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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来死活不肯说话,罗扇就同他约定了这样的暗号来表达意思。
还未等众人这厢猜出白大少爷的哑谜来,一起陪出来迎接的方琮突然手快地一把去撩起了轿帘,口中笑道:“白大公子真是爱玩儿,快出来罢……”
众人齐齐吃了一惊——这愣头青在干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大少爷怕光的么?!
方琮其实是真不知道——他只由坊间传闻中听说过白府的大少爷患了失心疯,这种事儿他总不能到处打听,更不能上赶着问白家人或是表少爷吧?所以他只知道白大少爷脑子不正常,又哪里能想到他会怕光呢!
被他这么一掀轿帘,众人下意识地齐齐向着轿内看过去,却见白大少爷瑟缩在轿椅上,一张脸苍白如鬼,满眼的血丝状若盈血,瞳孔因过度的惊惧而放大凸出,嘴唇青白干裂且不住哆嗦着,头发蓬乱衣衫不整,整个人就像是才刚经历了人间至怖至骇的情景一般,已是吓得不成样子。
偷眼看过去的罗扇不由心中一揪:这分明是一路都在这种状态下过来的,时时刻刻都处于极端恐惧中,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看他这样子只怕是……几天来都不曾合过眼吧……
白大少爷的轿帘被方琮突然掀开,先是怔了一怔,紧接着便是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拼命地捂住头想要躲避照进轿中的灯光,方琮被这声惨叫吓得呆住了,表少爷抢上前去一把将轿帘从他手中抢过来重新落下,阴沉着脸看了方琮一眼,方琮反应过来,连忙赔罪:“天阶,我实不知情,本想让他放轻松些,却不成想竟冲撞了他……”
表少爷一摆手止住方琮的话,却不理他,只管看向白二少爷:“怎么着?先抬进屋去罢,人少了或许他会感觉好些。”
白二少爷自始至终都凝眉望着轿子,闻言点了点头,向绿蕉几个道:“好生伺候大少爷,若有事即刻到西次间去回我。”
绿蕉几个连忙应了,抬轿子的嬷嬷们便往东次间去,罗扇同众人一起将路让开,听着那轿中复又响起的急促又微弱的敲轿壁的声音,心中有些泛酸:白大少爷每每从噩梦中惊醒,吓得不敢言语的时候,就是这么敲着床栏哀求罗扇陪着他的。他知道她在这里,他听说了她同白二少爷一起坠崖的事,就这么不顾恐惧地来找她了,他在呼唤她,即使方才受到了严重的惊吓,他还是在念着她。
也许在他的意识里,身边的一切有如地狱般可怖,可哪怕是身处地狱,周遭众鬼密布,他也要在茫茫黄泉中找到罗扇,永远不再同她分开,永远永远。
、80、防人之心
将白大少爷送入东次间后;屋中一干人便各自散了,表少爷却跟着白二少爷去了西次间;将门一关;两个人在桌旁坐下;青荷罗扇和银盅她们见这情形知道这两位爷有私密话要说,便都退进了旁边的耳室,因是半夜爬起来的,银盅还困着;直接便躺上床上去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又睡了过去,青荷也打了个呵欠,和罗扇道:“今儿你既值夜便留意着些罢;我们先睡了。”罗扇应了;坐到椅子上侧耳听着次间里的动静;免得里头唤人吩咐的时候听不见。
次间里表少爷正压低声音说话:“他这病看着愈发重了,吓成了那副样子还偏要大老远儿的跑来,你信他是专为来看你的么?”
白二少爷垂着眸子盯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手,良久方才淡淡道:“大哥常年累月都躲在绿院自己的房里,几乎很少接触外界,究竟我坠崖的事是谁告诉他的,以及是有意还是无意、谁怂恿他来找我的、什么原因,这些疑问都有待探究。我虽然那时坠了崖,但同方家的生意契约还得照样执行,如今做成了两笔大单,难免某些人就沉不住了气,我只是还拿不准,若大哥的行为是受人撺掇的,那人的目的是什么?一个失心疯病人有什么可利用之处?”
表少爷托着腮想了想:“难道……那人把大表哥弄来,是为了那个?”说着向前凑了凑身子,几乎将嘴贴在了白二少爷的耳边,“莫氏临终前不是求姨父答应了她的一个要求么——倘若大表哥因意外而送命,不管是何原因,都不得再将白家家业交付于继室子女——莫氏过世得早,为了保全自己儿子便用了这么个法子来制约姨父的续弦,生恐那续弦为了自己的儿子来害她的儿子,说来也算是尽了人母之心了——而你想,倘若大表哥在你身边儿时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别人会怎么想?
“首当其冲的自然会有人站出来指称你是为了继承全部家业而害死了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哥哥;第二,因着姨父曾答应过莫氏的那个遗愿,大表哥因意外而亡,你就失去了白家一切的继承权,从中获利的是谁,岂不是相当明显了么?大表哥身亡、你失去了继承权,这是一石二鸟的好处,就不难理解‘那人’为什么会将主意打到大表哥的身上了。你认为呢?”
白二少爷沉思着道:“你的意思是,‘那人’近期还会动手?”
“防人之心不可无,”表少爷手指轻轻一敲桌面,“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上次的失火事件,这次的刺杀事件,一次比一次毒辣,保不准‘那人’又有什么更阴狠的招式来对付我们,敌暗我明,防不胜防,需有个万全之策才行。”
白二少爷思忖了一阵,道:“对方可以买凶杀人,我方却不能明着雇人防凶,传出去成了笑柄,族里人怕会用此事以‘影响家族安定’的名义来做文章,于我们甚为不利,想来对方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更加有恃无恐。不若明日我叫陈管事派人去雇上几十名短工,日夜在庄子外面施工,将整座庄子团团围起来,至少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也容易发现,对方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就动手,我们虽未雇人护庄,却相当于有了护庄之人,同时也能堵住族人之口,算是权宜之计罢。”
表少爷将头一点:“除此之外内院也要严防火烛,食物上更要经心,依我看咱们这几人的伙食还是莫要由外人来经手了,就让小扇儿丫头来罢,那丫头心细,又信得过,让她只管做咱们几个的一日三餐。另外大表哥的屋子里再多放几个人,日夜严加看守,保证莫出差池。”
白二少爷忖度了一阵方才点头:“先这样罢,其他的明日再谈,你也小心着些,这几日莫要单独外出了。”
表少爷咧嘴一笑:“多谢二爷关心,小的受宠若惊呢。”
白二少爷没看他,只挥了挥手,这是往外赶人的意思,表少爷起身向着耳室门看了一眼,道了声“都注意些安全罢”,却不知是对谁说的,而后便出门回房去了。
白二少爷静静坐着沉思了一阵,良久方低声开口:“小扇儿。”
耳室门轻轻开了,罗扇从里面出来:“爷有何吩咐?”
白二少爷抬眼看了看她:“明日起,我,大少爷,表少爷和方少爷的一日三餐由你来负责,食材方面务必仔细精心,莫让外人接近。”
“是。”罗扇应了,见白二少爷站起身往床边走,便跟过去替他宽衣。
白二少爷垂眸淡淡看着罗扇长而翘的睫毛,忽道:“大哥编竹艺的技术是跟你学的罢?”
罗扇的睫毛抖了一抖:“是。”
“他敲轿壁是代表什么意思?”白二少爷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
“代表害怕。”罗扇如实回答。
白二少爷坐到镜台前面去,罗扇替他解开束发的绦子,用梳子轻轻将他黑软的长发拢顺,白二少爷抬眼看着镜子里的她,慢慢开口道:“明日起,不做饭时,你去大哥房中伺候,我有两个任务交给你:第一,尽全力安抚大哥,第二,问出他此行是听了谁的建议。每晚睡前到我房里来回话,莫要说与第三人知,可听清了?”
“听清了。”罗扇垂下眼睫,挡住白二少爷通过镜子望入她眸中的目光。
、81、如心如命
罗扇看着白大少爷认真苍白的脸;叹了口气:“爷,小婢是贱籍;做不了您的娘子;这事儿就算了罢。”
白大少爷怔了怔:“是贱籍又怎样?我们一样可以在一起。”罗扇以为他后面就要说纳她做妾或是通房丫头什么的;正把驳词提前准备到嘴边儿上,却听他接着道:“爷跟着你入贱籍就是了,我们做一对儿快快乐乐的贱人,好不好?”
啊呸呸呸呸!不要仗着自己是疯子就可以随便说话啊讨厌!谁告诉你富人的反义词是贱人的?!明明是'尸+吊'丝好吧!
罗扇觉得跟白大少爷拎不清;所以也懒得再多说了,看了看他蓬乱的头发和形容憔悴的脸,温声儿道:“爷饿不饿?小婢做了爷爱吃的五仁儿烧饼和核桃粥。”
白大少爷闻言连忙点头;眉开眼笑地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