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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期也得付啊,”许延这会儿已经不是挑刺儿,激动得不行:“到底咋办,快说!”
“土地转型成商住用地,价值立刻飙升,当然要上银行重新抵押,”封毅睨着他笑:“除去先支付的二千万债款,咱们手上就有了一亿三千万,又有那个文,补地价,还成问题?”
“那,然……”许延心跳得快飞出喉咙口,结巴道:“然后……”
“然后,当然是做广告、盖房子呀。”封毅敲敲他脑袋,笑着续道:“地产业萧条时期,各项成本都低,要咋混还不是咱们说了算?楼盘设计图,几十万搞定,还可以延期付款。施工单位,都是先垫资盖楼,房子超出地面以前,一分钱都不用付。现在生意不景气,这条件还能再谈。咱们有地在那儿,又跑不了,他们不会有顾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接着呢?”许延怔怔道,搞不清自己是在梦游还是在发呆。
“接着,嘿嘿,坐车回家咯。”封毅拽他跳上一辆中巴,刚想闹,立刻挨了一巴掌,赶紧老实交代:“少爷,房子盖出地面,当然马上建个售楼处啊,这样每天都有房款到账,施工队的工钱,那时不过是九牛一毛?”他边说边惬意地摊开腿:“一年后房子封顶,到了还款期限,你说,即便不计升值水平,光一期工程的房款收入,得有多少个亿?跟债款、贷款相比,是个啥概念?”
许延直直盯着封毅,半个字儿都说不出来——原来,这世上,真有这种人;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奇迹!这个家伙,这个混蛋,他真敢想,他真能想,他想的出,他也干得出,这等——天花乱坠的事儿!!!
逍遥凌风翔
一个计划,无论多么繁复冗长、精妙曲折,只要是可行,说起来总不至于太费事儿。真正磨人的,是具体操作过程,哪怕是对照拟好的详尽方案与步骤执行。各方各面涉及的各类人要亲见亲谈,桩桩件件大事小事要权衡落实,许延忙得鸡飞狗跳。夏紫菱除了挂个合伙人的身份,有空跟着他四处跑跑、做些笔录文书工作,其他事儿根本帮不上忙。
封毅那段时间忙着执业医师考证,白天上班又脱不开身,只能出出点子想想办法。眼见他明显消瘦、累得脱形,屡屡心疼不已,反复苦劝他先别去同乐苗圃蹲点,忙完这边再说,都被许延拒绝了:“现在这模样正好,看上去多像落魄勤勉的好学生。”开玩笑,好不容易碰上这机会,哪儿能因为累就放弃?现在正是年轻有力气的时候,不怕忙,只怕没得忙。
可决心是一回事儿,现实又是另一回事儿,时间越来越不够用,许延忙得恨不能把自己切开两半,幸好一星期后,封毅就把陈雅文挖了过来。一套120平高档住宅的许诺、公关部经理的高薪职位、当初买月亮湾公寓结下的交情、意外受到赏识重用的感恩图报。陈雅文的衷心与干劲儿毋庸置疑,外带多年任职房地产公司的丰富实践经验,可算帮了许延大忙。担子轻了,心情好了,各项事务也如借东风、顺风顺水,一路高歌着步上了正轨。
二三年底,新天国际公寓正式破土动工。两人站在自己名下那片开阔的土地上,迎着横扫黄沙、疾劲凛冽的西北朔风,同时长出一口气,对视之间、感慨万端。
同年十二月末,在薛红军又骂又逼的苦心教授后,许延的第一笔跟庄、抢庄操盘交易,终于旗开得胜、圆满成功。自己独立赚来的第一桶金,砸得他几乎傻了眼。不但如此,期间险象环生的艰苦搏杀与最后凶狠老辣的大刀阔斧,一举震惊了行内同仁,并正式登堂入室,跃升薛红军倾力栽培、最为器重的关门弟子。
说起与薛红军的结交相当好笑,许延在他逛花场的时候,拿着一百块钱追上他死缠烂打,不论怎么推说解释,非认定是他掉的,蛮不讲理地逼他收回。这个声大气壮、油盐不进、没有金钱观念的愣头青,可把老头儿郁闷坏了,赏花看草的好心情,须臾报销得无影无踪,气得他揪上许延就去找花场老板投诉。
结果无庸赘述,许延被扫地出门。老头儿看着那傻头傻脑的憨直后生,因为自己而凄凄惨惨地捡包袱走路,不由生了恻隐之心,拦住他回头找老板说情,最后许延只好‘忿忿不平’、‘勉为其难’地留了下来。
后来的事儿就好办了。远离尘嚣与铜臭,整日跟草木花农为伍,子女们都有自己的事业,周末才得空光顾农场,来闹一闹他这个黄土埋胸的糟老头儿。那日子说飘逸悠游是没错,说寂寞清冷其实也无差,难得竟碰上个全无机心的傻小子,薛老头跑花场的频率越来越密了。
一老一小顶着烈日闻着花香,从蚜虫烂根到黑子白棋;从烹茶煮酒到井市迭闻;从高山流水到父母在、不远游……一来二去,薛红军感觉这穷学生,除了脾气犟点儿,心气傲点儿,性子直点儿,倒真没其他坏毛病,算是个不错的后生。
后来听说他母亲常年带病修养,下有一妹靠他负担学费生计,又学了园艺这门没钱途的专业,不由动了侠义心肠,屡次规劝诱导他投身股市,不想都被断然拒绝,理由竟是:“凭什么你说行就行,你当股市是你家开的?!”许延不耐烦地拨开老头子,忙不迭揩着一脸热汗:“哎呀,我还要找师傅学剪枝,下回再跟你瞎扯淡。”
“你说什么?瞎扯淡?!”薛红军一向都被人追着捧着巴结惯了,哪知临老碰上许延,巴巴地主动送上门去,竟会屡遭‘轻视’、不停吃瘪,不由火冒三丈、怒发冲冠,一把抓住那愣小子,两道白眉毛气得要冲上天:“你到底炒不炒,你不炒,我这就叫你老板炒了你鱿鱼!”
“你这糟老头,还讲不讲道理?哪儿有逼人炒股票的?!”许延也犯了‘牛脾气’,指着他破口大骂:“我家就我妈那点儿病退补助,炒,炒,炒,炒糊了去喝西北风呀?!”
“炒糊?!不识好歹的犟骡子,”薛红军气得吹鼻子瞪眼:“行,怕亏本拿我的钱炒,赔了我吃、赚了你得!”
自此,许延‘极不情愿’地踏上了风起云涌的K线征途。直到谢师宴当天,才捧上杯好酒,将前前后后的处心积虑,诚恳地和盘托出。薛老头早发现这小子聪慧异常,对行情趋势尤其敏感,眼光独到。自己传授的操盘技巧,他不但吸收迅速,还常能举一反三,另辟蹊径。
诸多反常迹象由不得人不起疑,无奈跟这小子实在投缘,又爱才心切,况且几个月观察下来,许延确实本性纯良,并非奸佞之徒。无奈之下,只好假作不知,继续装聋作哑,就看他啥时候自己‘招供’了。现下见他坦白,当然心怀大慰,但表面的威风还是要耍耍的,不然哪出得了心头这口‘窝囊气’,正冷下脸来准备发作,却被一声娇呼惊散了思路。
“小延哥哥!”推开包间门的宝贝外孙女曾小玲,欣喜异常地失声惊叫:“你是,是小延哥哥吗?!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玲啊!”当日火车上匆匆邂逅,因为许延、封毅两人没留下联系方式,她只记得对方名字里有个延。回G市后,即使全家出动,凭这点儿线索想要找出个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只能望洋兴叹,这才错过了许多年。
许延愕然回头,没想到当初那个贪吃淘气的利嘴胖丫头,竟已出落成十一二岁、秀丽端庄的窈窕少女,不由大吃一惊,直叹岁月如梭、光阴似箭,人生何处不相逢,这缘分种得当真不是一般深。于是一场负荆请罪的谢师宴,立马变作互叙别情的喜相逢。
‘小延哥哥’这尊称,这些年几乎要磨得耳朵起老茧,没成想竟是自己的徒儿许延。薛老头儿看着儿孙两辈围上那坏小子,千恩万谢、问长问短,根本没人愿意理他,骂到嘴边的话,只好郁郁咽下,捋须讪笑着烂进了肚子里。
愿同尘与灰
二四年初,许延辞退了原来的保姆,联系了尹心玥的一个远房亲戚,来G市陪伴看护。久违的乡音与亲情,令她经年不散的抑郁,奇迹般减轻不少,身体状况也大有起色。随着又一年的春暖花开,除了仍旧乏力体虚,偶尔咳嗽气喘,已基本能脱杖正常行走。
夏初时节,听闻西涌即将开发兴建海滨浴场,许延便约了丁珉、秦可可和夏紫菱、李浅墨,一行人趁着周末公休,开车载上尹心玥去散心游玩。这片原本荒凉沉寂的滩岸,消息一经公布,立刻聚满了即兴追尾的游客,放眼望去,满目皆是红红绿绿的花哨泳衣。
几人陆续停好车,许延开门下去,懊恼地抱怨:“下饺子一样,早知道不来了。”
“热闹不正好?”封毅看一眼跟保姆沿着沙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