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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错了。因为长久以来,只要老主子出远门,允浩只要一有时间,就经常在清晨时候,在大家都还在睡梦中时,到马场骑马。
就像今天,昨天夜里他才达郑孝闽及其同伴,搭飞机到香港探访老友,今天清晨,天际泛白,他就身穿白色劲装,走进无人的马厩。
走过两匹白马,他在一匹高大威猛的黑色骏马前停住脚步。
为爱马「雷霆」取来鞍辔戴上,他帅劲翻身上马,驾驭「雷霆」慢跑出马厩,直奔前方宽敞的马场。
绕着周长约两千公尺的马场围栏,慢跑两圈当热身运动后,允浩随即策马奔驰一圈又一圈,速度由慢而快,感受驾驭晨风的超速快感。
他神情专注,紧盯前方高栏,褐眼微眯,低伏身子,挥动缰绳,控马飞身跃过!人马合一的完美落地,教他满意的轻拍胯下爱马。
迎着微冷晨风,他缓下驰骋速度,放松心情,享受四周清新的空气,与无人干扰的空间与自由。
哒哒哒的马蹄声,引回因早起而到邻近溪边散步的金在中。
站在绿林下,在中愣看前方跑马场里,驾驭骏马、英姿飒爽的他。
他记得强仁以前说过,之所以会把他安排在马场工作,是因为老太爷禁止他骑马,可是现在……在中眼色一惊。
太危险了!忘了要避开允浩,在中急步奔回马场。
钻过围栏,他挡在跑道上,张开双手,想拦下他与马。
「快停下、你快停下!」他喘着气,惊声高喊,「你不能骑马!」
突然出现的纤细身影,与入耳的轻柔嗓音,令允浩表情讶然。
来不及制止胯下爱马的冲动,允浩冷眼一眯,低身伏靠马背。
「驾!」催动雷霆,他加速朝在中驰骋而去。
在撞上在中之前,他扯住缰绳,勒住雷霆,教它前蹄高扬,咆哮嘶呜。
低俯下身子,郑允浩极具耐心地安抚它躁动情绪,然而,他一双冰冷褐眸,却紧盯住不该再在他眼前出现的金在中。
方才跑太快,又受到骏马的惊吓,在中难过的跌坐地上。垂下苍白的脸颊,他右手紧捂住心口,努力调适太过急促的呼吸。
翻身下马,他褐眸冰冷,甩出马鞭画过地面,扬起一阵尘埃,啪。
颤了下,他紧闭双眼,做深呼吸。
「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在中心中一惊。他忘记自己应该要避开他,而不是笨得把自己送到他面前让他赶。
「我不是要你走的吗?到底是谁准你留下的?!我爷爷?」
入耳的低稳磁性嗓音,教在中微怔。
没有应有的虚弱气音,他有的是比常人还要冷、还要中气十足的斥问。
在中注意到了,但他没时间提出心中质疑,他得想办法让自己能留下。
「对、对不起。」低着头,他道着歉。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要知道原因!」
「我需要工作。」
「那关我什么事?!」
不再言语,他选择沉默。
「限你在一小时之内,离开我的庄园,否则,我就以你擅闯他人土地之罪名,报警处理!」
「我不走。」张扬黑瞳,他再次宣告。
「你不走?!」他的莫名坚持,教他怒火高涨,「你以为这里是谁的地盘?!你的吗?!」
「我只是求一份可以温饱的工作。」他说的生气,但他回得心平气和,就好像他们只是在讨论天气的好坏。
「那又如何?!我有必要养你吗?!」他怒火旺燃,一点也不像在其他人面前时那样的虚弱。
「你在生气。」平稳下急速心跳,在中拄地站起,神情平静望着他。
「真高兴你看得出来!」
「可是你不可以生气。」在中语气带着指责。
「你说什么?!」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管他生气与否!
「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
「没错,我就是看你不顺眼,那你为什么还笨得跑来碍我的眼?!」
「但老爷子说过,你的情绪起伏不能太大。」
「你说什么?」允浩愣住。他以为自己正在骂他……不,他是正在骂他没错,但是,他的反应异于常人。
因为他发现,他并不是在回答他的话,而是在说他自己想说的话。
「否则,对你身子很不好。」
「要你多事!」他恶声道。
「而且,强仁说过你不能骑马。」不在意他旺盛的怒火,在中以轻柔而缓慢的速度,持续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你管太多了!」
「如果只是骑马慢步,也许可以。」
「难不成,我做事还得你点头答应不成?哼!」搞不清楚状况!
「可是你刚才那种骑法……太危险了。」
终于,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在中静眼凝他,等着他的下一句问话。
他的静凝教他心动,他的回答,教他意外。
「太危险?」就像是要看进他灵魂深处,允浩紧紧盯看着他的眼,「所以,你就笨得忘记要躲好,也笨得跑出来拦我?」
别过头,在中不看他似要将他吞噬的幽冷褐眸,也不想对他承认自己一时的愚蠢与莫名的心急。
「以后我会小心。」庄园这么大,避开一个人不会太难。
「小心?」
「小心不让你看见我。」
「总之,你还是想留下就对了?」转走至他面前,他上下打量他。
「是。」
看进她清幽的瞳,允浩以马鞭轻击手掌,思考。
啪啪啪啪……久久之后。
「成,我就给你个机会。」虽然他的神情依旧冷淡、漠然,但,他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异彩。「只要你在五天之内骑上雷霆,并且绕场一圈,我就答应让你留下,但是如果做不到,你就得离开。」
一丝迟疑,进驻过他的眼中,但,他终究点了头。至少,这是个机会。
「好。」
「很好,我就期待你五天后的表演。」拍拍身边高大的骏马,允浩对他笑得不怀好意。
除了他,雷霆是不会让任何人骑的。
允浩与在中之间约定的事,被躲在一旁的管理员姜虎东听见。
一个钟头后,当允浩坐上房车出门上班,两人间的约定,随即迅速传播到庄园每个角落。
为了可以在五天内,骑上高大、剽悍的雷霆,在中在做完分内工作后,就牵着雷霆进马场练习。
他一次又一次,小心再小心的接近雷霆,但最后总被雷霆狠狠一脚踹倒在地,看得姜虎东以及一些闻讯而来的围观家仆,连声惊呼。
几个小时下来,金在中被踹得、撞得浑身是伤。但是,他不认输的个性,与心中的坚持,再一次支撑着他靠近雷霆,也再一次对它伸出手。
但没意外的,雷霆又再次扬蹄踹向他,教他痛得脸色发白。
而另一方面,难得庄园里有新鲜事可期待,郑允浩一整天的工作,情绪高昂,工作效率大为提升。
一下班回家,就听见仆人间的私语闲聊,允浩立刻坐上庄园代步车,前往跑马场探看情况。
才下园区代步车,才看见马场里的他,允浩就因为他一身的狼狈模样而定住脚步。
他发丝凌乱,一身泥沙,且伤痕累累,但仍不认输的与雷霆奋战。
看他一次次被雷霆踹开,却又一次次不怕死的靠近它,他幽眸沉亮。
要是换成其他人,早就认输跑了,哪里还会像他这样,为了一份微不足道的工作,而忍受这些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他真的不聪明,但他坚强的心,却教他十分欣赏。
「先、先生,对不起。」因听到在中被允浩发现,吓得赶来问情况的强仁,一看到他出现,软着腿上前自首。
「就是你们让他留下的?」
「是,老爷子说他无父无母,看起来怪可怜的,所以才让我替他安排一份工作。」强仁吞着口水,拖出老主子当盾牌。
早知道事情会这么快爆发出来,他死也要缠着老爷子带他一块出国玩!
看,现在可好了,老爷子跟他那几个老友正在东南亚逍遥游,而他却得留在这里被孙少爷用冷眼冰……好冷。强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哼,我从不知道我们郑氏庄园,现在已经变成慈善机构了。」
「老爷子是拿他没办法,所以才……你别生气,我这就去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