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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扬立在她面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起浮剧烈的胸膛说明他强压住怒火,但双眼却早已狂炽如焰。
小如吓得退了好几步。
纪扬铁青着脸命令道:“你现在马上带我去找她!”字字说得铿锵有力。
“不要啊!干爹……”小如恐惧的直摇头。
“我说马上!”他并不想吓坏小孩,他已经极力忍住怒火了!但语气仍好不到哪去。
“干爹……”
小如语未毕,纪扬已似在拎小鸡般的将她拎向车子,打开车门把她丢进车座,所有央求抗议全然成了多余了!
艾裴服饰公司顶楼,负责人办公室大门突地被一股怪力推开,艾裴就算有再好的修养,她也容不得有人胆敢如此打扰她工作!
但,抬眼一看,她僵住了!
她看到小如一脸哀求和恐慌。
她看到纪扬既悲又喜的眼,却异常愤怒的脸正一瞬也不瞬的死瞪着自己,但即使如此,他仍能牵动自己内心最弱的那一丝情愫。
纪扬所受的震撼亦然。她活生生的立在自己眼前,她的呼吸他甚至也可以感受得到;她依然美丽,依然能挑动他最坚硬的心肠,使之为之软化。
艾裴手中的针线盒因落了地而发出“咚”一声,针线倏地散落一地。
“妈咪,不是我说的……”小如惊慌的解释。
艾裴回过神,心疼的说:“没事,你先去我车上等我。”
“好。”小如片刻不敢多待的匆匆离去。
“你吓坏了她!”艾裴努力装出自己最满意的笑容。
纪扬彷若未闻的呢喃:“为什么?”
他的声音如来自深谷般黯哑而遥远,却仍感性的让艾裴的心为之颤悸。
她极力的稳住情绪笑问:“什么为什么?”
除了装傻,她还能如何呢?
“该死的!”纪扬哑声低咒。
所有的气恼全被艾裴的笑融化得消失无踪。
艾裴睨着他,不愠不火的问:“这位先生,你在说谁该死呢?不会是我吧?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你哟!头一回见面你就咒我,不大妥当吧?”她顽皮又无邪的笑着。
纪扬瞪大眼叫:“你……”
“我自我介绍好了!免得你老是‘你’、‘你’的叫我!我叫何艾裴,今年才由美国返台,是何家远亲。”她顽性未减的眨动大眼睛,不慌不忙又接口说:“至于你,不用多费心猜想,想必是纪大医生,何颖青生前念念不忘的男人,对吧?”
纪扬气急败坏的吼:“你说什么疯话?你明明好好的站在我眼前,别再把我当傻瓜一样的耍!”他恨不得打她一顿屁股。
“我?你没说错吧?”艾裴故作迷糊状。
“你到底要骗我到何时才肯罢休?我究竟犯了什么罪,要你这样子对待我!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呢?你回答我啊!”
纪扬用力的将门甩上,并将门上锁,但他克制着奔上前抓住她,好把她摇醒的冲动。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纪扬再也控制不住,他的理智全瓦解了,他冲上前将她拥进怀中,不给她抗议的机会,他的唇狠狠的吻住了她的。
艾裴有一刻怔楞,有一刻迷失了!她很想回应他,很想永远留在他怀中,承受他的深情、他的狂野。
但,他已婚的事实瞬时打醒了她。
她用力的咬住纪扬的唇,血腥味瞬时渗入两人的唇齿间。
纪扬推开她,艾裴踉跄的退了几步,跌坐在地。
“你真像只疯狗,我都说了我不是何颖青,我叫何艾裴,我可没兴趣当人替身哪!你到底懂是不懂?还要我再次重申吗?还是你想证明自己吻技高超?那我可以告诉你——真是烂透了!”艾裴句句是违心之论,她用嘲讽来加强自己的声势,否则她就快哭了!
纪扬突然蹲到她面前邪邪笑道:“你别再把我当白痴,我不会上当的!”
艾裴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胸膛吼道:“谁管你!爱信不信随便你,我可没义务在这和你这只疯狗闲扯淡!”
“有,你当然有这个义务!只要你这张脸永远不变,你就有义务要跟我将一切解释清楚!”纪扬冷笑着。
他步步逼向她,简直把她逼急了!
“喂!你再乱来,我报警了哦!”可惜气势大弱!
纪扬微耸肩,无所谓的说:“请便。”
“你这人真有毛病哪!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相信嘛!我都说我不是何颖青了,你这根本强人所难嘛!难不成叫我剥下这张人脸皮吗?”艾裴哭丧着脸叫。
纪扬不为所动,他双手环胸,好整以遐的说:“那倒不必,你只要脱了上衣,证实你身上没有手术疤痕,我自会相信。”
“你有病!”艾裴涨红着脸嚷:“我干嘛听你的?笑话奇#書*網收集整理!脱衣服?哈!亏你想得出来!下流!何颖青是瞎了眼不成?居然会看上你?”她使出泼妇骂街那一套来。
但,仍唬不了他!他一副赖到底的模样。
“你爱怎么骂、高兴怎么骂都无所谓!反正我也是不痛不痒,渴了我还可以倒杯茶给你止止渴。请继续啊!”
他的回答真让艾裴又气又想笑。
“我叫一个人来证明好了!”
“谁?”
“何颖华。”
“真抱歉!何家人的话我一概不采信。”他拒绝妥协。
“我说的都是真的嘛!”
“无凭无据,谁能评断真假?”纪扬冷笑。
“唉,你这人真跟个疯子一般说不通,我懒得跟你解释了,反正你爱信不信!”艾裴从地上跃起。
纪扬一把拉住她吼:“不许走,你还没给我合理的解释,不许你走!”他的脾气拗起来又臭又硬。
“纪先生,你再如此纠缠我就真要报警了!原本我一听你为颖青的死而失魂落魄,好心的跑来想安慰你,谁知你已结了婚,那也好,我原以为只要你结了婚就会没事了!我也犯不着为你担心,但今天看到你,你的行径真叫人害怕,我很后悔来台湾……”
艾裴一使出杀手锏,纪扬就顿时呆愣地松了手。
在他记忆里,颖青是绝不会怕自己的,但端看眼前女人,她眼中盛满恐惧,受的惊吓似让她随时想逃,这让他没了把握。
“你不是颖青?”他顿失神的低喃。
艾裴猛摇头说:“不是!”
有一刻她真是想招认算了!她是多么想投入他怀中,但,一想到纪扬已婚,她只好打消念头,她不能任性而为,她不能当那介入他人婚姻的第三者。
纪扬茫然的望向她。“真的不是颖青?”
是问亦是答,颖青讨厌商业气息,颖青讨厌当女强人,但何艾裴是个人中之凤,她有商业头脑,她们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呢!
“我真的不是!”
死离别是种悲,生离别何尝不是一种痛!即使曾经沧海难为水,却再回首仍成了陌路,她满心无奈谁懂?满心病痍谁痛?
纪扬终于无奈地接受这个事实。“很抱歉,或许真是我弄错了,对不起!方才多有得罪之处,我……”他有些困窘的站起身。
艾裴无力的笑答:“没事,别放在心上。”
“再见!”纪扬垂头走向门口。
“纪先生,请等一下……”艾裴急唤住他。
纪扬挑起眉问:“有事?”
“小青托我交样东西给你。”艾裴取下颈项上的项练,快步上前递给他,是条半心型的红石。
“小青说这项练是一对的,她要我交给你,好让这颗心还原。”
纪扬一脸苍白,失了血色。
他看着艾裴的脸,许久、许久,都不发一言。
“项练……”她递给他。
“你留下吧!或者丢了它。”纪扬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她的办公室。
望着关上的门,艾裴掩面痛哭,为她已逝的情。
艾裴服饰公司正进行着业务部门的高峰会议。
“是谁接手冠威传播那件Case的?”艾裴看了一眼助理特别用红笔圈示过的地方问。
她向来给每个部门充分的自主权,但冠威传播是国内知名的传播公司,每一年他们外制的片子都叫好又卖座,而其制装费更是高得惊人,所以,对此,艾裴也较重视了些。
而就她所知,一个月前即与冠威接触的业务部到现今都没下文传来,不禁叫她颇感纳闷。
“简莉莹负责的,但她今天生病休假。”
“那有谁能代她回答一下?这Case拖得大久了!”
“报告总经理,这案子被冠威负责人挡下来了!”
“有什么问题吗?”艾裴蹙眉问。
以艾裴服饰目前的业务而言,他们是不需采这种低姿态的,但,传播媒体是最容易引人注目的,艾裴可不想放弃这个Case。
“冠威的江先生要总经理亲自去谈这个Case。”
“什么?”艾裴大感意外。
业务部职员全误以为她动怒,所以胆怯的人全垂下头,只有一人吞吞吐吐的答:“冠威……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