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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困难地抬头看着巷口。
一辆再熟悉不过的黑色轿车缓缓地驶近他,老人讶喊了一声。
“先生,您怎么有空来呢?”车窗拉下,他看着坐在后座的伯爵。
伯爵顺着胡子,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女儿托我拿这个月的生活费给你。”
在他的示意之下,司机下了车,冷冷地丢给他一小包纸袋。
老人感激涕零地道:“唉,还麻烦您亲自跑一趟,实在是太失礼了……这个楚楚也真是的,在您那儿上工那么久了,都不回来看我这个老头,还要麻烦您每次替我送生活费来,真是……先生,我们家楚楚这么多年来真是承蒙您照顾了,她没给您惹什么麻烦吧?”
自从遇到伯爵后,他就将女儿楚淙琴交给了他;到现在已经十年了,他从不曾和女儿联络过。
有时他真不知道女儿究竟上的是什么工,为什么十年来连通电话也没有,更是不曾回来……如果不是太了解楚楚的话,他还真以为女儿早就不要他这个老爸爸了。
伯爵假意地道:“楚楚很好,也很卖力地工作,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迟疑了一下,怯怯地恳求着,“不知道先生能不能转告楚楚,要她有空也回来看看我;我已经十年没有见到她,不知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这恐怕不行,楚楚很忙,经常四处跑。”他高傲地点了点头,“不过我会考虑看看的。”
“谢谢您,真是谢谢您。”老人一边道谢,嘴里一边咕哝着十年未见,可能见到也认不得了之类的话。
“我走了。”
“啊,是是,您慢走呀!”
老人目送着轿车离去,捏紧手上的纸袋,喃喃说着谢词,缓缓地走回大杂院内。
※※※
淙琴知道这次用伪装的方式接近时涛是没用的了,因此她只好像道影子般潜伏在他身旁。
时涛不愧为一流的武术高手,淙琴这才见识到他防卫周密的本领。
无论进出公司或穿梭在台北市各地,他都提高警觉,一有风吹草动就能迅速回击。
淙琴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是有几次她只要稍稍靠近他,时涛就好像嗅出了什么一般,动作更加谨慎。
再看到他,淙琴心中有无限的感慨和心酸;凝视着他伟岸英挺的身影,她除了心醉神驰之外,还有浓浓的相思之情。
但是,他是她的目标!
尽管人已经来到了台北,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杀了那个要取他性命的客户,这样他就没事了。
但是地不能。
淙琴穿着一身黑衣,隐在暗处观察着他,矛盾和挣扎依旧深深困扰着她。
她该怎么办?
父亲与苟且贪生、心爱的人和正义之间,她到底该如何选择?
淙琴咬着牙,伯爵给的期限只剩下四天了,无论是何结果,都要在这四天中揭晓。
她远远地望着时涛自跑车出来,走进一家咖啡馆。
他走进咖啡馆,坐在靠窗边的座位,隔着透明的玻璃,他可以说是相当不智地暴露在危险下。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举动?
“难道他就是要我狙击他吗?不,不可能。”淙琴猜不透他究竟是何打算,但是她确信自己不会真的就这样持枪猎杀他。
淙琴放下望远镜,轻叹了口气;她的车子就停在隔街,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她可以掏出枪来杀了他。
但是,她怎么下得了手?
时涛端起咖啡缓缓啜饮着,看似闲适的他,其实浑身的肌肉都在警戒状态。
他敏锐地想感应四周的杀气,但是直觉却告诉他,跟踪他的那个人一点猎人的气息都没有……好像根本不打算杀他。
时涛马上又对自己这种奇异的感觉嗤之以鼻;他确信跟踪他的人就是迷迭,她只是在等待着机会下手。
他那把申请过执照的枪贴身地放着,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便可以迅速地出击。
可是时涛这次却估计错误了,他坐在咖啡馆里整整一个小时,对方竟然都没有出手。
他的眼角曾经捕捉到金属在阳光下的反光,但是那光芒一闪即逝,随即就一点动静都没有。
时涛的眉终于紧皱起来。
“迷迭在搞什么鬼?这么好的机会她都不下手?莫非她知道我正在等着她?”他低咒了一声,最后还是只得结帐离去。
看来迷迭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精明。
※※※
他们就在这样的“追逐”下又过了两天。时涛在这两天之中的心情。是愤恨又矛盾的,他有的时后甚至会不自禁地发起呆来,随后再痛斥自己。
但是他就是没有办法挥去那种特别的感觉……淙琴在他的身旁紧紧相随--虽然是在等着要杀了他。
但知道她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竟让他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一旦他察觉了这样的心情又浮上心头时,他就更加地怨恨淙琴和自己。
而淙琴这两天也过得很不好。
时时刻刻紧盯着他的身影,她看见了他的憔悴,看见了他的恼怒和恨意心里实在是酸楚不已。
尤其又想到她和他对立的立场,她更是黯然神伤。
到了最后两天,他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焦躁着,虽然他们彼此都不知道。
※※※
中午,淙琴再度离开饭店,驾车到公司前等待着时涛出现。
她已经很习惯他的作息时间了;早上八点出门,八点半进公司,中午十二点出公司上素食小馆,下午两点回到公司。
晚上则是留在公司里加班到八点,再到茶坊喝杯茶回家。
如此规律的生活方武,下手的机会就更多了,但是她连一次都下不了手。
淙琴坐在车内低叹着,现在是十一点五十分,再过五分钟他就会下褛来了。
就在这时,对街一个跌跌撞撞的女子却吸引了她的目光--
珍安捂着疼痛的胃,缓缓地走向时涛的公司。
她今天和子康及时涛约好了在门口见,打算一起到忠孝西路一家新开的素食馆子捧场的。
但是她的胃不知怎么搞的,从早上就一直痛到现在,痛得她浑身发软,双脚像软橡皮一样。
难道是因为她昨天一天忙着画展的事,而忘记吃饭的原因吗?
饿了一天一夜应该也没有这么虚脱吧?
珍安将长发撩往肩后,突然又想起她今天早上也因为忙碌而跳过一餐。
这么说起来,她已经有四餐没吃饭了?
珍安呻吟着,“难怪我觉得头晕眼花,原来我已经这么久没有米饭下肚了。”
糟糕,这事可不能让子康知道,要不然她铁定被剥皮的。
珍安浮动的脚步稍稍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稳健地走向大厦。
但是她实在太虚弱了,胃痛又在此刻变本加厉地折磨起她,珍安晕眩了一下。
老天,太阳晒得她眼花……
淙琴就在她跌倒之前及时扶住了她。
“小姐,妳没事吧?”淙琴关切地问道。
她的脸色看起来苍白极了。淙琴自认自己的脸颊已经够雪白无色了,但是这位小姐看起来更是虚弱。
“我……我没事。”珍安痛得眉头都皱在一起了,但是她还是感激地向淙琴道谢,“谢谢妳……我只是……胃痛。”
“要不要我载妳去看医生?”
“不用了,谢谢,我还要去赴朋友的约呢!”
“那么,要不要我载妳到你们约定的地方?”淙琴怀疑她还走得动。
“就在前面而已,不远。”珍安捂着胃部,试图对她微笑。
“我扶妳过去吧!”虽然她还有任务,但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虚弱的女孩子一路颠颠倒倒。
万一她晕过去怎么办?
珍安感动地看着面前这个秀气纤柔的女子;虽然她的眉宇间有抹深刻的忧伤,但是她脸上的关怀之色却是真挚诚恳的。
“谢谢,那就麻烦妳了。”她轻轻地吸了口气,害怕再刺激抗议不已的胃,“我和我朋友约在那栋大厦的门口。”
淙琴望向她指的地方,心头一惊;怎么会这样巧呢?
假如她被时涛当场碰见的话该怎么办呢?真的和他刀刃相向吗?
她不禁苦笑,他一定不介意这么做的。
“小姐,妳怎么了?”珍安看她神色不对。
“没事的,我扶妳过去。”淙琴甩了甩头,微笑道。
珍安点点头,一边和叫疼的胃抗争,一边走向大厦。
子康和时涛相偕走出大厦门口,两人低声地交谈着,而珍安也差不多同时抵达。
淙琴搀着珍安,正低头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却听到珍安愉快地轻呼了一声,“瞧,我的朋友已经出来了。”
淙琴抬头要绽出礼貌的笑,但是她的笑却在见到惊愕的时涛那一刻,瞬间凝结在唇边。
“不!”她脸上的血色剎那间褪得一干二净,脸色惨白得就像是要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