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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林赛玉站起来,等他走到跟前,问道。
刘小虎笑道:“我特意请了假,让娘子一个人回来,我终是不放心。”说着拍拍她身上的土,又握住她的手,皱眉道:“这么凉,别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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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赛玉看着他的脸,那脸上的关切真真实实,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身前。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了,刘小虎被她这突然的热情撞的站不稳,伸手抱紧她,笑道:“回来整个人果然不一样了,你放心,离得又不是多远,以后咱们每个月都回来,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应酬,别为了我强要去,哦,对了,咱们回去到家,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保准你喜欢。”
林赛玉嗯嗯两声,抬头问是什么,刘小虎只是笑不说,此时天色晚了,风刮的厉害,便拉着她走回家去,卢氏原本提着的心早已放下了,拉着刘小虎又嘱咐不许欺负我们姐儿,不许偷养混帐老婆,刘小虎笑着都应了,卢氏见女婿答应的痛快,更加高兴,说道:“女婿好好做官,等送走了她姥娘,我们一家人就跟你,到时候,给金蛋也谋个好前程。”
林赛玉听了咳了一声,觉得她娘终于回魂正常了,说道:“那城里的日子艰难着呢,娘去了怎么过?”说的卢氏即刻瞪眼,张口就骂,刘小虎忙好话拦住,避免了一声口角。
因为要赶回去二十三送灶,第二日一早夫妻二人便告别乡邻上路,幸好接下来都是好天,没有大风雪,用了三天时间一行人就到汴京,路过淤田,林寒玉跳下来查看一番,一面给刘小虎说一定要盖土盖干粪进行防冻,明年一泛青要及时搂去盖土,浅除松土保墒,促进春发,刘小虎含笑一一应了,看她还喋喋不休的要说,便拉住她道:“这个等到时再说也不迟,怎么今日非要一次说清?倒好象咱们日后不说话一般。”林赛玉听了眼一红,忙转头借着查看云苔叶面掩盖了。
刘氏与阿沅都守在门口等着,见他们进来,都松了口气,林赛玉上前见过刘氏,刘氏装着生气的样子道:“这下可能安心在家过年了?”林赛玉便笑了,上前拉着说话逗她,刘氏摸着她冰凉的手,脸上具是心疼,忙让她去屋子里换衣,带着阿沅准备饭去了。
“娘子,”刘小虎拉住林赛玉,林赛玉因看到阿沅大有含义的眼神,要跟去悄悄说话,却被刘小虎一把拉住,拽着向后院走去,“你跟我来看。”
当初买这座住宅,看中的是那大大的花园子,依着刘氏的意思是要好好整修一番,种些好花好树,在家也可以游玩,因为家里没了钱就暂时放下了,除了前些日子为了待客简单收拾,盖了卷棚外,一如刚买的样子没变,但此时林赛玉一脚迈进来,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片修葺平整的土地,新翻了土,拔了界,而那作为待客的卷棚也做成了大棚,比外边地里的大棚还要好,完全就是一个封闭的温室。
“你,你怎么做的?”林赛玉被这突然的场景惊得失态,掩住嘴。
刘小虎拉起她的手,一面走一面指着平整的土地道:“这里可以种菜,可以种麦,那边我日后打通口子引了水来,就可以种水稻。”到了大棚前,推开门说道:“我按着小时候看到父亲那个温棚的样子做的,记不清了,也不知道对不对。”
说着回头一看林赛玉掩着嘴,那眼泪断线般的掉下来,吓得不由一怔道:“娘子?”
闻着满屋子潮湿的泥土香气,林赛玉觉得心揪的生疼,用尽最后一点力量,抬头看向刘小虎,紧紧抓着他的手,道:“二郞,你托吴姐姐的那些话,她已经转告我了,我也听明白了。”
刘小虎身子一僵,竟也忍不住微微发抖,听林赛玉接着道:“可是,二郞,我如果说不行,你要待怎样?”
第七十章 曹大姐问由冷嘲热讽
刘小虎做的这个温室,与大棚基本类似,只不过多了几个窗户,用透光纸封着,因为收拾的仓促,屋内还没有取暖,所以此时室内温度并不高,但就算如此,刘小虎额头上也浮出一层细汗。
“娘子,你听我说。”刘小虎深吸了几口气,将林赛玉的手紧握了两下,试图要安抚她,但却觉得实际上眼前这个女子并不需要安抚,她一开始微微发抖的手,在说完那句话后,反而平静下来,抬着眼就那样静静看着他,看得他不知怎的心跳加快,“我不是要瞒着你,只是不晓得怎么说,我,那一天,不是,我告诉吴夫人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
“二郞,”看着眼前这个人脸上骤然的慌乱急躁,林赛玉竟然忍不住叹了口气,反过来拍了拍刘小虎的手,“你是不是想说,你一开始跟宋娘子相逢时,并没有那个心思?”
刘小虎这才哈的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果然娘子明白我,宋大娘与我家是旧相识,我没料到她们如今过得如此艰难,当初他们家做事有些不妥,我不敢告诉娘,便帮扶了些,谁知道起了那样的流言,娘子,并不是她们找我来的,玉楼脸皮薄的很,那日认出我,就跑了,是我着人去才找到她们的,我去了,她关着门不让进,我连去了三天,才肯见,只说当初她爹做事不地道,如今一家人遭了报应,而我又得了官职,实在没脸相见。”说着脸上浮现一丝笑,拍着林赛玉的手道,“娘子,玉楼虽说大我几岁,但那心思委实跟孩童一般。”
拍的林赛玉心就忽悠悠的沉,不过已经沉到底,再沉也无甚要紧了,林赛玉便扯扯嘴角,牵强一笑,道:“既然这样,何必瞒着我?她们孤女寡母的,你一个男子家照顾的怎么方便?惹出那么闲话。”
刘小虎叹了口气,皱眉道:“还不是怕娘,自从家变求助无门后,娘对从前那些旧人全都恨上了,在我入官第一日,便告诉我记着咱们家的亲朋里友都死绝了,一个旧人也没有,宋大娘可是知道娘的脾气,死活不敢来见,只说能给几分淤田种,饿不死就知足了,那几分淤田怎的够?玉楼又是个要强的,才瞒着她去席上唱,她那性子哪里不受委屈?那一日我在人家宴上见了,为了拿到那一贯赏钱,哭着硬吃酒,若不是我恰好在,指不定出什么事。”
林赛玉安静的听了,便点头道:“哦,所以你但凡有宴,就叫了她,这样也不好,你何不多给她几个钱,让她别出来唱,年轻女子的总是被人看了不好。”
刘小虎脸上笑意更甚,伸手去拉林赛玉抽回的手,一面道:“她见惯那些陪席娘子的行事,只说不放心,又听我说你不喜我吃酒,便说自己出来也不是头一回,非要跟着,说要替娘子你看好我。”
林赛玉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得哭笑不得道:“如此说来,我要当面谢谢宋娘子。”
说的刘小虎也笑了,没注意林赛玉再一次抽回手背在身后,接着道:“我早说让她来见你,你跟娘不一样,可她就是不敢,说没那脸面,唉娘子,你不知道,她原先可是个骄傲十分的人,家里光景好的时候,哪一次见了人都是仰着鼻子,性子又犟,没少欺负我,偏又跟个小子似的,在家爬墙上树,只因为我说了她一次,只要见了我就用石头打我……”
看他有意陷入甜蜜的青梅时光,林赛玉不得不咳了一声,以保证话题能尽快清晰的进行下去,说道:“那怎么在咱们家宴席时来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让她那样来,咱们家那么多人都看着,她在人眼里算什么?”
刘小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搓搓手道:“我原本没想让她来,日常一说见娘和你,就吓得老鼠一般,”说着似是想起那女子娇怯的模样,林赛玉望着他脸上浮现满满的笑意,眼圈一红滑下泪水来,忙低头掩饰擦去,耳中听刘小虎接着道,“因我说了几句办宴席花销大的事,她就记上心,说自己旁的帮不上,愿意到席上弹琴助兴,为娘子你尽些薄力,怕娘认出来扰了兴,又怕你以礼待她,反而添了乱,所以才不让说,娘子,我没成想传了那样的话出来,玉楼又急又怕在家哭了好几天,所以我才托吴夫人给你解释,你别恼我,我不是有意让你失了脸面,谁知道那些妇人们间早传了那样污人清白的话!实在是可恼!”
林赛玉听了便点点头,道:“哦,原来如此,可怜见的,吓坏她了吧。”说了这一句,二人都止住静默了片刻,林赛玉便抬头,将手在身前一和,道:“那么,如今官人怎么打算要抬她进门了?”
终于说到正题了,刘小虎便端正了神色,说道:“娘子,在这京里的日子,拘的你难受,咱们家不宽裕,也请不得使唤人,如今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