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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理众人言语,双目注视着吕言,只待他允谁。吕言道:“替人出手虽说有些不合情理,但先前未曾禁止,却也容你一试。只不知你家公子又是何人?”那人伸手向全铭一指,说道:“便是台上这全二公子。”赵仲谋忽道:“吕老爷,既是如此,这位壮士三箭过后,能否容在下也替我家公子再比三箭?”吕言道:“这个自然。只不知你家公子又是何人?”赵仲谋道:“若是在下侥幸得胜,吕老爷自会知晓;若是我不幸落败,却也不必说来丢我家公子的面子了。”吕言淡淡地道:“好。愿公子开弓得利,令吕某早得贤婿。”
那人不屑地向赵仲谋看了一眼,取过弓箭,说道:“请吕老爷命人将箭靶移后二十步。”吕言依言吩咐了,却见那人张弓搭箭,遥望东面而射,接连三箭,都射在红心之内。众人大惊,暗想此人口出大言,手上果然有惊人的技艺。那人缓步走到赵仲谋跟前,将弓箭交到他手中,说道:“请公子赐教!”那人话中说的虽是赐教,言语间却不无轻视之意。赵仲谋又岂能不识他言外之音,微微一笑,转头向吕言说道:“请吕老爷命人将箭靶再移后二十步。”吕言依言吩咐了,心中却更是惊恐。
赵仲谋走到木台西侧将另一口弓也一并取了,将箭扣在双弦之上,遥望西面箭靶,连发两箭,都射在红心之内。赵仲谋心想:“今日若不显露我赵氏神箭绝技,只怕你全、吕二家都不肯善罢。”当下张弓搭箭,将第三箭箭头遥遥对准了东面拔地而起的一棵大槐树。众人见他箭法如神,眼看这比箭夺魁只在举手之间,只不知他这第三箭,却为何对准了东面那棵大槐树?却见赵仲谋忽一转身,第三箭飞驰而出,正射在西面箭靶红心之上。众人大声喝采,浑未料到世间竟会有如此神技!
东西四名验靶的家人将箭靶抬上台来,说道:“两位英雄箭法如神,这六箭都射在红心之心,只是后面这三箭距此约一百四十步,想来当更为难些。”当此情形之下,吕言也不能再出言维护,只得说道:“这位壮士箭法如神,今日比武当以他为第一。”众人一齐叫好,心想今日娶不得吕大小姐原是意料中事,但能见到这般出神入化的箭法,却也不虚此行!
全铭见这原本为自己炫耀武力而设的比武招亲,竟然如此收场,不由得满面羞惭。眼看良姻无缘,在此也只能是徒取其辱,只得与师兄一起快步走下台来,径自去了,心中尤自不住后悔:先前若不是自己有意炫耀武艺,这娇滴滴的大美人又如何会落入旁人之手?
吕言见全铭离去,自己在全守正面前正好有了推托之词,心想此事虽说办得糊涂,但事已至此,当着这数百人的面,却又怎生反悔?也只能将错就错,促成这桩婚姻了。虽然来人多半不会有全家这般的财势,但比之岑连村李枫那小子,已不知好过了多少倍!当下问道:“却不知你家公子又是哪位?此时能否现身一见?”赵仲谋道:“我家公子此时就在台下,老爷一见便知。”当下走下台来,将李枫引了上去。
李枫见比武招亲凭空掉下只绣球,竟砸在自己头上,一时间欣喜若狂,不敢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在梦中。赵仲谋心知他喜不自胜,不免难以辞措,于是说道:“吕老爷,这就是我家公子李枫。我家公子才学出众,英俊不凡,除了武艺略逊之外,样样都胜我十倍,实是小姐的良配。”吕言一见,不由得一阵恼怒,但当着众人之面,却又不便发作,只得淡淡地说道:“李公子,你的家人竟然好高明的手段啊!”众人只道他夸奖赵仲谋武艺了得,李枫却如何不知他言下之意,说道:“托老爷洪福,又承台下诸位英雄相让,家僮这才侥幸得胜,说来实在惭愧。”赵仲谋微笑道:“公子爷还不上前拜见岳父大人?”李枫忙跪下深施一礼,说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吕言微微点头,说道:“姻缘天定,既然天意作合,贤婿这便随我回家吧!”李枫道:“小婿遵命。”吕言向台下众人抱拳施礼,说道:“今日比武招亲到此结束,众位英雄若是不弃,请到舍下喝杯喜酒!”
众人见比武招亲已有了定论,大半都无心再去喝这杯乏味的喜酒,于是各自散去;却也有数十人一心想见见美若天仙的吕大小姐,这才跟了过来,心中不住地艳羡:今日比武,竟让李枫这小子糊里糊涂地获胜,非但可以抱得美人而归,还可从此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享尽人间之福,实不知是他几世修来的?更有人心中疑惑:李枫这小子家徒四壁,除了数百卷破书,连件象样的家什都没有,又怎会养有家僮?若说是先前那人有意相让,这美色当前,更有吕家万贯家财于后,他又怎能不为之动心?
赵仲谋怕全铭不肯死心,婚事再生反复,不敢就此离去,随李枫来到吕家,亲眼见他和吕大小姐拜了堂,进了洞房,这才在吕家客房歇了下来。次日一早,李枫夫妇二人见过父母,径自来到赵仲谋房中相谢。
李枫道:“赵兄弟之恩,天高地厚,我夫妇二人实不知当如何报答才好。请受我二人一拜!”说罢,便即跪下身来。赵仲谋忙将二人扶起,说道:“些许小事,兄长和嫂子不须记在心上。”言语间,见李枫容光焕发,一夜之间竟似脱胎换骨,颜容气宇胜于昨日十倍;吕大小姐薄施脂粉,一张俏脸掩映在大红喜服之下,更显娇羞,神色间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心底的欣悦之情,端的是半羞半喜,倾国倾城。
二人坐下身来,李枫道:“兄弟相助之德,愚兄不敢有忘,只是这中间的缘故,我思虑一夜,却还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赵仲谋微微一笑,说道:“其实说来再是简单不过。前晚在下在城北土地庙中歇脚,偶然间听到了二位的一番言语,见你们郎才女貌,好好的一对璧人,却为旁人阻挠而难成眷属,心中不免惋惜。次日偶遇兄长,又适逢杏子林中比武招亲,有心相助一臂之力,促成二位这段姻缘,不想积缘巧合之下,竟然得偿所愿。想来,也是姻缘天定,二位合该有此美满结局。”李枫道:“原来如此。愚兄浑浑噩噩,这一日来尤如梦中,直到此时方知贤弟用心竟然如此良苦!”赵仲谋道:“兄长言重了,些许微劳,又何须记在心上。”吕茵说道:“在公子来说,这自是小事,但对我二人而言,世间之事,更无一件比这更为紧要。吕茵在此谢过公子援手之德!”言罢,又深施一礼。
赵仲谋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兄长与嫂子良缘已成,小弟我还有些私事未了,也该告辞了。”李枫道:“不可,兄弟这谢媒酒也未曾喝过,愚兄夫妇说什么也不放你就此离去。”吕茵也道:“公子大恩我夫妇二人无以为报,就请公子喝一杯谢媒酒吧!”赵仲谋见二人盛情相邀,不便坚辞,也就答应了。
到得午时,李枫夫妇设宴为赵仲谋栈行。酒过三巡,李枫说道:“兄弟此去,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聚,兄弟的一番恩义,也不知几时方能报答,值此别离之际,愚兄夫妇有二份薄礼,还请兄弟赏脸收纳。”说着,与吕茵二人各自从身边取出一个锦盒来。赵仲谋连声推辞。
李枫微微一笑,说道:“愚兄的这份礼物颇有些特别,兄弟若不嫌愚兄酒后多言,不如先听我说说这盒中之物的来由罢。”当下缓缓打开盒盖,只见盒中放着一册经书,书面上写着四个大字:“易经杂录”。赵仲谋见那经书虽不过廖廖数十页,但每张书页都泛出深黄之色,李枫小心冀冀地将它从锦盒中取出,神色间竟充溢着无限崇敬爱惜之情。
李枫道:“说起这部经书,颇有一番来历,只是愚兄文不成、武不就,莫说心中的匡济之志,就连衣食饱暖都引以为虑,想来自觉辱没了先人,提及先祖之事,不免心中有愧。”
赵仲谋道:“孟子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昔日吕望、韩信之迥,比之兄长尤有过之,但先贤虎变,终成大业,兄长又何以妄自菲薄?”
李枫道:“得贤弟一喻,胜似千金,愚兄实不敢当。”当下缓缓说道:“说起我李氏一门,可上溯到秦朝。战国末年,燕太子丹以荆轲为使,刺杀秦王,却未能成功,秦王大怒,以李信为将,提兵击燕,终得太子丹首级。这位李信将军,便是愚兄的远祖了。其后一百余年,到了汉代文帝武帝时,我们李家又出了几位英雄人物,其中最为有名的,便是飞将军李广和他的孙子李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