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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木头根本就没开口承认自己就是郑愿,可宋捉鬼却坚信自己不会认错人。
认错别人或许还有可能,可郑愿就算变成了灰,宋捉鬼还是一样能认得出来。
谁叫他们是好朋友呢?
宋捉鬼又欢尽一大碗酒,对郑愿笑道:“老朋友了,你好意思不陪着喝点?”
木头还是不理他。
宋捉鬼道:“你知不知道我最近在做什么?”
木头不语。
宋捉鬼道:“我现在做财主了。我在曹州城外有一家大庄园,有仆从一百多人。”
木头仍然没反应,掌柜的却又动心了——这位同乡既然如此风光,若能套上点关系,说不定还能发点小财呢!
宋捉鬼道:“可惜,我这个财主不是自己挣来的,而是别人送的。”
掌柜的更吃惊了——谁这么有钱一送就送座大庄园?
宋捉鬼又道:“我跟你讲,我可能快成亲了,你猜新娘子是谁?”
掌柜的恍然——难怪!送他庄园的人,一定是他岳丈嘛!
掌柜的正自叹息,痛感自己没碰上个有钱的老岳丈,宋捉鬼已叹道:“我想你无论如何也不会猜到的。不是夏小雨,我已经好多日子没看见她了。”
木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不是夏小雨是谁?”
宋捉鬼微笑道:“是铁线娘、”
木头面上终于有表情了:“铁线娘?她不是已经……’’
宋捉鬼嘿嘿直笑,泪水却忍不住夺眶而出。
老天,郑愿总算肯开口说话了,郑愿总算又有活力了。
宋捉鬼恨不能马上就在屋里地上翻几个筋斗,恨不能扯开嗓子唱他娘的几句平调梆子。
他故意板着脸不去看郑愿,故意冷笑道:“怎么,难道我就不能找个媳妇?”
郑愿的泪水也已流了满面。
宋捉鬼端起碗酒一饮而尽,大叫道:“杠头,咱们喝!”
郑愿颤抖着手捧酒碗,流着泪一口喝干碗中烧酒,将酒碗往地上一扔,大笑道:“喝他娘的个不醉不休!”
他们已许久没见面了,他们有许多话要说,有许多问题要问,有许多事情要告诉对方。
他们一面饮酒,一面不停地交谈,一直谈到天亮,他们仍没有倦意。
只不过酒意已浓,他们都醉了,醉得非常厉害。
幸好,在他们呼呼大睡之前,宋捉鬼还记得扔了锭不小的银子给那位南阳老乡,否则的话,他们只怕会被人扔到门外雪地里去。
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又一个黄昏。
雪已经停了,风仍在肆虐。
郑愿看着宋捉鬼,宋捉鬼也看着郑愿。他们面上都带着淡淡的微笑,他们都没有说话。
并不是他们不想说话,只不过想说的话实在太多了,一时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恰巧,掌柜的推门进来了。“哟,二位都醒啦?”
宋捉鬼笑道:“昨日怠慢了老乡,掌柜的不会生气吧?”
掌柜的也笑,笑得很开心:“哪儿能呢?哪儿能呢?”
宋捉鬼又摸出锭银子递了过去:“没生气就好。掌柜的,烦你再去弄点酒菜来。‘’
掌柜的眼睛都快笑没了:“中、中!就来,就来!”
郑愿总算也开口了:“掌柜的,先弄点洗脸水来,酒菜不忙。”
掌柜的连连点头:“中,中,中!”
掌柜的刚走,宋捉鬼就压低声音道:“你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该洗掉了吧?”
郑愿不禁伸手摸了摸面庞,面上的微笑也渐渐变得冷厉了:“不忙。”
“还有用?”
“不错。”
宋捉鬼很小心地想了想,探询似地问道:“是想派什么用场?我能不能帮上忙?”
郑愿道:“你能。”
宋捉鬼顿时就来精神了:“你说,要我帮什么忙。”
郑愿笑了笑,没有开口。
掌柜的亲自端着热腾腾的洗脸水送来了。
“昨天晚上,我们好像说了不少话?”
“好像是。”
“你还记得不记得了?”
“记不大清楚。”郑愿微笑道:“我只记得你说你要娶铁线娘为妻,真有这事?”
宋捉鬼瞪眼道:“当然是真的。”
“夏小雨呢?你准备怎么面对夏小雨?”
宋捉鬼愤愤道:“你别提那个贱人!我和她早就恩断义绝了。”
郑愿叹了口气,喃喃道:“恩可断,义可绝,情只怕不能忘怀吧?”
不等宋捉鬼回答,他又叉开了话题:“你有段时间一直呆在洛阳?”
“不错。”
郑愿端起酒碗,慢慢喝干了整整一碗酒,这才迟疑地问道:“花家……花家上下……还好吧?”
宋捉鬼沉声道:“天香园一战,花家伤亡惨重。花老祖的几个儿子非死即伤,活下来的只有一个老二花豪。花老祖祖衰老了许多,孙老太君倒似健旺得多。实际上,现在的洛阳花家全仗她老人家支撑大局了。”
郑愿道:“阿福夫妇呢?”
宋捉鬼道:“你是问你的义兄义嫂?”
“是”
“他们不知去向。”
郑愿的神色顿时黯淡下来了。
宋捉鬼故意不去看他,淡淡道:“不过,我想他们可能去了金陵紫雪轩。”
郑愿的手剧烈地哆噱了一下。声音也变嘶哑了:“是吗?”
他眼中又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宋捉鬼悠然道:“我听说天香园血战后,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小男孩被人秘密地从花家送进了金陵紫雪轩,现在由紫雪轩的两位老主人抚养。”
郑愿站了起来,拳头捏得紧紧的,又悲又喜:“是……是……是真……真的吗?是真的吗?真的吗?”
宋捉鬼眼中虽已泪花闪烁,神情却仍淡淡的:“我没亲眼看见,也不知究竟是不是真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消息是曼苏尔老爷告诉我的。我想,曼苏尔老爷的话,总不会是假的吧?”
郑愿牙齿直打架,差点咬破了嘴唇。
苍天有眼!
他想放声痛哭,他想跪下来朝苍天膜拜。
结果是他只流着泪大笑着打了宋捉鬼一拳,喝了满满一坛酒。
他的儿子还活着!
他和花深深的儿子还活着!
他觉得眼前一片艳阳,这肆虐的寒风这茫茫的雪野已变成了春风、春天、春草。
活着.真美好啊!
“我师父和若若婆婆还好吧?”
“都很好。我听曼苏尔老爷说,他们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抚养情儿上了。天马堂的刁昆仑刁堂主现在也在紫雪轩,他也很疼情儿。”
“刁堂主?”郑愿吃了一惊:”刁堂主知道不知道狐狸窝发生的事情?”
宋捉鬼苦笑:“若连我老宋都知道,他老人家会不知道?”
郑愿道:“那他老人家有没有什么打算?”
“不清楚。”
“他就这么算了?就这么样放过水至刚父子?”
“他已经老了。就算他再回瀚海,还能收拾局面吗?”
郑愿叹息。
宋促鬼忽然拍了拍脑袋:“你瞧我这记性!我忘了告诉你,我昨天碰到山月儿了。”
郑愿的脸变得惨白:“山月儿?”
宋捉鬼吃惊地道:“你怎么了’!”
郑愿努力控制着自己,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道:“你真的看见山月儿了?”
“是啊?”
“真的是她。”
“我猜是她。”
“猜?”
“嗯。昨天下午我碰见她了。我跟她说话,她不理我,转身就跑。我要去追,被她身边的四名马贼拦住了。”
“她身边有人?”
“不错,还不少呢!”
“是狐狸窝的人吗?”
“不是。是五龙帮的,那种形状的马刀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五龙帮?她怎么会和五龙帮的人走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或许她是想借五龙帮的马刀来为山至轻报仇吧!”
“她现在会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回五龙帮老巢去了吧!这里毕竟是狐狸窝的地盘,她不可能在这一带久留的。”
“我准备走一趟五龙帮。”
“找山月儿?”
“嗯。”
“为什么?”
“为什么?”
郑愿不想告诉宋捉鬼为什么。
这是他自己的事,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事。
“老宋?”
“嗯?”
“你现在马上赶回中原,如何?”
“为什么?”
“我已经跟你讲过了安宁镇、旭日谷的事情。这件事迟早要办,迟办不如早办,但仅凭你我之力,实在差得太远了。”
“所以你想让我回去搬援兵?”
“不错。
“中!不过,我回中原找谁去?”
这话一说,连郑愿也沉默了——是啊,到哪里去找援兵呢?
中原武林已是野王旗的一统天下,谁敢冒着背叛野王旗的风险来瀚海帮助郑愿呢?
宋捉鬼半晌才道:“要不,我去找一找曼苏尔老爷,问问他有什么办法。”
曼苏尔老爷富甲天下。曼苏尔老爷一向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