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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略微睁开了一些,目光却仍然有些迷离,他迟疑了片刻,然後略微摇了摇头,汗水就沿著那挺直的鼻梁淌了下来。
林润突然发狠地动作起来,凶狠地撞击著史少诚的身体,突如其来地吃痛,让史少诚短促地发出一声呻吟。
就像打开了闸口似的,虽然那张脸上的线条更紧绷了些,断续的声音却不时从嘴唇里溢出来。那副极力忍受的表情谈不上风情或诱惑,然而林润看著他,欲望的潮水就澎湃著涨起,逐渐漫过了礁石,攀升上堤坝。
最後终於决堤,世界淹没在一片洪水里,到处都白茫茫地看不真切。在令人痉挛的快感里,他听到史少诚的声音,那是在叫他的名字,很低很低的一声。
做爱後的疲惫加上醉酒,让两个人都精疲力竭,靠在沙发上就昏昏沈沈地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林润朦胧里听到有人在说话,像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然後就是窸窸窣窣的响动。
过了一会,史少诚小心地碰了碰他的肩膀,轻声叫他,“林润。”
林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感觉屋子里暗的出奇,不知是黎明未至还是天阴,只看得到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团里刚来了电话,”史少诚声音里有歉意,“我得走了。”
林润在半睡半醒的迟钝里,才明白方才是史少诚在讲电话。
“要去哪?”他听见自己问了这麽一句,声音含糊不清。史少诚沈默了一会,倒像是有些为难一般,抱歉地说,“我不能说。”
林润在心里笑了笑,国家机密。然而他太困了,什麽都不想再说,只敷衍地点点头,盼著能再睡过去。史少诚又站了两秒锺,突然弯下腰来吻了他一下,然後转身出门去了。
他呼吸里有清凉的牙膏味,林润在闻到那味道的一刹那,居然奇迹一样地瞬间清醒了,随即一个激灵。他想说些什麽,然而门已经关上了,偌大的房间里又只剩下他自己,对著黎明前一片雾蒙蒙的灰暗。
天亮之後他起了床,默默地收拾了两个人营造出的一片狼藉。昨晚喝了太多的酒,以至於这会还没有完全清醒,头痛欲裂,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他回忆著昨晚的疯狂,仍然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他又遇见了史少诚,他们又做了爱──这表示什麽?
空的啤酒罐堆积如山,林润拿了只塑料袋把它们装好,一股脑的扔出了门。房间一变的整洁,又立刻显得空荡起来,林润坐在沙发上,按著发胀的额角,久久地想著那个问题,而後得出了答案。
什麽都不表示。
他活了三十二岁,早就能够清楚地区分性和感情,男人永远是欲望的奴隶,欲火缠身的时候,只要是个生物凑上来,都难免会有反应。
至死不渝的感情只有在小说里才有,他和史少诚分开了八年,当年的那点爱恋早在漫长的岁月里化成了灰。如今什麽都变了,连他们也面目全非,所谓的事过境迁,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史少诚所在意的,无非就是当年那突兀的分手。男人都有虚荣的自尊,无论被谁甩了,总要心心念念地惦记许久,这与爱或不爱并没有绝对的关系。
林润想著,不自觉地点点头,再次强化了一次自己对这个看法的认知。然而一句话却不时在他耳边响起来,阴魂不散一样,让他头痛欲裂。
“林润,我不能不计较……因为我还喜欢你。”
他打定了主意,等到史少诚回来的时候好好同他谈谈,这麽多年过去了,两个人总要抛开过去,无论是不是还有遗憾和不甘。然而史少诚这一去却仿佛消失了一般,久久也没有消息,林润起先还挂心地等待著,渐渐的也就不再等了。
或许那只是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在荷尔蒙的作用下,什麽荒谬的话都能说的出口。林润对自己说,如此一来算是免去了一桩麻烦,然而事实是他不但没有变得轻松,反而越来越频繁地想起史少诚了。
那次的亲密像是打开了一道闸门,让好不容易围堵住的记忆泄洪一样炸开,再也关不回去了。
转眼就到了媛媛的祭日,林润安排好公司的事务,约了平思韵一起去给女儿上坟。夫妻俩默默地在坟前点了几柱香,把墓碑仔细地擦拭了一遍,哀伤都融化在岁月里,谁都没有哭。
扫过墓之後,两个人客气地道了别,林润刚想离开,平思韵却突然想起什麽一般,又开口叫住他。
“林润,你是不是见过少诚了?”
林润一愣,才迟疑的点点头,平思韵勉强地笑了笑,然後又皱眉。
“其实他以前也回来过好多次,我没有告诉你。”平思韵掠了掠头发,声音里略带歉意,“毕竟那时候我们是夫妻。”
“告诉我也没什麽用,再见面也没什麽意思。”
“他没说过,不过他那个人我是知道的。”平思韵抿著嘴唇,略微垂下眼睛,“他其实想见你。”
林润笑了笑,“算了吧。”
“其实我早就想过离婚,但是又有了媛媛,只能将就著过了。”平思韵扭过头,看著远处星星点点分布的墓碑,“其实我倒有点耽误了你们。”
“这是什麽话,什麽耽误不耽误的。”林润摸摸她的头发,就像从前他常做的那样,“要说耽误,也是我耽误了你。”
没有谁对不起谁,也谈不上谁耽误了谁,他们的婚姻是个荒唐的错误,犯错的却是他们两个人,谁也脱不了干系。他们曾经是同谋,曾经是共犯,曾经是一条船上的同夥──然而林润和史少诚,却从来都不是“我们”。
为什麽小史同学一当受,就变得异常娇柔娇弱……好诡异T T
欲望悬崖55
冬天是业务的淡季,随著天气一天天冷下去,林润也开始越来越清闲。公司的职工许多都趁机请假结婚,林润连著出席了几场婚宴,没有哪一次不是大出血地送红包,还被人灌得丢掉半条命的。
平时把员工压榨得太狠,难得趁著婚宴的机会报复一下,这林润完全可以理解。但每次醉的头晕脑胀,回到家里又空无一人,连口热水都没得喝的时候,他也难免觉得有些凄凉。
其实思韵在的时候,也未必怎麽照顾了他,但有一次他喝醉了之後,思韵在凌晨爬起来给他煮了粥,那平淡的温柔让他一直都记得。
爱是谈不上的,分开了以後也就没有了恨,一起生活了八年,不可能什麽都没有剩下。又一次醉酒之後,林润头疼欲裂地给思韵打了个电话,还没等对方接起,他就飞快地挂断了。
在盲音响起的一刹那,他突然明白,尽管不甘心,但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已过去,连回忆的余烬也被生活吹的四散零落,无处可寻。
没有什麽样的感情能经得起漫长的平淡和麻木,在生活得航道上一旦分离,构筑起的一切就只能慢慢的崩塌瓦解。
而回忆并没有任何力量。
他和平思韵是这样,他和史少诚更是如此。当年那些懵懂的爱恋和挣扎都不算什麽,在时光汹涌的洪流里,他们仅有的一切都早已被冲得七零八落,拼凑不及。
林润自嘲地笑了笑,彻底掐灭了心里那颗小小的火星,他奇怪自己怎麽竟隐约还抱著希望──以为那一切或许并没有完全过去。
他和史少诚的感情,早已经彻彻底底地死透了,回光返照了救不了它,这是他们都早该明白的事实。林润翻了个身,睁开眼睛望著空白的天花板,在头痛和恶心里,安静地等待著从醉酒中清醒。
天气转冷之後,母亲的身体也开始不大好,她的冠心病有些年头了,这些年一直在吃中药调理,总是反反复复的。入秋之後她的心绞痛突然频繁起来,血压也控制不住,医生就新开了当归四逆汤。母亲嫌市面上的药材不好,林润只能四处给她搜罗好的通草和细辛,连跑了几天,倒比跑业务还累不少。
好不容易凑齐了药,林润回家前想要给母亲打个电话,摸摸身上才想起电话早上忘在了办公室。他夹著一大包药材上了楼,远远地就看到门前有一个人站著,那身影十分的眼熟。
他迟疑著站住了,随即来人看到了他,立刻对他笑了笑,笑容有些拘谨。
“林润。”
林润沈默地点点头,把药包从右手换到左手,眼睛却一直盯著史少诚,有点做梦似的恍惚。
“打你的电话一直不接,所以就来你家等了。”史少诚的语气里微带歉意,“我今天晚上就要走。”
这两个月他不知去了哪里,明显地瘦了,而且晒得更加的黑。他穿著便服,但神色不大清爽,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表情略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