他诅咒了自己。
灭念,灭掉一切天真的念头,灭掉念川在他心中的影子。他要超越的不是他的哥哥,不是念川,不是任何人,是他自己。
二十年,他做到了什麽?
平了党乱、灭了穆家、得到了不输给父辈的地位,如心所愿血洗了仇恨,然後,对著仇人的儿子泄恨。
多可笑啊,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偏执任性的少年,可是他过去对永宁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个幼稚少年的报复之举。
卑鄙的手段,人渣一样的行径。暴力、羞辱、威胁、企图用身体的屈服毁灭一个人的灵魂。
多可笑啊,自己所不齿的一切都被自己做了出来。禽兽,他憎恨的禽兽,他自己也成为了禽兽之一。
悔悟的时候他忽然有些惊奇,什麽时候自己还留著这样的心?
还像当初少年般的热情。
旁人碰了这个孩子他居然满心恼怒,只是色情的眼神他几乎都忍不住动手的冲动,看著他不快乐他心痛欲绝,看见他受伤他更是怒气难平。
说他糊涂,他怎麽会不明白?
他爱上了穆永宁。
只有这个孩子,跟他一样,失去了快乐,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一切之後,满身满心的不屈。
同样的灵魂,终究是同样。是冤孽还是彼此吸引?
平乐、南里,快乐的时光,只愿是两个平凡人,单纯的相拥。那样的生活才是属於永宁的。没有阴郁,没有忧烦,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永宁应该过那样的生活。
一切都是因为他。永宁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