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忧亦喜,这时方才想到,自己这般任性妄为,确是有些不是。那晚对月儿来说,自然是无怨无悔,我也早想到了从此凄苦一人,以一夜的回忆,终老一生的结局。但我不愿我们的孩子一出生便没了父亲,在世人的鄙视和唾弃中长大,终生生活在无父的阴影之下。想到这儿,才想再来问你一句,愿不愿做我们孩子的父亲。”
徐逍张臂将她抱入怀中,柔声说道:“这个自然。先前种种,全是我一人之过,还请你原谅。自今日之后,徐逍心中就只你月儿一人,即便是临安胭脂巷中的三千粉黛一齐站在我面前,我也不再正视她们一眼。”柳月儿轻轻一笑,说道:“这倒不必,你肯娶我,月儿已是心满意足了,又还敢奢望什么。我岂不知你年少风流处处留情,若真如此,还不寒了天下女子之心么?”徐逍蓦地站起身来,说道:“徐逍日后若是负了月儿姑娘,教我……”未待他说完,柳月儿忙伸手掩住了他的嘴巴,微笑道:“公子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一言九鼎,我自是信得过你,又何须立誓呢?”
至此,二人间再无隔阂,雅阁之中顿觉暖意融融。
柳月儿道:“之后,我和小丽便换上了女装,一路缓缓行来,相信以公子的能耐,不日便能寻到。果不出所料,只三日之间,你我便在这好客楼中相聚了。”徐逍道:“小丽姑娘又在何处?先前为何不曾见到她?”柳月儿道:“这小妮子怕我们说话不便,有意躲了开去,这会儿多半在房中坐着呢。”
过了半晌,徐逍说道:“事不宜迟,过了今晚,我便送你回明阳,然后央媒前来求亲,只须柳大人点头,我们便即行礼成婚。待到了越州,再在我父母跟前重新操办一次,一切须教你风风光光的,方才稍表我心中歉疚之意。你看这样可好?”柳月儿心知徐逍体谅自己未婚先孕,行事方才如此急迫,不由得暗暗欣喜,当下轻声说道:“月儿既已答应与公子为妻,一切自然唯夫命是从了。”徐逍见她答应,心中欣喜,只觉自此刻开始,自己再不是孤苦飘迫的单人独骑,这世间从此有了一个爱惜自己、敬重自己、将自己视作生命般重要的红颜知已,什么功名富贵、江湖义气、酒色快意,都在转瞬之间变得不再重要,自己从今而后所要做的,只是如何去倾尽一生的辛劳,来珍惜眼前这个娇弱的女子……
赵、卓二人一早接到徐逍书信,见他匆匆留书作别,不禁深以为憾,但想来豪杰之士行踪飘忽,尤如神龙现首而不现尾,如此行径却也正是其人至情至性的最真之处。赵仲谋沉吟道:“徐兄弟走得如此匆忙,却不知又是为了何事?”卓清微笑道:“信中说他就住在越州都昌坊白鹅弄,待我们回到临安,便去越州尝尝他家酿的好酒,再问问他为何这般急着不辞而别。”赵仲谋道:“好,不过喝酒却免了,我怕我们的酒量加起来也及不上他一成。”卓清道:“可不是么?”
当下二人寻路径往云霞山而去,待得领略了名山胜景之后,已是一月有余。这明阳一带山水雄壮,与江南之秀丽相较,别有一番风韵,二人按羁缓行,走马看景,一路缓缓向南,四十余日后,方才回到临安城中。
二骑缓行数里,赵仲谋忽想起一事,说道:“清儿,我有匹马寄养在离此不远的骡马行中,不如我们顺道过去看看如何?”卓清道:“骡马行中最好的良驹也不过二三十两一匹,你爱马的话,我送你一匹便是,又何必再去费事?我们还是先去悦宾客栈找小瑕吧?”赵仲谋道:“这马我虽没骑过,但听我兄长说起,当是匹万中选一的宝马,轻易舍弃,未免有些可惜,反正小瑕若在,也不差多等这半日,不如先和我去看看那匹‘紫燕马’吧!”卓清道:“好!”
二人向西行出三、四里光景,远远便望见了向日寄马的骡马行。赵仲谋心想:“当日与兄长同来医马,之后偶入偎翠楼、闯相府、救义士,思德亭送胡大人西行,因而途经明阳,更又引出了‘窃符救赵’之事,及至从云霞山上下来,已将近三月,现今两月之期已过,想来那紫燕马也早应治愈了罢。”正自凝思,忽听远处马嘶声起,连绵高亢不绝,二人大奇,急忙催马上前。驰到近前,却见那行主正在马槽边使劲按住一匹老马的背脊,不让它乱踢乱撞,口中大声斥喝道:“你他奶奶的这匹瘟马,好好的,不知又发什么疯了?若不是看在你家主人的份上,我早就宰了你这匹瘟马!”二人见了他那副窘相,忍俊不禁。赵仲谋见那马浑身黄毛,身上疮疤鞭痕依稀可见,似乎便是自己先前送进行来的那匹紫燕马。那行主见赵仲谋到来,喜道:“好了,好了,你这畜生的主人来了,可不须老汉我再受你的气了。”
赵仲谋快步走上前去,拍拍紫燕马的背脊,笑道:“怎么了,见我来了不高兴么?”那马当即不再嘶叫踢撞,靠近身来,伸头不住地在他身上挨擦撕磨,还不时地伸出舌头,来舔他的手背,神态十分亲密。赵仲谋见他颇具灵性,心想邵传之言果然不错,此马确是不同一般,只不知脚力却是否象他说的那般神奇。卓清先前见赵仲谋对此马颇为看重,只道定是匹长相出众的好马,此时见它这般模样,心下甚是失望,心道:“这等马匹,骡马行中多得紧,又何须这般在意。”
赵仲谋别过那行主,骑上紫燕马,与卓清二人一齐向东而去。卓清心下不服,心道:“这老马又哪有半分良驹的模样,定是你让人给骗了,出钱买了这匹老马,做了冤大头,却还敢在人前自诩良马。”当下向赵仲谋说道:“仲谋,你说这匹马不错,那咱们来赛赛脚力如何?”赵仲谋微笑着点点头,心道:“我也正有此意,不知这马究竟有没有兄长说的那般神奇。”二人束马稍停,约齐了一起催赶,但见卓清那匹坐骑已跑出了数丈,那紫燕马在赵仲谋催促下尚只缓缓行出数步,赵仲谋心下气恼,连声催促,忽听得那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一时奋蹄急追,尤如风驰电挚一般,瞬时便已赶过了卓清,疾向前面奔去。赵仲谋只觉得耳畔风声呼呼作响,两边树木急向身后闪过,待回头找寻卓清时,早不知被甩在了何处。赵仲谋束马稍定,过得许久,才见卓清催马赶来。赵仲谋心道:“这紫燕马果然脚力非凡,只是我原无识马之能,得之只是偶然,若非兄长识此良马,送马医治之后,我也未必便会再来取回,如此良骥,只怕又要落入寻常村夫之手,屈才而事载物驾车了。”
卓清赶上前来,说道:“还真小瞧了你这匹黄毛老马,没想到还真是匹好马!”赵仲谋微笑道:“说句实话,我初见此马时,也不知它是匹一日千里的良驹,若非得到高人的指点,这匹宝马只怕是要湮没于万马丛中了。可见人是如此,马亦如此,以貌取之往往便失会其大才。”卓清笑道:“说得不错,想是你‘赵大人’做完了‘枢密院直学士’,还想去吏部帮赵构那小子选贤不成?”赵仲谋笑说道:“若是赵构来请,那在下也只好勉为其难担当一二了。”卓清笑道:“你倒是想得美,那皇帝老儿听惯了奸臣的歌功颂德,你若不先把腰练弯了,嘴泡甜了,在宫里只怕连一天也呆不下去,又谈何居官?再说,若是让你去选贤,只怕招贤台前的众乡绅贤士便要失望得紧了,大呼朝庭用人不当,朝上的大臣们无官可卖没甚油水,也要参你一个选贤不力之罪。”赵仲谋笑道:“你说得不错,看来这吏部的大人,不当也罢。”
二人回到临安城内悦宾客栈。卓清向店家问明小瑕住处,与赵仲谋二人径自上楼相寻。卓清敲开房门,小瑕开门探头出来,见是二人,不禁大喜道:“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可真不知该怎么办了?”卓清微笑道:“我不回来,你就不会自己寻路回家么?”小瑕道:“为了等你,盘缠都在这店里用尽了,若要回家,也只能先入丐帮了。”卓清道:“若是你不想入丐帮,那也有法子,你一路卖艺过去,总也能弄个半饱!”言罢不禁大笑,赵仲谋见她主仆二人言谈颇为滑稽,也不禁微笑。
三人在房内坐定,谈起分别经过,卓清一一说了。赵仲谋问道:“小瑕姑娘,岳元帅那边军情如何?”小瑕一愣,轻声问道:“你怎知我去了岳元帅军前?”卓清笑道:“还没告诉你,这位文质彬彬的赵公子,便是当日在秦桧府中救你我二人的大恩人,只是他为善不欲人知,我跟随他许久,方才发现他武艺不凡,那副酸儒模样,原是装出来的。”小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