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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一次。”他声沉如鼓。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让我丢脸丢得还不够吗?”她不介意再说一遍。
“这是你的真心话?”
“是的。”她昂扬起脸蛋。
“骗人!”他说完一把将她搂进怀中,猝不及防地吻住她。
这是个男人的吻!不是男孩!
温热的气息从相贴的唇贯穿彼此,她有一阵子的失措与慌乱,可是,当他挑逗性地索求她的回应后,她就迷失在全身窜起的快感中了。
他的爱是积极又强制的,他的吻也是,看似老僧入定的他,在自持自信下也有着原始的火热,不燃则已,一燃惊人。
她透过他身上的薄衬衫,可以感受他结实的体魄。于慎谋这个人,除了年龄是十九岁之外,他的心智与外貌都远远超出他应有的成熟度,他吸引她的地方正是这点──他是一个能容忍她的迷糊、又足够保护她的男人!
可是……她想起于慎言的话,想起她的事业和他的将来,想起祁亚威等着她答允的订婚,想起父母会如何看待她和他,她就失去坦承爱他的勇气。
“放开我!”她推开他,别过脸,全身因压抑而颤抖。
“你喜欢我,我知道。”他的手还圈住她,中断的吻让他微喘。
“只是朋友般的喜欢。”她强辩。
“是吗?”
“是的。”她闭起眼睛。
“那就看着我的眼睛说话,说你不爱我。”他直视着她。
她慢慢睁开眼睛,他年轻俊逸的脸孔近在咫尺,所有的爱意都写在脸上,执著而诚挚。
“我不……”她说不出口了。
于慎谋未等她说完,忽地一阵晕眩,往她怀里倒去。
“于慎谋!你怎么了?”她惊叫地扶住他。
“我……我不太舒服……”他紧闭着眼,状似乏力、痛苦。
“你该不会是病了吧?天,快坐下,我帮你倒杯水……”她急忙扶他坐在沙发上又摸摸他的前额,不确定他是不是生病了。
“你知道吗?考试时还要强迫自己不去想你,实在好累!”他仰头半眯着眼睛,苦笑着。
“你……你这个呆子!”她的防线失守了,他的话让她觉得想哭。
“这个呆子你真的不收?”他伸手轻抚着她的颊。
“笨……笨蛋……天下第一号大笨蛋!”她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搂住他。
“不,第一号是你,我是第二号!”
“呆子!”她轻啐一声。
“不要挣扎了!你不适合说谎,助教。”他笑着反抱住她。虽是初恋,但他可不会笨得看不出女人的反应,他从她的肢体语言就能读懂她的心。
“你到底是哪根筋错乱了?我又不是什么大美女,我除了会读书外,笨拙又迷糊,像我这样的女人究竟是哪一点被你中意了?”她烦恼地嚷着,两道秀眉几乎打了几十个死结。事情的结果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小事件非但没有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反而扯得更紧。
“你不觉得我们两人凑在一起,会变得很完整?”完全的互补!他在心里叹道。两个星期不见,他除了想她,还深思过两人的未来,他肯定他们一定能排除万难在一起,只要她点头。
“我倒觉得是个笑话。”她无力地说。
“那不是更好?我的生命向来太严肃,正好缺笑话。”他说着摘掉她的黑框眼镜,吻了吻她的眼、她的鼻。
“于慎谋……”她要投降了。
“以后叫我的名宇就好,卞助教。”他轻笑。
“不要再叫我助教!”她微微蹙眉,对这个称呼太感冒了。
“可是你的名字喊起来太男性化了。”他笑着又啄了一下她的唇。
“我爸妈都叫我小刚。”她埋在他的肩膀上说。
“小刚?嗯,挺好听的。”他搂紧她,再一次用狂吻征服她。
这是卞则刚第一次心无芥蒂地接受于慎谋的感情。
她不能回头了,她爱他!
“等我从美国回来,再来讨论你的事吧!如果我能进入麻省理工,我要把你绑在我身边。”他低吟道。
回美国?她不想回美国是因为那里的麻烦可能不比台湾少,其中最大的一个麻烦就是祁亚威!
她烦恼着,只是,在这种温存的时刻,她不愿让祁亚威来破坏气氛。
一切等于慎谋回来再说吧!她慢慢闭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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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慎谋瞒着家人去了美国,事情似乎非常顺利,他在麻州停留了三天,其中一整天和理工学院的电机系系主任在一起,两人相谈甚欢,当他要离开时,系主任当场就答应让他入学。
卞则刚第一个知道这个好消息,于慎谋一确定就打电话告诉她,两人兴奋地隔着太平洋大笑,她还高兴得尖叫连连,压根儿没想到紧接着而来的是更大的难题。
“我后天的飞机回去,要等我!”于慎谋预告他的行程。
“好啊!等你回来我们再出去吃饭。”她简直乐歪了。
“嘿,别为了吃大餐而忍饥哦!”他不忘叮咛。
“知道了!”她窝心地笑了。
“还有,不准再吃面包。”
“知──道──了!于管家!”
他也笑了。
“那后天见。”
“嗯,yes。”
挂断电话,她的激动还在全身奔腾,一声长长的门铃却在这时候来凑热闹,她跳过去拿起对讲机问道:“谁?”
“小刚,我是亚威,开门!”
一听见祁亚威的声音,卞则刚就像从云端摔进深谷,热血硬生生冻在血管之中,连心脏也忘了跳动──祁亚威来了!God!他来干什么?
门外的祁亚威等了三分钟还不见门开,不耐烦地又按了一次铃。
“小刚,你在干什么?开门哪!”
她这才急急打开门,忐忑不安地等着他上楼。
片刻后,祁亚威壮硕的身材便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她怔怔地看着他走进门内,忽然觉得他看起来陌生又遥远。
“小刚,怎么了?看到我高不高兴?”祁亚威一把就将她按进胸怀中,扬声大笑。
他的个头不小,黝黑的皮肤加上明朗的五官,使他带点夏威夷男人的热带气息。从小在美国长大,他已完全脱离中国人的习性,再加上是家中独子,他的个性偏向大男人主义,讲话的语气也全都是命令居多。
“亚……亚威,你怎么会来台湾?”她僵直地推开他,扶正差点被他挤歪的眼镜。
“来看你啊!谁知通你这个生活白痴是不是还活着?”他大笑地看着四周,有点诧异地又道:“嗯,整理得还满干净的。怪了,这一点都不像你的作风。”
“你不是还要上班吗?怎么有空来?”她还是想知道他来台湾的动机。
“噢,我爸的公司有他在就行了,我有去没去都一样,倒是你……”他又走近她,嘲弄道:“你不顾我的反对回台湾任教,我得来看好我老婆有没有丢了。”
“我不是你老婆!”她对他的匿称感到反感。
“别这样,你在气我两个多月没跟你联络是吗?”他伸手想揽过她,却被她躲开。
“我没有生气。你没来烦我,我反而觉得清静。”她的身体对他开始抗拒了。
祁亚威愣了愣,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反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才两个多月不见,脾气就变得这么坏?”
“我的个性本来就是这样,只是你没发现而已。”她背对着他收拾书本。
“你是怎么了?真的气我没理你?”祁亚威放软声调,从背后抱住她。
“放手!我只是不想再和你谈下去了。”她挣开他,随即表明立场。
“我真的被你搞胡涂了,小刚,你在说些什么啊?你爸妈劝我来看你,我照办了,你却给我这种脸色,你到底还想不想订婚啊?”祁亚威双手抱胸,浓眉蹙起。
“我本来就不想和你订婚。”她回头盯着他。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们两家都已经在谈论婚期了,你还幼稚地闹情绪?”他微愠地摊开双手。
“我不是在闹情绪,我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你。亚威,我觉得你根本不爱我。”她向后退一步,魁梧的他常常给她好大的压力。
“我不爱你会浪费时间和你交往?”祁亚威瞪了她一眼,索性在沙发上坐下来。
“但是……”
“好啦!你闹够了吧?我一来你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以前那个小甜心跑到哪里去了?我比较喜欢你温顺的模样,小刚。”祁亚威打断她的话。
“我不是你的小甜心!”她以前为什么会接受他?她痛苦地自问,他一点都不了解她。
“好好好,我今天不想发脾气。走,我们去吃个饭,然后你陪我去拜访个朋友,然后……”他迳自脱下西装外套,往她的卧室走去。
“我要看书,没空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