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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仲谋心想:“这七人当日在忠义门中何等的飞扬跋扈,不料今日却糊里糊涂地丧命在这荒野之地,死了还不知究竟何以丧命,想来也属应有之报了。”继而又寻思:“这七人原为金人效命,此时却在罗公子手下效力,只怕这秦、罗二人多半便与金人有所勾结,秦桧这招杀人灭口虽是狠了点,妙倒是极妙,实可说是一石二鸟,既免了自己的后顾之忧,又平了公主之怒,只怕公主还会对他的忠义护主之心有所嘉许。”
丽阳公主见七人已死,神色稍缓,怒气却尤自未抑,“哼”地一声,向秦桧冷冷地道:“杀得几名小卒又有何用?冒犯本宫的主谋之人尚自逍遥,叫本宫又如何能平气呢?”秦桧闻言立时向身后众人喝道:“追杀公主,究竟谁是主谋?”这一问直吓得罗府众家丁浑身战栗,汗出如浆,罗公子更是惊惧万分,但此时此刻,却又不敢不答,忙颤抖着跪上二尺,战战兢兢地道:“草民罗祥,对……对公主多有冒犯,还请公主恕罪……”丽阳公主听了,侧头不理,看这秦、罗二位大人如何决断。
秦桧见是罗汝揖的公子,不禁微现难色,侧头向罗汝揖轻声说道:“罗大人,你看……”却见罗汝揖脸上闪过一丝凶狠之色,仿佛在常人万难选择之处作出了一个决断,回头向罗祥大声喝道:“你这逆子竟敢冒犯公主,今日便是万死也断难赎罪了。你罪犯滔天,就是为父也保你不得!”说罢,从身侧一名家丁手中夺过一把单刀,心道:“祥儿,算是为父对不起你,今日你若是不死,只怕我罗氏一门都难得安宁了!”一咬牙,一刀将罗祥头颅斩下,跟着扔下钢刀,双手捧起亲子的首级,跪倒在丽阳公主身前,说道:“逆子冒犯公主罪无可恕,已被老臣亲手斩讫;老臣教子无方,愿领公主责罚。”
赵仲谋见他一身紫袍被亲子之血染得鲜红,脸上一副忠心耿耿的神情之下,尤自不露出半点痛惜之色,心下不禁寻思:“此人对亲子都忍心下此毒手,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怪不得会被秦桧所倚重。当年齐国的易牙烹亲子而献齐王,今日这罗汝揖与之相比,只怕也不遑多让。”丽阳公主也万万没想到他会亲手将爱子斩杀,此时怒气已平,见罗汝揖尤自为此请罪,当下淡淡地说道:“元凶既已伏法,罗卿家的失教之罪,本宫也就不再追究了,你们退下吧。”秦、罗二人各自答应一声,却未有退意。
却见秦桧伸手一指卓清,向朱、项二人说道:“将这女贼给我拿下。”朱、项二人当即跨步上前,来拿卓清。卓清急忙回身御敌,赵仲谋也强支着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说道:“清儿,我和你一起拒敌。”眼见四人便要交手,却听丽阳公主怒道:“在本宫面前,谁敢动手?”朱、项二人为公主的威势所慑,一齐收招,举目向秦桧望来。赵、卓二人心中大喜,暗想今日既有公主代为撑腰,对方人数再多、武功再高,只怕也奈何不了自己。
秦桧说道:“启禀殿下:殿下身边的这位女子先前曾偷入罗大人府中,意图不轨。老臣肯请殿下将此人交由老臣带走,待查明一切,老臣定会还她一个公道。”丽阳公主回头看了看卓清,向秦桧说道:“本宫先前也曾去过罗大人府中,却是他儿子将我绑去的,若是在罗大人府中便是意图不轨的话,那本宫只怕也是意图不轨了!”秦桧闻言不胜惶恐,忙道:“老臣不敢,老臣失言,还请公主殿下恕罪!”丽阳公主叫道:“罗汝揖……”罗汝揖慌忙应道:“老臣在……”丽阳公主问道:“你既说这女子潜入你府中意图不轨,那你府中又丢失了哪件贵重之物?”罗汝揖道:“这女贼将我打倒之后搜去了我身上所藏的御赐金牌,这面金牌此时多半还在她身上,一搜便知。”
卓清心道:“我偷了他玉熊、银票和金牌三件物事,不知他为何单提一件?”但转眼间便已明白:我偷他玉熊他此时未必知道,而那万两银票又是他受贿所得,只怕倾其一生宦囊所积也未必能凑足此数,他若是言明,岂不自认贪赃。却听丽阳公主说道:“好,既是如此,那本宫便给你一个明白。”继而又向他问道:“你可信得过本宫?”罗汝揖先前已经站起,此时又再慌忙跪下磕头,说道:“老臣惶恐,老臣又怎能信不过殿下?”丽阳公主道:“好,你既是信得过本宫,你身边所带众人又都是男子,不便在一个女儿家身上搜查,那就由本宫代劳吧!”罗汝揖心道:“由你来搜,只怕多半还是会替她遮掩。”不过想归想,这话却是万万不敢说出口来。
丽阳公主又转头向卓清问道:“你可愿让本宫一搜,以示清白?”卓清心想金牌就在我怀中,一搜便着,却不知这公主与仲谋交情如何,肯不肯替我遮掩?当下侧目看了看赵仲谋。赵仲谋心想自己中毒在先,单凭卓清一人之力断难挡住朱策、项符中的任何一人,更何况二人身后更有无数官兵,若不是公主袒护,只怕必落于秦、罗二贼之手,事情逼于此处也只能把听凭公主“发落”了,当下向卓清轻轻使个眼色。卓清当即说道:“好,便请公主替小女子主持公道。”说完敞开了双臂。
丽阳公主站在赵、卓二人身侧,将先前二人神色尽数看了个明白,心道:“原来你还真将御赐金牌取了去,今天幸亏是遇上了我,要不然可真有你受的。”当下走近身去,在卓清怀里搜寻一遍,向她轻轻瞬了瞬眼,取出一只玉熊来,转头对秦、罗二人说道:“没什么金牌,除了这只奇模怪样的玉熊,别无他物。”秦桧心道:“这只和阗美玉雕成的飞熊不正是罗汝揖想送我的寿礼么?怎么会在她身上,罗汝揖却也不敢吱声?想来这玉熊来路不正,他也不敢公然张扬。”罗汝揖却想:“我这玉熊在她身上,金牌又怎会不在?不过公主殿下既然有意偏袒,我也拿她没有办法。”当下说道:“殿下既已查明此人身上并无金牌,那多半是老臣老眼昏花,一时看错了,肯请殿下见谅。”丽阳公主点点头,说道:“既是如此,你们还是快些到别处找寻吧。”秦、罗二人一齐答应,向赵、卓二人瞪了一眼,各引亲随家丁退下山去。
赵、卓二人见众人退去,不禁长长舒了口气。卓清依赵仲谋所指,在一具尸首上取了解药,割破他背心衣衫,帮他敷在了伤处。过得片刻,赵仲谋全身麻木之感渐渐减退,站起身来,向丽阳公主拱手一礼,说道:“多谢公主相救。草民赵仲谋不知公主驾到,多有失礼,还请殿下恕罪。”丽阳公主轻轻一笑,说道:“赵大哥说哪里话?今日若非赵大哥出手相救,只怕我早受了那罗祥的侮辱,今日之事,原该由我向赵大哥致谢才是!”赵仲谋连称不敢。
卓清念着她先前相助之德,当下也上前说道:“小女子卓清,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千岁!”丽阳公主听罢,轻轻点了点头,向赵仲谋问道:“赵大哥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赵仲谋答道:“我和清儿住在丁家巷的福记客栈,不敢劳烦公主相送。”说着轻轻伸了伸腰,道:“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走这几步路,当不是难事。”丽阳公主看了看卓清,神色间似有一丝酸楚之意,回头向赵仲谋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先行一步了,赵大哥,我们后会有期!”赵仲谋向她挥挥手,说道:“公主多多保重,后会有期!”
二人辞别公主,在小山上坐了片刻,方才缓缓下得山来。二人雇了辆大车径回福记客栈。回到房中,说起这一日的经历,不由得又惊又喜,均想,若不是今日阴差阳错,遇上了当今的丽阳公主,只怕这时候多半是不能再聚在一起说话了。嘻笑间,二人各自取出这一日所“借”的银两,赵仲谋得银五千九百余两;卓清所获更多,除了一万两银票之外,更有一只价值不菲的玉熊和一面御赐金牌。
卓清提起那册“百寿帖”随意翻看,一看之下差点笑歪了嘴,只见帖上那几个“寿”字写得歪歪斜斜难看异常,竟连街上寻常的测字算卦之人的书法也是不如,不禁向赵仲谋笑道:“这谭仕信人品虽是不端,说话倒还算诚实,这一百个‘寿’字还真是他亲笔所书——除了他这种不学无术之人,旁人又怎么写得出这般一百个‘寿’字来!”赵仲谋一看,也忍不住大笑,说道:“只不过这些银票的背面都写有字迹,若是罗汝揖告知谭仕信要他到钱庄截住这些银票不让兑现,只怕我们非但取不到银两,还会惹祸上身,故而这些银两还是尽快提取的好。”卓清点点头,说道:“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