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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那行!”她破涕为笑。
“……”
“那你把他也带走吧,他是你的人了,高兴吧?”高兴?高兴……
虽然要再带一个人走这件事让我很窝火,但是危险之地不可久留,我只好一手拖着歆韵,一手拽着夏臣谨在门口服务生的帮助下走出餐厅。
掌灯时分,这座城市已经悄无声息地换上它另一张面孔。餐厅对面是一幢幢七八十年代的旧楼房,外墙上贴满了爬山虎,这种奇妙的植物已经在岁月的流逝中与班驳的墙面合为一体。从窗户里渗出的昏黄灯火与夜空中稀疏的星遥相呼应,恍若彼此思念的恋人。
我把他们两个人扶到餐厅外的走道上,让他们靠着走道边的墙壁坐着,自己也坐下来。我累了,不想走了,连喊车的力气也被抽光了。
“你……你是谁?”身旁的男人看了看我说,细看他的瞳孔原来是深褐色的,在餐厅外的灯光下显得流光异彩。
我无奈地抬头看着夜空:“我是带你脱离苦海的神。”
“哦……”余光瞥见他也跟我一样抬头望着天,“那……我可不可以跟你许愿?”
“……啥?”
他自顾自地开始跟我许愿:“我希望有一天全世界的人都认识我!”说着还举起一只手。
“哥们你太有理想了!”我伸出左手拍了拍他肩膀,“我记得以前我们语文老师说过,要想让这个世界认识你,你必须得先认识这个世界。”
“但世界这么大……这么大,从哪儿开始认识啊?”这小子喝醉了还这么会思考。
“从我开始吧。”我随口一说。
他突然死死盯着我,我一时无措,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突然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喊:“不好啦!有人要跳楼啦!”是从一街之隔的那片老房子传来的声音。
别说我们民族没有凝聚力,一听有人这么喊,群众马上骚动起来,自发地在三秒内聚集到事发现场。
我看见有个中年女人异常紧张,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拨开人群一路小跑,往楼顶张望着。
“喂!死酒鬼,要死找别的地方!这楼要是死了人以后还怎么住啊!”女人不耐烦地朝着楼顶吼着,“真是死了也要连累别人才爽快!”
众人投去鄙夷的目光,看来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的。
“你是谁啊?居然这么说话。”一大爷不高兴了。
“我是谁?我是他老婆!这个死酒鬼寻死跟喝酒一样勤,你看着,你看着他会不会跳!”
“那儿……怎么……那么多人?”身旁的某人又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话,一只手还指着对面。我估计现在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是朦胧的。
我邪恶地朝他一笑:“有个人跟你一样呢,喝酒喝太多了,现在正要跳楼呢。”
“哦……”他一边应着一边居然把头靠在我肩膀上了。
绝不能让他占便宜了!这是我心里的第一个念头。
于是,我赶紧把自己的头压在了他头上。你靠着我,我就压着你,看谁比较吃亏!
我们就这样头叠着头看着街对面的一场闹剧。
后来警察叔叔来了,拿着大喇叭喊话,但明显没什么说服力。后来群众等得不耐烦了,有人扭头走了,有人说刚刚那娘们儿说得真没错。后来从旧楼的窗户里探出一个脑袋,随后带出整个身体坐在窗沿,抱着把吉他在昏黄灯光里唱:“怎么会爱上你,我在问自己……”
突然,我的头“咯噔”一声,因为一下子失去了支撑。
“喂!你抽出脑袋好歹也跟我说一……。” 突然嘴巴被另一个人的嘴唇堵上了。
我的初吻……
我曾经无数次地幻想它应该发生在一个黄昏的沙滩上,我和我的爱人头顶着美丽绝伦的火烧云,身后是一大片湛蓝湛蓝的海。
现实和理想永远是有差距的。不仅没有火烧云,没有海水,就连这个亲吻的我人都不知是何方神圣……
人生真是有太多突然。
突然,随着“嘭”的一声,又听到有人喊:“不好啦!着火啦!”
眼睛的余光瞟过去,还真是,就是刚刚有人弹吉他的那个房间燃起了火。估计是这家伙弹得太入神,连家里的火灾隐患都忘了。跳楼的那酒鬼一听着火了,拔起腿就往楼下跑,而他老婆则是又一次拨开人群,往楼门口一路小奔,嘴里喊着:“死鬼别乱跑!等我上来!”
眼看着火一时间窜得老高,演变成熊熊大火,有人搬出楼里的灭火器猛一阵乱喷。
火烧云,海水,齐了。
再遇
再遇到夏臣谨是一个月后的事。
又是月圆之夜,已经习惯在这一天失眠的我也不再强迫自己睡着了,沿着离家不远的南风街一路散步。南风街是条有百年历史的老街,在像今天这样的无数个夏夜里,它纤细而绵长的身子总能引来一拨拨“穿堂风”的爱慕。今晚的圆月是南风街最清朗的眼神,偶尔有梧桐树伸展出的枝叶随着我行进的脚步忽隐忽现在那个眼神里,像是它不经意间流露的浅浅哀伤。
散步到街尽头看到了“南风餐馆”,红漆金字的招牌显得班驳却独有一番味道,这家餐馆本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开的,但前几年转给了别人。新的老板把“南风餐馆”改成了“南风小餐馆”,说是既保留了原始风味又有所区别。那为什么现在我看到的招牌依然是“南风餐馆”呢,这全都要怪我。
记得那天我和我妈一起出来散步经过餐馆门口,我一看“南风小餐馆”那牌子就乐了。
“妈,你看这名字取的,改什么不好,‘南风餐厅’、‘南风饭馆’、‘南风酒店’都行啊,非要把自己叫成小餐馆,一听就是个二房的命,哈哈……”
“还真是,这名字改得是没什么水准,一听上去还觉得特狭隘特拥挤,看来这新老板不怎么样。”我妈果然是我亲妈。
后来那个新老板告诉我们,那天他就站在餐馆门口,一听到我们的对话第二天马上找来旧招牌换上了。
一想到这件事,我不禁笑出声来。自从这餐馆易主后我就没再进去过,因为即使招牌和门面都一如往昔,但在我眼里它已经是陌生的了。
肚子因为饥饿已经在发出抗议,也好,趁此机会进去观赏观赏顺便填饱肚子。
“欢迎光临!”一个20来岁的女孩子一边朝我打招呼一边拿着菜单走过来。
我坐下。这里的摆设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原本挂着手写菜牌的地方现在换上了一幅很古朴的装饰画。现在已经过了晚饭时间,餐馆一楼里只有我一个食客。
那个女服务生把菜单递给我。菜色几乎都更换了,我看了看。
“给我来份银杏鲜贝和鸡煲吧。”
“小姐,不好意思,这两道都是时令菜,现在没有了。”
“哦……那给我来份蔬菜沙拉。”
“小姐,不好意思,沙拉酱用完了只有海鲜酱了。”
“……那换成什锦炒饭好了。”
“小姐,不好意思,什锦炒饭缺了两样食材。”
“没关系,缺两样就缺两样,反正是什锦。”
“小姐,不好意思,我们的厨师很坚持缺食材就不做。”
这么有原则……“那就给我来杯可乐算了。”
“小姐……”
“不会又是‘不好意思’吧。”我打断她。
“哦,不是不是。我是想问您可乐要不要加冰?”
“加点儿吧。”
“加点儿是加四分之一还是三分之一?”
“四……四分之一。”
太折腾人了,我快连喝可乐的力气都没了。
“小姐,不好意思……我们的冰箱坏了,不能加冰块了。”
“……那可乐呢?”
“可乐?我以为你不喜欢喝没加冰块的,要不我现在再给您去倒?”
“哎哎……”我低着头压着火叫住她:“算了算了,我不要了,我走了。”
“小姐,不好意思……”
“你到底想怎么样嘛!我不吃了还不行啊!”我很不高兴,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小姐,不好意思,刚刚那句‘小姐,不好意思’不是我说的。”女服务生指了指我身后。
我回头一看,居然又是他。我说这声音怎么这么像男人的呢,还有点耳熟。夏臣谨好像一时没反应过来,站在楼梯上看了我和服务生半天才缓过神来对她说:“小姐,不好意思,打破了你们的酒杯,结帐的时候一并算进去吧。”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浓眉大眼、身材火辣,一袭红衣格外醒目,她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夏臣谨。
夏臣谨结完帐看了看她,眼神又飘到我这里,脸上忽然绽开一个邪气的笑容。
“嗨!宝贝,你也在这里啊,走,一起去喝一杯。”他走过来搂住我。
多么老套的桥段。
“好啊,亲爱的。”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