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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罗特迟疑地看看于培勋。“对于培迪的能力有深刻认识的人并不多,也许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没错,”麦尼表示同意他的看法。“还有,也可以用黑发绿眸这个线索去筛检可疑人物。”
“那家伙是个左撇子。”
“大约身高体重我们也都知道了。”
“他可能是爱尔兰人。”
“那也不一定,口音可以学,我是兰开郡人,要不要我学苏格兰口音给你听听不过,我倒是可以肯定他应该是个极为冷酷的人。”
“那种事更看不出来好不好有些人无论内心有多么凶狠残酷,外表还是相当温和友善的。”
“我知道,但是……”
大家七嘴八舌的提出已知线索并加以讨论,提议的人却又闭紧嘴巴不出声了。直至他们为了某一件相左的意见而大起争执之际,他才懒洋洋地开口。
“你们啊是不是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呢”
争执中的五人不约而同的住嘴,并怔了一下。
“哪一点:”
“他跟你们五个人都有仇怨。”
十秒的静默——
“对喔这一点确实很重要。”约瑟巴喃喃道。
“如果是过去被我们抓到,甚至丢进牢里的罪犯就很容易找了,事实上,我已经依照刚刚说的那些条件去筛选,现在只剩下四个嫌疑者仍在暗中追查。但是……”阿曼达揽眉苦思。“我们有跟自己人的谁起过纠纷吗”
“就我所知……”道南拚命搔头发。“应该没有吧”
“也可能是无意中得罪的。”麦尼猜测道。
“五个人同时”罗特深表怀疑。
“而且严重到要毁了我们”阿曼达更是难以置信。“还缀上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
“如果那家伙下手能如此心狠手辣,为了一点小事恨上你们,这也应该不算太奇怪。”于培勋慢吞吞地说。“忘了吗那家伙还吃人肉呢真是个变态的魔鬼,搞不好你只是偷喝了他一杯红茶,他就恨死你了”
“我才没有偷喝过任何人的红茶”阿曼达脱口否认,一说完就后悔得不得了,可是已阻止不了众人的轰笑声。“哦闭嘴好不好”她懊恼地道。
麦尼忍住笑。“一般来讲,很少有人天生如此恶毒,也许我们也必须查查个人的成长环境,或者能有所收获。”
“如果是天生的呢”
“那就……”麦尼面带惊悚地摇摇头。“真的很可怕了”
“你们也差不了多少。”于培勋咕哝。
“喂你为什么这么说”阿曼达抗议。把她比作杀人魔,太过分了吧
“因为我感觉得出来你们都相当喜欢这份工作,成天混在罪犯与犯罪之中应该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可是你们却很得意,虽然杀的是罪犯,但你们杀的人都不少,而且从没有手软过。在我看来,你们都已经有点变态了。”于培勋说的理所当然。
五人下约而同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也不能这么讲啊我们……呃,也许是遗传和环境的因素吧我们的父兄都是从事与法律有关的工作,譬如她……”麦尼指向阿曼达。“她母亲和哥哥都是律师;还有罗特,他们家是所谓的警察世家,男男女女都是警察;然后是……”
他朝约瑟巴看过去,“约瑟巴,他的父亲和哥哥、弟弟都是警察,母亲是律师,不过他们都已经死了;而道南的母亲是法官,姊姊也是警察;至于我,我父亲是法官,哥哥是律师。所以你想想,在这种环境的熏陶下,我们能不习惯这种工作吗”
于培动听得有点吃惊。“原来你们都是一代传染上一代的毛病啊”再一思及桑念竹的情况,还有自己和哥哥不也都在父亲的公司里工作,即使他不喜欢,还不是做得很顺手。这样一想,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可以这么说吧”
耸耸肩,“好吧那我原谅你们好了。”于培勋跩跩地说。
马上,一大堆纸啊、笔啊、书啊,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全扔过来了,于培勋抱头缩成一团躲避攻击。
“哇啊,杀人哪”
“谁要你原谅了”
“喂喂喂你到底在扔谁呀”
“老天,你们别动我的仪器啊……上帝,千万别打开那个……哦,天哪”
“该死,这个是谁丢过来的”
“见鬼,这一团黏黏的又是什么”
闹烘烘的吵了好一会儿后,大家才在麦尼一声怒吼下停止|奇…_…书^_^网|制造垃圾动乱。
“你们都返老还童了吗”
没有人敢出声,约瑟巴苦着脸去检查他的仪器,只有于培勋嘀咕了一句。
“又不是我开始的。”
麦尼脸一板,正待吼过来,于培勋先一步不屑地哼过去给他听。
“想吼我别忘了,我可不是你的属下,弄得我不爽了,大爷我就走人,看你还想找谁帮忙”见麦尼眯起眼来,他立刻又追加后续。“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回台湾,谁能奈我何”
他这样一说,麦尼马上低头认错。“别这样,培迪,我又没说什么。”
“是你没机会说。”
“培迪……”
“午餐你请。”
“欵?”
“不请拉倒”
“……好好好,我请,我请”
于是,大家又讨论了一个多钟头,终于归纳出几个可能,决定各自分头去进行调查。
“好,那大家就各自去调查,不过需谨记,不能把我们的臆测随便说出去,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明白吗”
“明白了”
门开,众人各自散出,麦尼一见等候在外面的威廉,便神情严肃地对他下达最慎重的命令。“记住,你要以最谨慎的态度保护培迪,还有,无论他说要去哪里、不去哪里,或是要做什么、不做什么,你都得完全按照他的话去做,懂吗我想,如果你这件工作能圆满达成的话,或许我会考虑让你进重罪组里来试试看,”
威廉双眸一亮。“懂了”
“为什么这么说”于培勋好奇地问。
“因为威廉每年都会申请调到重罪组里来,但是都被我们拒绝了。”
“不会又是另一个遗传与环境因素造成的变态吧”于培勋咕哝。
麦尼翻了翻眼。“他父亲是高级警司,母亲是法官,姊姊是律师。”
“那你为什么拒绝他”
麦尼耸耸肩。“我们不缺人。”
这是借口,于培勋也听得出来。
“是啊你们只缺狗。”
当作没听见。“我们去吃午餐吧”
话落,麦尼即举步欲偕同于培勋行向出口,怱而又收脚猛然回过头来盯住威廉的眼睛和头发,目光怪异,片刻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对自己摇摇头。
不,不可能会是他
真是,他也过分紧张了
“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你想吃什么”
“既然是你请客,当然要吃大餐,我们到雷卡吃烧烤,顺便看看能不能碰上一、两个影星。”
“……你是要我吃完后留在那儿洗盘子吗”
第9章
人会变吗
人是会变的,因为环境因素,因为生活经验,人是会变的,只不过是变好或变不好这就没有一定的准则了。
桑念竹就觉得于培勋变了。
变在哪里她也说不上来,总之,他变得好古怪,变得让她好为他担心……啊对了,他变得不喜欢出门。
除了去接她之外,他老是窝在家里——好像在躲什么似地,自己做饭给她吃,然后,就像现在一样,两人依偎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看电视,隔壁小客厅里传来李亚梅与威廉的笑语声,感觉很温馨,这样倒没什么不好,只不过……
她不喜欢他陷于沉思中所流露出的那股凝重与阴郁,而最近,他越来越常显露出这副模样,状况也越来越严重,严重到他时常是一副疲惫的样子,不是肉体的疲惫,而是精神上的疲惫。
是工作上出了问题吗
或者是……
她使他疲惫的
“勋。”
“嗯”
“你……最近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于培勋怔了怔,自电视萤幕上收回视线,疑惑地落到桑念竹担忧的脸上。
“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看起来很累。”
怎能不累
从两天一回到一天好几回,他必须不断“避”开某位可能是父母不爱、亲人不要,自小过着被虐待欺凌的生活,在学校里又被同学欺负捉弄、被老师挑剔为难,上班时是上司的出气筒,没事老是被同事推出去顶黑锅……
买车子居然是撞死过人的赃车,买房子没两天就垮成一堆破积木,天晴出门就下雨,下雨出门变下雪,下雪出门又被冰雹砸,说不定还曾经被喜欢的女孩子嘲笑过,好不容易娶了老婆又顺便戴绿帽子,生了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老了儿女就把他踢出门作乞丐,死了变成骷髅都没人知道……
呃不对,那家伙还没死。
总之,那家伙半生悲惨,满肚子鸟气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