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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姑奶奶训的是,孙侄儿会谨记,这“麻烦”是孙侄儿自个儿找来的,与皇姑奶奶绝对无干。”策凌笑著回答。
“你——”
皇太后原想让策凌打消主意,没想到他竟然像笃定似的,好像非要那个不讨喜的丫头不可!
“好吧、好吧!”皇太后气归气,却无可奈何!策凌明白自个儿疼爱他,早由著性子被惯坏了!“既然你要挑她,哀家也没什么能说的!不过你就是要挑她,那么哀家也把话说白了——除了十格儿之外,随便你挑哪个皇格格哀家都给你做主,偏偏就是这十格儿哀家不做主!你要是想要她,就自个儿要去!”
她就是不喜欢石静嫔,还有那个同自个儿生疏的十格儿!
皇太后实在後侮!
早知道,她就乾脆偏心偏到底——管其他人说什么,就是不让那十格儿上寿宁宫不就成了!?又或者,直接给策凌指婚岂不是更乾脆?
怪只怪她太疼这个侄孙!
而现在後悔,已经於事无补了!
无论如何,策凌已经顺著自个儿的意选了一名皇格格,贵为皇太后又岂能出尔反尔?她没有理由再一次要求策凌改弦易辙,重新考虑!
何况……皇太后深知策凌的性子,知道他已经想定的事,就算是自己也不能左右他。
“皇姑奶奶的话,孙侄儿听的很明白。”策凌露出英朗的笑容,就是这笑容让皇太后总是拿他没辙。“策凌会尽力获取若兰格格的欢心,顺著皇姑奶奶的意,顺理成章迎娶一名皇格格。”
“罢了、罢了!”皇太后简直不高兴到了极点!
什么顺她的意?今儿个压根是最最不如她意的日子!
策凌明知道皇太后不高兴,然而他的确已经顺皇太后的意思,同意娶—名皇格格为妻,至於这个妻子人选是否如皇太后的意,就不是他所要考虑的。
然而事实上,他真想正要的“女人”当然不会是这个皇十格格——
为了连系自己与清廷的关系,皇太后的意志他不能不顾及。
而那个策凌真正要的女人,他相信她在乎的绝对不是名分!反正回到大漠後他会给她一个不下於皇格格所得的“名分”!
至於这个十格格……
那一夜过後,他早巳调查清楚这个“皇格格”的身分,以及她在宫中的地位。他知道若兰格格与她的额娘石静嫔,在宫中根本毫无地位可言!
倘若皇上在意她,早在她十六岁那年已经给她指婚,然而到今日这位皇十格格已经即将满二十足岁!一名早巳成年的皇格格却仍然滞留在宫中,她的皇阿玛不是有意漠视、就是压根不想理会她的婚事——
而导致如此,最大的原因正是因为那名皇太后口中“净使脾气倔性子、不依著皇上的性情”的石静嫔。石静嫔由於不受皇帝宠爱,因此连累到了她的亲生女儿若兰格格。
他说过,欠她一命他绝对会回报!
迎娶一名根本婚姻无望的女子,他相信,对她而言就是最好的报偿。
至少,她能因为这个婚姻避开宫中的蜚短流长。同样的,对他而言虽然得迎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却能报她救自己一命的恩惠——
策凌相信,结婚,对两人而言应该是各取所需、两全其美的最好方式!
不过他知道那倔强的十格格要的不会是同情——
他回想起她酡红的脸蛋,笑意在他的俊脸上荡开……
他将永远不会让她知道自己是同情她!
永远不会。
夜半三更,颐静的坐骑在城郊一所别苑停下。
她换了男装头上还戴著帽子遮脸,守城门的人不知道她是女人,再加上她给过银子对方自然乐意放行。
“呀!”
勒住坐骑後颐静才刚翻身下马,突然在黑夜里被人搂住腰肢—
她惊呼一声,同时间男人火热的唇已经压上她……
“唔……策凌!”她陶醉地低喃。
她知道,这个火热的男人正是她的情人,策凌爵爷。
两人自从一个月前李氏牵线,在别苑见过面後,几乎每夜在这所别苑内幽会、共宿缠绵。
他们每夜恩爱,缠绵非常,海誓山盟在这一个月的无数爱夜里,几乎都被说尽了!
“为什么现在才到?”他问,不情愿地放开她。
“还不够晚,我怕——”
“怕什么?你迟早是我名正言顺的女人!”他灼亮的目光盯著她。
在那炯黑的目光下,颐静就要被那眼眸中的热情烧化了。“可我听说,皇太后想给你指个皇格格?”她黯然地道,顺势滑开他的拥抱。
“那又如何?”策凌沉下眼。“我真正想要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亲耳听见这话,颐静心口涌起一股狂喜。“真的?”
“当然。”他伸手想揽回她——
“可是皇太后的命令,你能不从吗?”她若无其事地闪过他的拥抱。
策凌敛下眸光,她若有似无的抗拒让他不再主动。
“你想要名分?”他沉声问,眸子里的热情渐渐冷却。
颐静垂下眼,眸中闪过一抹诡光。“当然不是,”她可怜兮兮地低喃:“我要的是你,如果我计较名分就不会由著你每夜里那样……那样拥著我了!可如果你迎娶别的女人,那么我为你的牺牲又算什么,那将叫我情何以堪?”
他缓下眼,眸光又转热。“我刚才已经说过,我想要的女人只有你一个!就算皇太后要我娶别的女人,那只是名分上的分别,我可不要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何况我绝不会亏待你,回到大漠後,我会给你更好的名分!”
大漠?颐静皱起眉头。
“你想回大漠?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待在京城——”
“大漠是我的根,有朝一日我当然得回去。”
颐静眯起眼。
原本她对於李氏的话还有些疑虑,因为她实在太迷恋策凌了!他英俊的脸孔与魁梧的身材,都让她深陷不可自拔—
而这些日子来她也慢慢了解策凌的骄傲与脾气,倘若她真的听从李氏的话嫁给八皇子,就一定会失去策凌……
可现在,一听说他居然想回那鸟不生蛋的大漠,每夜到了幽会时刻她体内就会蠢蠢欲动的热情,瞬间竟然完全冷却!
“你会跟我一起回大漠吗?”策凌若有所思地问她。
颐静回过神。“当、当然。”她朝他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策凌伸手想拥抱她——
“我今儿个不方便。”她躲开。
“不方便?”
“就是……就是女人家每月不方便的事。”
他露出释然的笑容。
原来她抗拒的理由是因为这个。“既然这样,今夜你就不该来。”他低柔的语调充满爱怜。
“可我想见你。”她娇声道,柔情似水地。
“我送你回去,你应该早点休息。”
“可是……”
“不许拒绝。”他翻身上马,然後在她耳边低喃:“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咱们的关系。”
他轻踢马腹,马儿就在小径上轻快地奔驰了起来……
颐静忍不住露出笑容。
这就是策凌最令她著迷的地方!他是最英俊迷人的男人,夜里就是最温存的好情人!
她多庆幸自己是他唯一所爱的女人——
她一定要紧紧抓住这个所有女人最想要的男人!
即使今夜她已经下定决心嫁给皇八爷,她也决定不会放手让策凌离开自己!
这一夜月色昏暗,若兰趁著月光隐蔽的时候,悄悄溜出皇宫後门。
宫门在她身後掩上。若兰拉紧了身上的斗篷,头也不回地朝城西方向而去。如今已是子夜,街道上店门上一片阴暗冷清,她一面走一面搜寻著脑海里的记忆,心蝶带她来过那间药铺,她不该忘记那药铺的位置。
今夜她额娘的哮喘病又犯了!
宫里药局给的药一点用也没有,虽说皇宫里收藏的名贵药材如驴胶,参茸、虎骨等都是最上好的,然而那些药是给皇上、皇太后与贵妃娘娘们用的,她额娘的病虽然不必用到那些名贵药品,然而即便如此也还是只能分到一些混充的劣质品。
这就是宫人的悲哀,如果额娘生的是个皇子,也许命运还不至於落到如此。
若兰低著头在空旷黑暗的街道上快步行走,她尽量不去想那些灰暗悲伤的事,因为额娘要依靠她,她必须比一般人还要坚强而且乐观。
为了医治额娘的病,逼得她必须冒险到宫外买药,每一次在宫外的药快用尽时,她只能使银子到敬事房疏通,请守後门的公公夜半为她开门,让她出宫到宫外的药铺买药,头一回要不是心蝶带路,她根本连出宫後该往哪儿走都不知道!
然而出宫要使银子、买好药更要使银子,母女俩每月那一点月例银子就这样渐渐山穷水尽。
夜半出宫若兰—点都不怕,她唯—担心的是,—旦多年积下的银子用完了,到了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