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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此时刚到三元桥,距离机场还有19公里。他粗算了一下,即使开足马力,也不可能在6分钟赶到机场。而只要6分钟的时间,金薇薇就会消失在闸口,就会永远消失在他视线里。
“薇薇,不要走,不要走。我爱你——我爱你——”
雷雨在心底反复默念着,像是这种默念真的能让金薇薇听到一样。
就在这时,一辆Jaguar闪着紧急指示灯示意雷雨停下。雷雨踩了个急刹车,忙不叠地看向了车里。
“快上来吧,我听到交通台里的广播了。我送你到机场。晚了就来不及了!”
开车的竟是一个女人,一个40岁的中年妇女。
有谁能想到——上气不接下气的雷雨在最后一秒奔到金薇薇面前情景是什么情景?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他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径直拉向了退票口。
第二天的婚礼自然取消了。
早上,蓝冬晨一睁眼就收到了金薇薇的电话。金薇薇平静地和他讲了她的决定。新西兰乡村的婚礼就没他的份了,金薇薇说。想不到金薇薇接受了雷雨以后,性格也变得更活泼了。
对于蓝冬晨来说,接下来的日子如嚼干蜡。
钟小印由于工作出色,已被破格提拔为销售部副经理,销售部经理由麦乐乐担当,酒店一直空着的总经理位置由蓝冬晨接任。
中层干部开会时,蓝冬晨和钟小印一般都不会坐在能够对视的方位,看似好像都无意在躲避对方,但是,在所有人的眼中却显得他们更加欲盖弥彰。
“冬晨哥——”
“什么事啊?”
蓝冬晨看着麦乐乐。一当麦乐乐叫他哥的时候,准是有私事和他说。
“冬晨哥,你和小印你们到底——”
“到底什么?说呀!”
“到底怎么着啊?”
“什么‘怎么着’啊?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她和吕辛结婚的日期可都定下来了!”
“我知道,不就是1月5号吗?喜帖我都收到了,到时我会去的。”
“冬晨哥——”
“又怎么了?乐乐,”蓝冬晨的口气又些渐冷,“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有几个文件要看呢。”
“我想问你到底还爱不爱钟小印了?”
“我跟你说过我爱她吗?”
说完,蓝冬晨拿起桌上的文件不再理会麦乐乐。
“我跟你说过我爱她吗?嘻——就是这样,蓝总就是这样说的。她以为她了不起,哼,人家蓝总从来就没有看上过她,每次都是她自作多情!不这样的话怎么能混上副经理?”
“小红,你在说谁?”
钟小印一进销售部办公室就听到小红在和一帮同事说三道四。
“啊,我没说谁。你听到我在说你?如果没听到的话就不要对我这么凶巴巴的,我才不怕你呢!”
“我刚刚听到你说‘副经理’三个字。”
“是,我是说了副经理三个字,酒店里有几十个副经理,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说你?”
“那你在说谁,你说说看啊!”
也许是听到了小红描述的蓝冬晨,钟小印格外窝心。
“没必要!我愿意说谁就说谁,干吗要告诉你啊?”
小红也不甘示弱。
“你们在干什么?”
蓝冬晨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被她们的争吵吸引了脚步。
“钟经理,你们在做什么?”
蓝冬晨问
“你问她吧!”
说完,钟小印转身走了出去。
晚上,吕辛和钟小印一起吃饭,见她的脸色不好奇#書*網收集整理,知道她白天肯定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结婚后我们去美国读书吧!”
吕辛说。小印非常喜欢所学的专业,去美国读书的事,妈妈也早已说过。
“不,还不能去。”
“为什么呢?”
“我还不能离开酒店。”
“只是……离不开酒店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向妈妈说,找一间酒店让你去上班。”
“不是。我还没有还清债。我不能走。”
“小印!”吕辛深深地盯着钟小印,他闭了闭眼睛,因为,他不想看清小印眼里的涵容,他宁愿他不知道,他宁愿小印不肯走的原因就只是为了还账这么简单。
“好,我答应你,小印。你要留多少时间就留多少时间吧,我都愿意陪你。”
“吕辛——”
小印能够回答的也仅仅是这一声深切的呼唤,除了这个她真的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能够给他。若是从没有让她遇见过蓝冬晨该有多好?她和吕辛肯定会幸福美满地度过一生。可是,人世间的事有了皆大欢喜,也就有事与愿违。
第二天刚一上班,蓝冬晨就拨通了钟小印的手机。
他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还要烦扰她?
钟小印的心一阵悸动。
办公室里的人都在观望她,她狠下心来将手机铃声转为静音。
不一会儿,她的对讲机又响了。还是蓝冬晨。这回不能不接了。
“你好,我是钟小印——”
“我在停车场,你来一下。”
钟小印起身快步走到楼道里,她不愿总是成为人家的谈资。
“对不起蓝总,我在上班。”
“想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拽你吗?如果想,你可以选择不来。”
“好,……我就来。”
待钟小印上了车,蓝冬晨话也没说,一脚油门将车开离了停车场。
他们两个的脸和眼神分别开向相反的方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对冷战中的恋人。
端详着车开过的路程,钟小印摸不准蓝冬晨的目的地。总不能这样在大街上闲逛吧?
“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找吕辛!”
“找吕辛?”
钟小印不禁动容。在这个时刻他找吕辛做什么?
“是,我去向他说,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然后,叫他放弃结婚!”
“即使他肯放弃,我也不会放弃!”
“只要他放弃了,你还由得你吗?我说过的——我要娶你,没有人可以阻挡。”
由始至终,对他的爱都是感动于他一如既往的坚贞。他有足够的能力让她相信,跟他这种倔强进行抵抗,哪怕你是凝聚起万钧雷霆,最终也会落得溃不成军。如是的话,她岂不是又一次地伤害了吕辛?
如果,大胆地爱一个人是以伤害另一个人为代价的话,钟小印认为那还不如不爱,何况,要伤害的人是她百感内疚的吕辛。
不可以!钟小印在心底大声地否定。
“你是在跟两个人挑战。吕辛不会放弃,我也不会放弃,输的人肯定是你。不是没有人可以阻挡你,而是没有人可以阻挡我和吕辛。”
钟小印的话说得非常坚决,像是印透白纸的黑字,清晰而不可更改。
“为了我妈妈和薇薇的事,你在恨我?”
“没有爱哪来的恨?”
“你不爱我?”
“不爱!”
“可我爱你。那天,小红在办公室学的话是我说的。我的意思只是——我没有跟麦乐乐说过我爱你,而且,我以前也认为我爱一个人没必要跟别人说,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我要对大家说,我要对每一个人说,这样,你才能知道!所以,我现在想带你去找吕辛,我要第一个告诉他。”
“不行,你不可以伤害他!”
钟小印急急地说。
“这就是你要结婚的理由?”
蓝冬晨逼问。
“不。是我爱他。”
说话的同时,钟小印的眼泪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蓝冬晨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然后,温柔地替她抹去眼泪。
“每一次见到你哭,我的心都像碎了一样,我难道对你来说,就只能带给你眼泪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宁愿离你远一些,让你看不到我。”
“我求求你,不要去伤害吕辛好吗?”
在心里构建的罗马大厦竟一夜塌崩,她越是怨恨自己的懦弱越是控制不住眼泪的流淌,钟小印已经泣不成声。
“小印,你不要再哭了,请你听我说,好不好?我从来也没有想过伤害吕辛。我这样做就是为了让他以后不受到伤害。你是爱我的是不是?我也是爱你的。现在我们还不告诉他,将来他要是知道了他会更伤心的。”
“你再让我好好想一想,我总觉得,我不能对不起吕辛。”
回到了酒店办公室,蓝冬晨决定先要让妈妈分享一下他的快乐。
现下,金薇薇已经和雷雨到新西兰旅游结婚,妈妈也不会再有不让他和小印在一起理由。妈妈一向喜欢小印的,她要知道小印会嫁到他家做儿媳不知会有多开心呢。
“妈,想和您说件让您高兴的事——”
“哦?难得啊,难得儿子打电话报喜啊。什么开心的事让你等不到下班回来告诉妈妈了?快说来听听!”
“妈,小印……和我结婚的事!”
“什么?小印和你结婚?她答应你了?她怎么可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