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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该不该也奉命照办?”
暴雨怔愣了一会儿,没料到身为忠臣之后却不肯位居庙堂,反而跑来铸剑隐居,更不肯投效任何人的云掠空,居然也会有主人?
暴雨的音调变得尖锐,“你的主子是谁?”能让云掠空效忠的人,想必一定是大有来头。
云掠空把他的问题扔到一边,反而轻抬起指柔的脸蛋,款款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看她的情绪缓缓地镇定下来。
“还记不记得你说过想跟我比赛?”他在她耳边小声地问,边伸手指了指后头的暴雨当成现成的目标,“现在想比吗?”
“我不想参加。”指柔别过脸,心头还是装满了忿忿不平和伤心,根本就没心情去理会他又在发什么疯。
“怕什么?”云掠空的兴致却很好,直要她也来凑一脚,“你若是救得快一点,也许可以捞得回他那条命。只不过……你愿救他吗?”
她愿救这种人吗?指柔用力拭去眼角的泪珠,勉强地想起暴雨与她风家人的事并无直接的关联,但在看见暴雨那张与雷霆相似的脸庞后,想救和不想救的心情则又各掺了一半。
迟迟等不到云掠空的答案,又看着他们在那儿卿卿我我,易躁的暴雨又扯开了嗓子大嚷,“云掠空!”
“有人在邀请我了。”云掠空拍拍她的肩膀,在走向暴雨前转身向她交代,“想救他的话,待会儿你的动作可要快一点。”
“等等!掠空……”生怕他会有不测,指柔才扬声要阻止他,云掠空却伸手点住了她的穴脉,将她放在草皮上不让她乱动。
云掠空用甩双手,边走向暴雨边问:“暴雨,你真想知道我家主子是谁?”
“是谁?”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向我问消息和要东西,都得付出同等的代价。”云掠空大方地给他选择的空间,“先告诉我你想怎么付?”
“我想这么村!”暴雨手中的妗峦涞端婕椿瓶掌赏歉鲆涣骋Σ恍Φ脑坡涌铡
“决定好了就不要后悔。”云掠空抬起一手,轻松地截住那柄弯刀,以专业的眼光看了刀身两眼后又掷回给他,“你这把刀造得不好,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好货。”
“那是什么?”暴雨眼界大开地看着他摊开泛满红光的左掌,自掌心中抽出一柄由火焰组成的长剑。
“这个啊?”云掠空懒懒地轻抚手中的长剑飞纵的火光,“这叫火云剑。”
暴雨无法移动目光地看着那柄剑,“这就是……火云剑?”这是司马相国命他们必须得到的火云剑?可是这柄剑怎么是这个样子的?这种全是由火造成的剑教人怎么拿?
他的那双手是什么做的?
无法动弹的指柔困坐在草地上,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热风往脸上袭来,令她极为不适地闭紧双眼,没去看云掠空到底是怎么使剑的,可是闭上眼的她没听见预期会听见的刀剑交错声,她只听见某种声响,某种很像是她常在锻剑房里听云掠空烙铁时所发出的声音。
在热风散去时,指柔睁开双眼,只见暴雨跪倒在地,两手紧揪着胸口不断喘气,但他身上偏又找不到任何伤痕。
云掠空将火云剑收回掌中,佻笑地弯身问着暴雨,“现在你还认为你付得起吗?”
“谁……”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快被煮沸的暴雨不死心地问:“究竟是谁想与司马相国为敌?”
“败兵之将无权过问。”云掠空懒得搭理他,脚跟一转,又慢慢踱回指柔的面前。
指柔弄不清楚暴雨的表情为何那么痛苦,“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他爱奉命行事我就奉命行事。”云掠空却只是站在她的面前拍拍自己的双掌,“看来,我的这双手似乎出你的还来得快一些。”
“你先放开我,让我去看看他的伤……”指柔看暴雨都已经面无血色了,急着想去看看他的情况。
“你担心他?”云掠空反感地看着她脸上那焦急的神情,音调陡地变得冰寒无比。
“掠空?”指柔怔怔地看着他的怪模怪样。
因她为了他人而焦急、担心,无法解释的占有欲在云掠空的胸口四处蔓延。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加诸许多限制,他只是憎恶她那么看重他人、把心思瓜分给他人,他想要她把全副的心神都放在他的身上,只为他喜怒哀愁,一点也不想与他人分享她。
当她不在他的身边时,他觉得自己的心流离失所无处可栖,可是当她近在眼前时,他的心,又被一种害怕她会被他人掠夺的恐慌啃咬着。他该怎么做才能将她牢牢的锁在心底的最深处,才不会害怕着有人要伤她、抢走她?他该怎么做,才能够拉近永远也不觉得与她够贴近的距离?
明明他就将她紧握在手心底,但他的心虚虚实实、曲曲折折,就是缺了那一份安定感,思维总是纠结揣摸,一有风次草动,便能令他心惊胆跳、日夜难安。
有生以来,他首次觉得自己是那么地软弱,那么地需要能够落实他的心的一份肯定。
“立刻给我滚!”他恼怒地回首驱赶孱弱无力的暴雨,“叫下一个想来找我的侍郎先把功夫练好一点,别让养了你们这么多年的司马拓拔血本无归!”
“你不是肯让我救他吗?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仍未破解穴的指柔顿坐在地,眼看着暴雨拖着不稳的步伐愈行愈远,她生气地昂首向这个出尔反尔的怪人算帐。
云掠空冷然地瞥她一眼,“我只说我肯跟你比赛,但我没说我会犯规,更没说我会让碰过你的男人毫发无伤的走出我的视线。”
“你小人!”什么事都由他独裁的决定,那他当初又何必征询她的意见?
“暴雨死不了的,而且他会活着去告诉下一个要来找我这小人索命的侍郎。”云掠空撩起衣襬坐在她的面前,伸手解开她的穴脉后,忽然变了一张脸,云淡风轻地对她说。
“找你索命?”指柔蓦地睁大双眼,眼底滑过一丝惊惶,“你是说还有人想杀你?”
云掠空直盯着地那慌乱的明眸,“是有很多、很多人想杀我。”
“你……”指柔手足无措地拉着他的衣衫,“那怎么办?你会没事吗?”
“你在乎吗?”
指柔霎时顿住,“我……”
她可以纵容他在她的心底,时时将她的心翻搅个不停让她朝思暮念;她也可以允许他的满不讲理然后习惯性地适应他,可是她从没有想过要让这个已走进她生命的男人再走出去,她从未想过,在失去他时,这天地是否会变了颜色,而她的世界又是否会因此而凋零。
云掠空又轻描淡写地说着,“也许某天我会死在仇家的剑下,或许有天身上会插着某人射出的箭,更或者,我胸坎里的这颗心,会被人刨出来,鲜血淋漓的──”
“不要说了!”指柔用力掩住自己的双耳,不肯去想象那些情景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云掠空仍不放过她,“我很可能会在明天或者是后天就横死在你的面前,也有可能会在夜半时就……”
“不要说了!你不要吓我……”指柔忙不迭地掩住他的嘴,泪眼迷蒙地靠在他的胸前,“不要再说这种话,你不要让我害怕。”
云掠空突然一问,“倘若我受伤了,你会救我吗?”
“我会。”指柔不假思索的回答。
“除了救人是你的职责之外,为什么要救我?”云掠空以指尖勾起她的泪珠,再缓缓往下移至她的心房,“为什么你要对我的恐吓感到害怕?我是生是死与你何干?你何必掉泪?”
指柔惴惴不安地抚着自己的胸口,总觉得自己也不知道的一面被他撕了开来,暴露出她总说自己不敢“以为”的温柔想恋。
她可以“以为”吗?她可以以为他是因为想争取在她心底的重要性而恐吓她吗?她可以以为他胸膛里那铁石造的心,会因她而熔化吗?她很想这么告诉自己,但她又觉得这是她的妄想,于是她把持着与他的距离,不敢去想、去面对他可能存有的柔情,和她对他存有的依恋,很怕很怕他就像他那双会伤人的手一般,也会伤她的心。
“其实你懂你的心,你也知道你在怕些什么,只不过你太多虑了。”他伸手轻点着她的心房,“你只是不肯勇敢的去承认。”
“承认什么?”她握住他的手,突然发现,她并不想放开他,很想就这样一直牢牢握着。
云掠空微笑地反手紧握住她的小手,“你该承认什么,你自己最明白。”
07
她是明白,明白她该承认自己己深深中了他的蛊毒,她也像傲霜一样无法自拔;不管他曾做了什么或是在想什么,她离不开也拋不掉这个姓云的男人。
指柔一整天都将自己关在锻剑房里,将锻剑房的房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