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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逖安点点头,他似乎对这个新词儿很有兴趣但却似懂非懂。接着他拍拍胯部,这回没有再拍屁股:“我们管最下面的盒子叫底考玛辣,它只管做爱,排泄,或者毫无来由地害人。”
“那如果是有原因地害人呢?”
“噢,那就不能叫毫无来由了,不是吗?”逖安问道,他被逗乐了,“那样的事情应该归脑袋瓜或心房管。”
“这种说法听上去很奇特。”埃蒂说,但他其实并不这么认为。透过心灵的眼睛他可以看见自己的确是由三部分紧凑地搭起来的:头在心的上方,心则在人所具备的所有动物天性和偶尔出现的一些没来由的冲动情绪上方。他觉得逖安所说的毫无来由真是一个再贴切不过的词,这个词可以用来概括一大类行为,就像一个里程碑一样。这种想法到底有没有意义呢?他得仔细想想这个问题,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安迪还站在那儿,皮肤在太阳下闪着光,它继续大声地唱着歌。这使得埃蒂依稀地记起了以前住在他家附近的一些孩子,他们总是一边大声地唱着我是一个塞尔维亚理发师呀,你得试试我他妈的好技术呀,一边像弱智一样大笑着跑过。
“安迪!”埃蒂叫道,机器人立即停了下来。
“嗨,埃蒂,见到你很高兴!好多天没见你了!”
“我也好久没见到你了,”埃蒂说,“你好吗?”
“很好,埃蒂!”安迪热切地说,“我总喜欢在第一场瑟迷翁来临之前唱上几嗓子。”
“瑟迷翁?”
“我们这儿的人管入冬以后的第一场风暴叫瑟迷翁,”逖安指着外伊河远处那些夹着灰尘的云朵,说道。“第一场就是从那边过来的,我看,在狼来的那天,或者第二天,它就该到我们这儿了。”
“有一种说法是,”安迪说,“瑟迷翁一来,温暖的日子就结束了。”它朝埃蒂俯下身,闪着光的头颅内发出嘀嘀嗒嗒的声音,蓝色的眼睛忽明忽灭:“埃蒂,我做了一回占星术,这次花了很长时间,做得很精确。算出的结果是你们将战胜狼群!绝对是大获全胜!你将把敌人击败,然后,会遇到一个美丽的姑娘!”
“我已经有了一个美丽的姑娘了。”埃蒂说,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愉快一些。他十分清楚安迪那对忽闪的蓝眼睛里的真正涵义:这个狗娘养的在嘲笑他。好吧,他想,再过两天,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安迪。
“就算你已经有了一个,可是许多已婚的男人都有情人。前不久我还对逖安·扎佛兹这么说过。”
“可那些爱自己妻子的男人不一样,”逖安说,“那天我也是这么说的,今天我再重复一遍。”
“安迪,老伙计,”埃蒂热情地说,“我们来找你是因为想在狼来的前一天晚上得到你的支持。你知道,也就是希望你能帮点忙。”
从安迪的胸腔深处发出几声嘀嗒声,他的眼睛闪烁着,流露出几近惊慌的神色:“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会帮的,嗯,”安迪说着,“噢,是的,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帮助朋友,但是,有许多事情我也是爱莫能助。”
“这是由你的程序决定的?”
“是的。”安迪回答,它刚才说“很高兴见到你”时那种春风得意的语气已经无影无踪。现在它听上去更像是一台机器。没错,它退缩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埃蒂想,这说明它开始小心应付你。安迪,狼群来了又走的整个过程你都亲眼目睹过,不是吗?他们有时管你叫一堆没用的废铁,但他们大多数时候根本无视你的存在,不管怎样,你最后都得以踏着他们的尸骨放声歌唱,不是吗?但这次恐怕会不一样了,伙计。不,我想这次和以前会不一样。
“安迪,你是什么时候被制造的?这一点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从老拉莫科的流水线上下来的?”
“很久以前。”安迪的蓝眼睛这会儿闪得很慢,它也不笑了。
“两千年以前?”
“比那还要早,我想。哎,我会唱一首关于喝酒的歌,你们也许会喜欢的,这歌好笑极了——”
“我们下次再听你唱吧。听着,好伙计,如果你早在几千年前就被做好了,那你的程序里怎么会有关于狼的信息呢?”
安迪身体深处发出一声闷响,就像里面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一样。当它再次开口时,埃蒂又听到了它曾经在中部森林边缘听到的那种死气沉沉,毫无感情的声音。那是博斯考·鲍勃的声音,当老博斯考已经乌云密布要下倾盆大雨时。
“请说出密码,埃蒂?”
“我想,你以前也用过这一招,对吧?”
“请说出密码。你还有十秒钟。九……八……七……”
“问密码这种狗屁招数显然很有用,对吧?”
“二……一……零。你还能再试一次。你要再试一次吗,埃蒂?”
埃蒂冲它灿烂一笑,“瑟迷翁会在夏天刮吗,老伙计?”
嘀嗒声再次响起,还伴随着劈啪声,安迪原本偏向一边的头转到了另一边:“我不明白你的话,纽约来的埃蒂。”
“对不起,我不过是个笨头笨脑的人类,不是吗?不,我不想再重试了,至少现在不想。现在让我告诉你我们到底想让你帮什么忙,然后你再告诉我你的程序是否允许你那么做,这样公平吗?”
“公平得像新鲜空气一样,埃蒂。”
“好吧。”埃蒂举起手,握住安迪那细细的铁胳膊,尽管那胳膊摸上去油腻腻的,让人有些不舒服,埃蒂还是握住它没松手,他压低了声音,像在说什么秘密:“我之所以只把这些告诉你,是因为你显然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
“噢,是的,埃蒂!在保守秘密方面,没人比得上安迪!”那机器人又恢复了神志,变得像往常一样,扬扬得意,沾沾自喜。
“嗯……”埃蒂踮着脚尖走了过去,“弯下腰。”
安迪胸箱里——如果它不是个瘦瘦的机器人,它那个地方就该叫做心灵的盒子——的引擎在嗡嗡作响,它弯下腰。与此同时,埃蒂伸长了身子,他觉得自己有些滑稽,就像个对别人说悄悄话的小男孩。
“神父从我们那层塔里拿了一些枪,”他低声说道,“一些很棒的枪。”
安迪转过头,眼里放出的光芒只能用惊讶来形容。安迪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偷偷笑着。
“你说的是真的,埃蒂?”
“是的。”
“神父说这些枪火力很猛,”逖安说道,“如果它们还能用,那我们能用它们把狼身体里的活虫全都打出来,但我们必须提前把它们运到镇子北面去……而这些枪又很重,所以,安迪,你能不能在狼来的前一天晚上帮我们把枪装进巴克马车里?”
沉默,只有嘀嗒声和劈啪声。
“它的程序不会允许的,我敢肯定,”埃蒂伤心地说,“唉,要是我们能多有几个强壮的人手——”
“我可以帮忙。”安迪说,“那些枪在哪儿?”
“现在最好保密,”埃蒂答道,“狼来的前夜,你和我们在神父家里会合,好吗?”
“我几点钟去?”
“六点钟怎么样?”
“那就六点整。那儿有多少杆枪?你们最起码得告诉我这个,这样我才能计算好到时候需要多少能量。”
我的朋友,看来要想对付小人,只能用更小人的办法,埃蒂痛快地想着,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有十几把,大概是十五把,每把重几百磅,安迪,你知道一磅是多少吗?”
“是的,谢谢,一磅大概是四十五克,十六盎司。‘一品脱等于一磅,全世界都一样’。埃蒂,这些枪可真是大家伙!它们能用吗?”
“我们很肯定它们能用,”埃蒂说,“对吧?逖安。”
逖安点点头,“你会来帮助我们吧?”
“是的,我很乐意,六点,在神父家里见面。”
“谢谢你,安迪,”埃蒂说,他转身正要离开,又回头看了一眼:“你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吧?对吗?”
“对,如果你们不让我说,我是不会说的。”
“我正是要告诉你不要说。我们可不想让狼知道我们准备了一批大枪来对付他们。”
“当然,”安迪说,“这可真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祝你们今天愉快。”
“你也一样,安迪,”埃蒂答道,“你也一样。”
11
在走回逖安家的路上——那儿离他们见到安迪的地方只有两英里远——逖安问道:“它真的相信我们了?”
“我不知道,”埃蒂说,“但我们的话让它吃了他妈的一大惊——你觉出来了吗?”
“是的,”逖安说,“我发觉了。”
“到时候它只能在那儿和自己会合,我保证。”
逖安笑着点点头:“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