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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饭饱,两人会帐下楼,回转客店,一名店伙紧跟著两人身後走入,沏了茶,才躬身退去。
蓝如玉认出他正是下午在房门口窃听自己两人说话的那个伙计,心中不觉暗暗冷笑,举手端起茶盅,凑著鼻子闻了闻,才低声说道:“云兄,你看看咱们的茶水禀,有没有异样。”
云飞白依言端起茶碗,仔细看去,茶色澄黄,有著淡淡的清香,丝毫看不出异处,不觉一楞,抬目道:“怎麽?这茶中会有人做了手脚?”
蓝如玉轻轻点了下头,低声道:“我们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不然,我们只要一走,对方立时就会知道我们行踪的。”
接著又和他低低说了几句,说完,站起身,把两盅茶倒入面盆之中,然後倚著茶几,闭上了眼睛。
云飞白也依一肓往床上斜躺下去,侧转身子,故意用衣袖覆盖住半个面孔,可以微启一目。
这样足足过了一刻工夫之久,果然听到房外走廊上响起极轻的脚步声,及门而止,
接著房门缓缓开启,一条人影迅快闪了进来!
云飞白微启一目,朝他望去。这人正是方才冲茶来的那个店伙,只见他目光左右乱转,行动极为小心,看到两人都已昏迷过去,脸上不禁闪过一丝笑意,缓缓走近蓝如玉身边,突然双手齐发,十指如风,朝她身上疾落!
这假扮店伙之人出手奇快,认穴奇准,这下十指同发,使人摔不及防,若是挨了个武功较差的人,纵然早已有备,也会措手不及!
蓝如玉身为七色剑主人,一身武学,岂同等闲,没待店伙十指洒落,早已屈指轻弹,一缕指风,先弹中了店伙胸下“血阻穴”,那店伙立时被定在那里,上身微扑,两手箕张作势,再也动弹不得!
蓝如玉站起身,朝云飞白微微一笑道:“我等的就是他,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云飞白道:“你为什麽等他呢?”
蓝如玉看了他一眼,才道:“你呀,真是初出茅庐二点江湖阅历也没有。这人假扮店伙随时随地都在伺候著我们,我们若是不把他制住,只要我们一走,他就发出消息,等我们赶到地点,人家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别超救人,只怕连我们也要束手就缚了呢!”
云飞白经她一说,不觉恍然大悟,由衷的点头道:“蓝兄说得极是,如论江湖经验,兄弟比蓝兄差得太多了。”
蓝如王朝他嫣然一笑道:“你这句话,还差不多。”
伸手取一锭银子,放在几上,回头道:“云兄,我们快走吧。”
打开後窗,双脚一点,人已穿窗而出。
云飞白跟著赛窗而出,两条人影一前一後,直如两点流星,越过城墙,一路飞奔。
云飞白发现蓝如玉领著自己,又朝早晨来的那条路奔了回去,忍不住问道:“蓝兄我们又要赶回甘家庄去麽?”
“差不多。”
蓝如玉回头一笑,说道:“我们早上离开甘家庄,现在又赶回去,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奇怪?”
云飞白道:“在下确实有些不解。”
蓝如玉道:“我们此去,是不是要去救人?”
云飞白道:“是啊。”
蓝如玉道:“救人是不是要乘人不备,才能救得出来?”
云飞白道:“不错。”
“这就对了!”
蓝如玉一笑道:“我们早晨开甘家庄,对方自然认为我们已经走了,现在再赶回去,乘他们疏於防范,救人不就容易下手麽?”
云飞白道:“蓝兄真是机智过人,心思缜密,在下佩服之至!”
蓝如玉听了他的夸赞,心头也有著说不出来的喜悦,甜甜地一笑道:“你到现在才知道!”
“哦”云飞白忽然低哦一声,问道:“蓝兄,我们到那里去救人呢?”
蓝如玉神秘一笑道:“你现在不用多问,到时自知。”
两人口中说著,脚下却丝毫没停,一路朝前奔行。渐渐甘家庄业已在望,蓝如玉忽然舍了大路,朝左侧一条小径上奔去。
不多一回,奔近一座小山,她循著崎岖小径,朝小山上走去。
这座小山上种的都是毛竹,竹林浓密,蓝如玉走到竹林深处,口中忽然发出一声夜枭的呜声。
巴紧投料,只听远处也传来了两声夜枭的鸣声。
云飞白的心中有些明白,忖道:“这大概是她和手下的连络记号了!”
心念方动,突听“嘶”的一声,一道人影,飞身落地,朝蓝如玉抱拳一礼,躬身道:“小婢春雨,磕见主人。”
蓝如玉点点头,问道:“他们可有动静?”
春雨道:“没有,庄上一直毫无动静。”
蓝如玉问道:“也不见有人出人麽?”
春雨道:“没有,小婢一直在山上隐身窥伺,始终不曾见到一个人,好像这座庄院,只是一座没有人的废宅。”
“这怎麽会呢?”
蓝如玉正在沉吟之际,又是“嘶”的一声轻响,一道人影直射而入,落到地上,拱手道:“小婢秋霜磕见主人。”
蓝如玉问道:“你来得正好,我要他们分别在几处交通要道上占了椿,可有什麽消息吗?”
秋霜道:“入晚之後,小婢遵照吩咐,巡视了他们占椿埋伏之处,据他们说,从早迄晚这几条路上,都没有扎眼的人经过。”
蓝如玉皱下了眉,说道:“这就奇了。”
她似乎对自己的判断,具有深信,因此对二婢的报告,深感怀疑,一言不发,穿出竹林,朝山径上盘曲而上。
云飞白和春雨、秋霜三人只是跟著她身後而行,片刻工夫,已经登上山顶。
蓝如玉依然一言不发,迳自往小山北首走去。正好有一方大石,她举步跨上大石,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朝山下投去。
云飞白跟著她跨上大石,凝足目光,跟著看去,原来这小山後面,依然是一片浓密的竹林,山下右方,一片竹林之间,矗立著一座高大的庄院,时在深夜,看不清庄院中的情形,但觉黑压压的一片,似是覆盖极广,只是不见一点灯火。
蓝如玉回过头来,低低的道:“云兄看清楚了麽?”
云飞白道:“在下看不清楚。”
蓝如玉微笑道:“我不是问你看清楚这座庄院中的情形,我是说,你可看出这座庄院的位置来了?”
云飞白这:“这座庄院在一片竹林环绕之中……”
蓝如玉盈盈一笑道:一你只说对了一半。”
云飞白愕然道:“在下祗说对了一半?那麽还有一半呢?”
一还有一半你没有看出来。”
蓝如玉偏头斜睨著他,伸手一指左前方较远之处,说道:“你再看看那里是什麽?”
云飞白顺著她手指之处看去,说道:“那也是一座庄院。”
“对了!”蓝如玉笑了笑道:“那里就是甘家庄。”
云飞白道:“在下只看到一座庄院,却没认出是甘家庄来。”
“所以我说你祗说对了一半咯!”
蓝如玉轻笑一声,又道:“你看,从甘家庄後园出来,不过云之遥,就是这片竹林了。”
云飞白点点头,没有说话。
蓝如玉接下去又道二今天早晨,我们曾在那片竹林里搜索了一回,对麽?”
云飞白依然点头,他急於想听她的下文。
蓝如玉低声道二当时我走在前面,发现了一件事……”
这回云飞白忍不住问道:“你发现了什麽?”
蓝如玉道二竹林中,到处都是落下来的竹叶,铺得厚厚的,自然很难发现足迹,但在一株竹身上,给我发现了五道极细的指甲痕迹……”
云飞白道:“当时你怎麽没有说呢?”
“那时也许附近有人隐伏,我如何能说呢?”
蓝如玉接著解释道:“我看那指甲痕迹极细,而且从指甲的痕迹看去上顶人手掌纤细,那一定是女子留下的了。”
云飞白叟然道:“你说是甘姑娘留下的了”
“瞧你!说到她就急成这个样子。”
云飞白急道:“蓝兄千万别再取笑我了,我和甘姑娘也只是初识,说起来,我们接触的时间还没有我和蓝兄接触的时间长呢。”
蓝如玉斜睨一笑,续道:“这情形很可能是她被诱到这片竹林里来,为人所擒,她用手抓住了竹身,企图挣扎,但终於还是被对方强行擒去,才留下了五道指甲痕迹。”
云飞白道:“这和这座庄院有什麽关系呢”
“自然有了。”
蓝如玉琊释道:“他们身上留的痕迹,就是朝这个方向来的,这座庄院和引家庄近在咫尺,如果有某一帮人,设谋对甘家父女下手,这是最好的落脚之处……”
云飞白道:“当时你不是也设谋对甘老伯下手麽?”
“是的。”蓝如玉道:“但我只是要甘春霖交出驱龙珠,并不想劫持他们父女二人,用不著这座庄院作为落脚之点。”
她不待云飞白发问,接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