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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长大的,现在小蔷薇生命垂危,请到她自然不能不管,当即离开那石屋,去给师侄疗伤去了。
虽说给潘旃师弟守卫护法是菩散老祖留下来的使命,但已经五百年了,又没有出现过险情,这一夜无人值守也就没人在意了。
对于魏紫棠而言,这是个天大的好机会!
“咱们……行动吧?”魏紫棠向潘旃征询,心里很是激动。
潘旃仔细思量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阴谋和陷阱的影子,又仔细从头到尾考虑,确定不会将魏紫棠带入灭顶之灾,才点头说:“好,小心行事,一有不对就赶紧回头!”
魏紫棠点头,略作准备,漏夜出发。
彼时月明星稀,山石巍峨,崎岖古怪,一块块在月光下如怪兽择人而噬,又有林木森森,山风过处,声响古怪,惊人胆脾,动人心魄……
魏紫棠当真是心惊胆战,神魂难安,三步一回头,潘旃能觉出她的不安,不断出言安慰她,她又倔强不承认自己害怕,就这样一步三捱地到了大阵的边上。
潘旃结合上次行进的经验,略作观测判断,就出声指点她行走方位。
此刻大阵无人镇守,也就是没人以神识监视,但是阵法还是发动的,所有机关禁制都还是在的。魏紫棠步步小心,生怕行差踏错,前功尽弃,这般寒风习习的山间夜晚,作为一个寒暑不侵的修士,竟有冷汗从额间滴落。
清远祖师离开,并未交待哪位徒弟替她值守,只因这大阵之内,不是元婴修士的神识是不能胜任的,所以现在整个大阵里,就只有魏紫棠一人,最多加上潘旃的身体。
越来越近,已经过了值守的石屋,眼看着,潘旃的身体已经在望……
96如愿和受罚
魏紫棠本不是相信神佛的人,此时也忍不住心中暗暗祈祷:让我们这次能成功吧,为了这个筹谋了多少年了,再不成功我就疲惫了。
总这样在这个身体里也不是个事儿。
何况,潘旃也受了五百年的罪了,也耽误了五百年的时光了,就算当年孙猴子,犯下大闹天宫的重罪,也不过五百年而已。
所以,老天你就给次机会吧,不要让我们失败了。
突然,有什么东西发出一声尖厉的啼叫,魏紫棠骤然间被吓得浑身颤了一下,心跳紊乱。月亮恰好从成堆的浮云后出来,皎白的月光倾洒在她的脸上,她的脸色泛白,但眼中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坚定如刃。
潘旃外放的神识也同样可以欣赏到她月光下的脸庞,他觉得异样皎洁,仿佛那面庞自己便能绽放那如玉如磁如水的幽幽月光。
在这时,不同于魏紫棠,潘旃的心,反而是寂静的。
四百年的珠草顶端有四粒红红的小果子,甚是喜人,枝叶舒展,姿态不俗,不愧是仙草之属。
可魏紫棠看的不是它,而是它旁边的石头。
那是一块完全平淡无奇的石头。
和这山上几千几万块大大小小的石头无异。
如果不是潘旃说它就是机关禁制所在,魏紫棠完全不会注意到它。
“过去把手按在它上面,把神识透进去。”潘旃吩咐着她,声音稳定,平静,充满自信,既不温柔,也不焦躁,但是所有人听到了,都会不由自主地信赖,依从。
潘旃真的有很能为自己加分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魏紫棠的紧张,焦虑突然间无影无踪了。
她深深呼吸,走上去的时候,身姿已经从容。
手掌按上粗糙的石头表面,神识如水渗沙如光渗影一般缓缓渗入,好在里面并没有巨大的吸力把她的神识灵力吸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
渗入一尺多深,突然一变!
里面仿佛一个黑洞,幽暗无底,魏紫棠知道潘旃判断对了,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石头!
“快!把灵力灌进去!”潘旃的声音急促了。
魏紫棠掌心灵力一吐,身体各部位,尤其是丹田的灵力开始源源不断地输入,不过一二息的时光,她就心惊了,这输出的速度绝对不慢!
如果不是她身体里有的是一个元婴初期修士的灵力,这片刻间,她已经被吸空了。
灵力如流水般输入那石头。
一盏茶后,她有些心惊,她身体里的灵力已经空了大半了。
“别怕,快了。”潘旃低声安慰她。
魏紫棠一狠心,咬着牙把体内剩余的灵力全都一股脑儿灌进去,终于,似乎碰触到了什么东西。
豁然间,识海中一片刺目白光,灵力神识全都耗尽,太阳穴刺痛,浑身无力的魏紫棠差点昏厥过去,恍惚间她听到潘旃的声音:“好了,我进去了,紫棠,你要小心,宗门肯定会审你的,你一口咬定你是来采珠草的,他们对你的炼丹术很有期待,不会轻易对你施展搜魂术或伤你性命,无论什么样的处罚,你要挺住,等我出来……”
魏紫棠没来得及心头一凉或是怅然若失,只觉泥丸宫中仿佛要爆开一般,潘旃那小小的元婴骤然间高速旋转起来,一边旋转一边增大许多,让她只觉得头内胀痛,尤其是头顶百会穴,仿佛要被撑破一般,忍不住咬着下唇呻吟了一声。
潘旃黑色的长发如水草般蔓延,激烈的旋转中秀丽而英气勃勃的面孔仍然很平静,带着银色的黑眼睛如头顶夜空中的星辰一般闪亮,听到魏紫棠轻轻一声呻吟,他皱了下眉,压低声音说:“紫棠,忍一忍。”
魏紫棠不想忍也没有办法,心里忍不住暗骂:夺舍的时候也没见怎么疼,怎么出来反而如此痛苦?又不是生孩子,犯得着吗?
最后潘旃终于脱体而出的时候,仿佛植物的根从土里拔出,许多无形的根系被从她体内拔离,顿时不止是头痛,体内到处都是一阵撕裂的疼痛,因为疼痛面积太大,她竟顾不上感受出到底是哪里疼,也分辨不出那疼痛到底是神识中的还是**上的。
晕过去之前,她最后看到一个正常大小,暗银色长袍,黑发披散的人影如流星般遁入那已经封闭五百年的石室之中。
最后一个念头是:不知道元婴身上的衣服是哪里来的?是真实身体所穿衣服的影像?还是真的有衣服能穿在元婴身上?
一片黑暗的世界中,似乎有了声音,动静,或者类似于红绿幻影的色彩变化,我哪里好疼……神识慢慢凝聚,终于意识到我是谁,对了,我是魏紫棠……哪里疼?太阳穴?不是……头顶……双臂和腰,火辣辣的……
有人狠狠地拍着她的脸,说醒醒!
她终于睁开眼,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疼:自己双臂后背,被一条明显有灵力波动的绳索拦腰捆了个结结实实,躺在冰冷的地上。
打她脸的是一个女修士,应当是金丹修士,满脸不耐烦,但是手掌间没用灵力。
周围的人不少,大都冷冷或漠然看着她。
意外的是,她那个新拜的师父也在,坐在当前右手边,脸色很不好。
当中坐着一个长髯老者,头发胡子皆是花白,从坐的位置和散发的气息看,修为应当还在穆红之上。
左手边是一个美妇人,看着三十来岁,脸色平静,目光却很锐利。
其余十来个人都是站着的,大都是金丹修士。
魏紫棠还很虚弱无力,睁开眼看着穆红,呻吟了一声,眨眨眼睛,挤出个微笑:“师父,您不是去游历了么?怎么回来了?”
穆红咳嗽了一声,终于厉声道:“孽障,自然是你惹了祸,连累我被召回来审你!”
看她已醒来,中间的老者沉声开口:“秦川峰弟子魏紫棠,你擅闯禁地,可知罪?”
魏紫棠苍白的脸上露出惶恐之色:“弟子……弟子知罪……”
穆红便道:“你究竟为何擅入禁地?难道又迷路了?”
魏紫棠一听,便知道穆红是要为她遮掩,可说一声迷路,这借口也太粗糙了,如何能服众?
果然,穆红声音方落,旁边的美妇人便笑了:“三师兄,你果然是护短成性!”
穆红脸色更是黑了几分,冷冷道:“清远师妹,休得胡言!”
魏紫棠心中暗叹穆红果然不会做人,难怪人缘那么差,人气那么低。当即便挣扎着跪下道:“弟子有罪,弟子不是迷路,确实是打听得清远师叔不在,偷偷去的。”
穆红脸色这下真的难看极了,一拍桌子,骂道:“混账!”
中间的老者开口道:“你为何要擅入?”
魏紫棠继续做出惶恐苍白之色,哆哆嗦嗦,挣扎着爬起来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