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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刚!别发毒誓。”她淡淡的说:“更不要说出会令你自己扼腕或是想咬掉自己舌头的话,你可以否认,你可以强迫所有的人相信你并不爱她,包括你自己在内,但是大家都知道事实是什么。”
“淑依!嫁给我!”他命令道。
“我不能!”
“你必须!”他狠狠的捶了一下就在他身边那张倒楣的桌子。“我会做一个好丈夫,你决不会后悔答应我的求婚。”
“瑞刚!你杀了我好了,我不会嫁给你!”
“你——”
“你不是没有机会。”她面容开朗的说:“只要你肯放下你的骄傲,忘掉那件悲剧,你和韦秋纯之间不是全然的绝望,何必让过去的憾事妨碍你追求未来幸福的权利,想想吧!”
“淑依!你不该做出这种提议。”他冷冰冰的说。
“爱上韦秋纯并不代表你背叛你死去的家人!”
“不要再说了!”他的怒意渐升。
“反正我不会答应你的求婚,其他的你自己去想吧!”她离开了客厅,留下了他一个人独自沉思,他需要的是冷静的思考,不是冲动的求婚。
石瑞刚的双手撑着头。不该是这样,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发展下去!
韦秋纯知道她父亲是个说到就做到的人,但是她没有想到地爸爸的动作会这么快,第二天就安排了一个饭局,硬是把一个叔伯辈的儿子介绍给她,也把她介绍给对方,老一辈的吃过饭就离开,硬是要他们这两个年轻人留下来喝咖啡,多熟悉对方。
她真正想做的是拿着皮包冲出这家饭店,而不是留在这里,面对一个话不投机、如同白开水般乏味的男人。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一个喝过洋墨水、留过学的男人,样貌也不吸引,说话又引不起别人的兴趣,而且他打量她的目光令她觉得反感,好像他已经娶定她似的,如果不是顾到她父亲的面子,她真的会掉头就走。
“韦小姐!”他的表情暧昧。“听我们的父亲说小时候我们常玩在一块,很抱歉我没有印象!”
“我也没有。”她心里冷笑道:幸好没有。
“你好像话不多。”他小心的看着她。
她回他一个假笑。
“称呼你韦小姐好像很生疏,我就叫你秋纯,你也不要叫我金先生,叫我大德好了。”
她耸耸肩,一副她根本不在乎叫他什么的样子。
“你平常有些什么消遣?”金大德很努力的找话题,以为她是害羞,她是不好意思,现在这种文静、内向的女孩不多,他正好就喜欢这一型的女孩,在外国看多了那些豪放女,他怕了。
“你看我有些什么消遣?”她反过来问他。
“看书、听音乐?”
“我还插花、做女红呢!”
“真的?”他信以为真的惊喜道:“我不知道现在的香港还找得出像你这么传统、这么有内涵的女孩,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韦秋纯不知道他是装傻还是真的听不出她话里那种讽刺的意味,如果他是装傻,她会觉得他是一个有机心的人,如果他是真的蠢到听不出她所说的话是真是假,那不用等到这次的“约会”完,二十分钟内她就会乏味而死。
“出乎你意料的事还多呢!”她皮笑肉不笑。
“那就让我意外啊!”他还颇兴奋的样子。
“天啊!”韦秋纯低下头轻呼,她老爸就不能给她找个像男人一点的男人吗?
不是她赶潮流,不是她喜欢较冷傲的男人,而是男人至少就要有男人的样子,不能像个长不大的男孩。像石瑞刚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他——
她不该在这种时候想到他。换个话题才是上策。
“你是念哪一种的?”
“化工。”
“修到博士了吗?”
“硕士。”他有些不好意思,但随即为自己辩白。“我爸爸的公司需要我,所以我就回来了。”
“那你在你爸爸的公司担任什么职务?”
“业务部的经理。”
“但你是念化工的!”
“念什么都一样,反正是我爸爸的公司,有他照看,即使我只有小学毕业的学历也是一样。”他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公子哥儿的习性。“念个硕士的学位是让他炫耀的,你不介意我坦诚吧?!”
“当然不介意!”她干笑。
“韦叔叔说你没有男朋友。”他把话题又绕回到她的身上。“像你这么美、这么出色的女孩没有男朋友是一件很奇怪的事,莫非你的眼光太高?”
她撇了撇嘴。
“我们两家的家世挺配的!”
她不予置评。
“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爸爸说我们两个有夫妻相,你觉得呢?”金大德兴致勃勃,一点也没有察觉出她的不耐烦。“我爸妈常夸你,说你小时候多可爱、多聪明、多讨人喜欢,多——”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她顶他一句。
“你很谦虚。”
“你看我现在很聪明、很讨喜、很可爱吗?”她不客气的问他。
她的语气令他有些失措。“现在的你当然不能用讨喜、可爱、聪明来形容,而是美丽、温柔、大方、传统、可人、贤慧——”
“够了!”要不是晚上吃得不多,她真的会吐出来。她敢拿她的贞操去赌,石瑞刚就绝不会说这些华而不实而且肉麻兮兮的话,而她发现她宁可和男人针锋相对,也不要听这些会令她起鸡皮疙瘩的话。
“老实说,我最近相了不少亲,看了不少的女孩,我发现你是上上之选。”
“你还要相亲?”
他昂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爸妈早就把话说在前面,我家不能娶普通人家的媳妇,一定要门当户对,家世至少要和我们相当,一般普通的女孩我看不上眼,也不能娶,所以只有透过这些叔伯的介绍。”
“这么说很势利。”她冷冷的一笑。
“龙交龙,凤配凤嘛!”
“你觉得你高人一等吗?”她偏着头。“你觉得你家的家世很吓人了?”
“秋纯!我只是实话实说。”他觉得有些委屈。“问你爸爸啊,你看他会不会随便的就把你嫁出去,他不是一样在挑和你家相当的人家吗?”
“我爸爸绝对没你家这么势利!”
“那你为什么要来吃这顿饭?”他的声音和表情都有些怒意,他被奉承惯了,都是人家巴结他、夸他,视他为东床快婿。
“我太孝顺了!”
“秋纯!脾气太大或是太刁蛮,对女人来说都是致命伤,如果你不改改,你很难能找到一个可以去容忍你的丈夫哦!”他一副大男人主义的口气。“我希望这只是你的一时反应,你不是脾气一直这么大!”
“如果我是呢?金大德!”她眯起眼,一副甜心但是他又奈何不了她的模样。
“那我会再好好的考虑一下!”
“那你就慢慢的考虑吧!”她故意端起咖啡,闻了下,一副反胃的模样,同情似的看下他一眼,然后她抓起了皮包起身,旋风似的转身,扬着头打从他面前不屑一顾的扬长而去。
“秋纯!”他起身想追。
但是她的身影愈来愈远,而且散发出一种他根本就配不上她的气息。金大德又坐下,女人多得是,想嫁进他家的更不少,不急!
韦秋纯没有直接回家,她心情烦躁得无法在这时回去面对她父亲关心的追问她“约会”的情形,她怕她会出言顶撞,她会和她父亲起冲突。
不知不觉的,居然来到寇考凯当值的分区警署,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她现在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而此时,他则是最适当的人选。
寇孝凯来到会客室,才知道原来这位漂亮的客人是秋纯,面对同事羡慕的眼神和鼓励、打气的意味,他有些好笑,因为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对于秋纯的出现,他虽然好奇,但是还不至于太吃惊。
“秋纯!”见她在发呆,他轻唤她。
“嗨!”她回过神的招呼。
“你怎么会来?”
“你现在有没有空?”
“我有三十分钟。”
“足够了。”
他们就在警署斜对面的一家咖啡屋坐下,韦秋纯始终心事重重、闷闷不乐,好像她的心中积压了多少的事、多少的愁似的,寇孝凯也感觉出了她的转变,被绑架前和绑架后的她是完全的两个人。
“我是一个好听众。”他笑着说:“就算解决不了你的问题,至少可以分享一下你的问题。”
“我爸爸有没有向你提过他希望我们结婚的事?”
“提过。”他还是微笑着。
“你怎么回答他?”
“我拒绝了。”
“你嫌我不好吗?”
“我没有在你身上发现过什么不好的地方。”他坦然自若的说:“这和好不好无关,既然你会问,韦叔叔一定也对你提过这件事,你点头了?”
“没有。”
“你嫌我不好?”他用她说过的话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