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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不觉羞惭满面,他一向不可一世,此刻才知道自己愚钝无比,他方才的剑法,狷急暴戾,根本达不到师父的千分之一。傲气让他的视野变得狭隘,也消磨了他学艺的热情。
雪拂兰握紧了剑柄,也许用剑去和索绍琳对抗是愚不可及的,但是如果澹台西楼受到一丝伤害,她就会不顾一切出手。
没有人知道澹台西楼在想些什么,看上去他仍然镇定自若。索绍琳本以为他意志已然涣散,顶多只能走上六招,哪知三十余招过去,他依然给人一种不可捉摸的感觉,这让索绍琳不免有些讶异。他发现自己遇上了一个可怕的对手,不仅仅因为对方浑厚的内力、诡奇的轻功,更因为对方那种犀利至极、洞幽烛微的眼光。自始至终,澹台西楼的眼睛只盯住了一样东西——剑尖!无论他剑势怎么改变,澹台西楼始终看得一清二楚,如此锐利的目力,当真惊世骇俗。
萧潇此时也看出些名堂来,不禁暗暗替师父着急,心念转动,眼角瞥见雪拂兰看得入神,顿时有了主意。他悄悄掩杀过去,想乘机点倒雪拂兰,夺回灵犀,届时纵使澹台西楼武功盖世,也难有作为。他无声地靠近,正要下手,冷不防灵犀仰天长嘶,暴跳如雷。
雪拂兰警觉过来,袖中长剑倏然飞出。萧潇大吃一惊,急忙招架。雪拂兰手腕微拧,一剑刺出,但闻叮叮轻响,十分悦耳,萧潇稍一分神,衣袂便被削去一块。他骇然暴退,打个唿哨,身后那十余条大汉便包抄过来。
澹台西楼见雪拂兰受困,怕她受伤,一时分了心,闪躲不及,肩头中了一剑,鲜血急涌而出。
雪拂兰唯恐澹台西楼分心,力求速战速决,刷刷连刺三剑,紧劲连绵,如春蚕吐丝,春云浮空,流水泻地。她这三剑信手挥洒,乱无章法,却威力无穷,宛如神助。但见剑气横空,满天木叶萧萧,众人只见一团银光急剧飞舞,一道淡淡的人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飘动。这三剑用老,围攻大汉十有八九已被点倒。不等对方喘息,她又刺出一剑,这一剑变幻无穷,奇宗异状,莫测高深,出剑分寸、比例、时机、速度如以灯取影,毫厘不爽。
萧潇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委实没想到如此纤柔的一个少女竟然身怀绝技,剑法竟高明至此。她出手极快,根本看不清其中变化,但剑法之轻灵,实属平生罕见。这一剑刺出,剩下的几名大汉根本毫无招架之功,应剑而倒。他心头一紧,再看索绍琳与澹台西楼那一战,只见寒光一闪,索绍琳长剑刺入澹台西楼胸口,鲜血飞溅。他大喜过望,高声欢呼,便向师父疾奔过去,跑出两步,不禁怔住了。
索绍琳踉踉跄跄连退数步,面如金纸,身子摇摇晃晃,嘴角血涌如注。
澹台西楼反手抽出刺入胸口的剑,脸色煞白,却仍然不动声色,神情自如。原来他是故意让对方一剑得手,而后伺机反击,一掌击中对方心口,他的掌法本来就精绝,这一掌震断索绍琳七八根肋骨,若非功力深厚,索绍琳只怕早已当场毙命。这变化来得太突然,萧潇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忙过去扶住师父。
雪拂兰满面忧惧,搀着澹台西楼走回马车,澹台西楼微笑道:“你莫难过,我好得很。”雪拂兰惨然道:“你又何苦安慰我,我知道你伤得不轻。”澹台西楼笑笑道:“我说的是真的。”雪拂兰叹了口气,幽幽道:“我来给你包扎伤口吧……”
此时空中衣袂轻响,一个高亢的声音喝道:“萧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路上耽搁!”
萧潇道:“有人劫走了灵犀,还把我师父打伤了!”
那人惊呼道:“天底下竟然还有人伤得了兰亭居士?”这声音似乎在十里开外,转眼间却到了跟前,人影闪处,呼的一掌向澹台西楼后心击到。
这一掌迅捷威猛,掌风所趋,正是后心的至阳穴要害。这一招突如其来,似已无可解救。讵知澹台西楼身形微晃,整个人竟已侧转过来,举手托住对方的手腕。这一举手看似平淡无奇,但应变之快,力道之沉稳,着实不同凡响。这一侧身,他便看清来者一袭绿袍,高瘦个子,狭长的青白脸庞,长着一双鹰眼。这人变招奇快,反手拿他的脉门,左掌却同时拍向他的华盖穴。
澹台西楼手若游鱼,悠然挣脱,立即双手翻转,左掌贴于璇玑穴,右掌贴于紫宫穴,掌心向外,内力疾吐。那璇玑穴、紫宫穴正在华盖穴之下,双掌之力交织成一道屏障,刚好将华盖穴护住,手法巧妙,配合得天衣无缝。
绿袍人一击不中,双掌连环击出七掌,分击澹台西楼额、颚、颈、肩、臂、胸、背七个部位。澹台西楼手掌轻挥,看似轻描淡写,却每每拂在对方脉门,将对方的掌力消解干净。但他心系雪拂兰,此际一眼瞥见有个灰衣人人和她交上了手,长眉一挑,目中寒光闪动,一掌击在那绿袍人胸口,当即大步迈出,左手一划,右手呼的一掌,便向那人击去。他出掌之时,尚与那人相距十五六丈,但说到就到,掌力发出,相距已不过七八丈远。然而天底下,无论是谁,掌力再强,也不可能一掌击到十丈之外的。那灰衣人看他一眼,并不放在心上。讵知澹台西楼一掌击出,身子已抢到离他三四丈处,又是同样的招数,后掌推前掌,两掌合而为一,排山倒海般压过来。
只在瞬息之间,灰衣人便觉得窒息,澹台西楼掌力惊人,如同怒潮狂涌,锐不可当,他大惊失色,情知若是单掌出迎,势必臂折腕断,说不定全身筋骨尽碎,双掌连划三个半圈,护住前胸,同时足尖着力,纵身后退。岂料澹台西楼前掌未消,后掌又到。这人不敢正面交锋,右掌斜斜挥出,企图偷袭澹台西楼胁下,哪知手掌刚一递出,顿觉手臂酸麻,胸中气息登时沉浊,这一惊非同小可,当即跃出,暴退数尺。定睛看去,只见澹台西楼衣裳已被鲜血染红,兀自镇定自若,他眉头紧皱,突然发力,朝对方面门抓去,五指微颤,法度森严,沉稳老到。
澹台西楼右手一挡,随即反手勾住对方手腕,这一手看似简单,却妙不可言,对方本以为可以轻易闪开,不料被抓个正着。
远处盘膝而坐的索绍琳看得真切,惊呼道:“翻云覆雨手!”
灰衣人闻言不禁耸然,呼的一掌击向澹台西楼手腕。澹台西楼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提,这一掌便击在他自己掌心,掌骨顿时粉碎。他痛彻心扉,犹作困兽之斗,又是一掌击出。澹台西楼又是一式“翻云覆雨手”,将他左腕扣住,指头拂过他脉门“列缺”“偏门”两穴,他登时无法动弹。澹台西楼旋即飞起一脚,将他踢出老远,落地之时,右腿腿骨咔嚓一声折断了。
众人见澹台西楼温文尔雅,雍容大度,想不到出手如此辛辣,不免心惊胆寒。雪拂兰惊愕地看着他,委实没料到他竟这般冷酷。澹台西楼拉起她的手,道:“我们走吧。”正说着,蓦闻一声断喝:“哪里走!”这一声大喝内力深厚,声遏行云。
澹台西楼微微一怔,风声微响,他面前已多了三个人,当先一人面色焦黄,疏眉朗目,仿佛落拓相士,抑郁寡欢。这人目注澹台西楼,道:“敝人阎若璩,幸会阁下,但灵犀乃敝上心爱之物,还请阁下莫要夺爱。”才与此人打了个照面,澹台西楼已感到一股浓重的杀气扑面而来,令他衣袂猎猎作响,心头寒意顿生。他淡淡一笑道:“久闻阎先生刀法无双,我今天倒要见识见识。不过灵犀乃世间罕见的宝马,它若看不上我们,抢也抢不走。”
阎若璩早就看见灵犀对澹台西楼百般依恋,心中暗暗称奇,他见多了楚更苹在灵犀面前的窘态,自然知道楚更苹征服不了灵犀,只是食人之禄忠人之事,他别无选择。他微微欠身,道:“如此只有得罪了。”
他身后两人忽然跳了出来,挥拳直取澹台西楼要害之处。他们自以为抢尽先机,讵知对方双掌已出,正击在他们拳头上,若非眼明手快,急忙收拳,拳头早被击得粉碎。澹台西楼双掌击出,反客为主,出招如风,招数精妙奇幻,每一招都只用一半,下半招骤生变化,诡秘古怪,均属众人生平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十招已过,两人非但讨不着一丝便宜,反倒被逼得左支右绌,只觉四面八方都是澹台西楼的身影,左面飞来一脚,右边击来一掌,前面戳来一指,后面挥来一拳,诸般手段具备,两人手忙脚乱,只能双掌翻动,运力护体,只守不攻。
萧潇按捺不住,忽然抄起索绍琳的剑,一剑刺向澹台西楼后心。他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却忘了旁边还有一个雪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