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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弹出纤纤玉指,往凌霄花一触,那藤蔓状的茎叶立即像条灵活的蛇由她身上蜿蜒而过,惹得她笑声连连。
“大仙您可坐好呀!一会儿要摔下来,小的可接不住!”树上的人因为怕痒而狂摆着腰肢,猛晃着两条白皙的腿儿,看得花精冷汗猛淌。
“呵呵……知道、知道了!”最后一节茎叶缓缓溜过,她坐正了身躯。“再来就是帮老松你治治胳臂了,忍着点呀。”
接下来,她素手又一挥,将身上的清香洒了老松满枝干,瞬时,那原本枯朽的残枝慢慢再度充盈。只等她再度上一口仙气,就大功告成。只是当她吸嘴正要将气吹出时,一道低沉的嗓音竟就这么飘了出来。
“你爬到树上做什么?”是路恭臣,他就站在花精身后不远,拿眼紧盯着树上的她。
“嘎?完蛋!”玉棠儿顿时心头一惊,滑了手,就这么像只忘了自己有展翅的鸟儿,刷地从高高的树上摔了下来。
“啊!大仙——”花精反应地想去接住,但一道人影却速度更快地掠过他,将手伸向坠下的人。
乒乓!
好大一声,人坠了地,同时也压上了地上的人。
“呜……”好不容易回了神,玉棠儿就要爬起,却发现自己腰际横着一条坚实的手臂,而松开的裙片底下则罩着某个东西,旋即,她掀开裙片一看。“嗯?”
难怪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却一点也没感觉到痛,原来,是他接住了她。
避开她横呈的白皙玉腿,路恭臣凝视着玉棠儿近在咫尺的脸蛋,僵冷地问,“你刚刚在树上做什么?”
原本甘寅走后他是在书斋里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案前呆坐了好一会,心情却始终静不下来。
他老是想着这两姐弟的事;想他们的一举一动,想他们的所有反应,还有那玉棠儿带给他的熟悉感……
但思考了好久,终究还是理不出什么头绪来。他对他们的了解,似乎只停留在玉棠儿所说的那些呀。
心乱之余,他也只好先抛下案上的公牍,打算先到园里整整他老早之前就准备让人修整的老松树枝。
岂料,他人才走进园里,远远就看见花房后露头的松树上,竟然有人影晃动。
会是沿着出墙的枝干爬进园里的宵小吗?不无可能。倏地,他心里警钟一响,正打算找能用的器具逮人。
哪知就在那时,一道蜜糖也似的笑声就这么传进他的耳……
心虚地看着表情严肃的路恭臣,玉棠儿随口制道:“我爬到树上……是想抓鸟呵!”
真是别脚的理由!但是这总比将事实告诉他的好,纵使说了他也不信。
“抓鸟?”手臂又缩紧半寸,眼睛不小心瞟到她被树枝勾开的前襟,霎时惹得他下半身不自在。
他又将目光急急避开了去。“对……对!方才芽苞吵着要抓鸟,我虽然知道这树上没有鸟,还是得哄一哄。”不知道是过于心虚,还是怎么着,他沉稳的呼吸轻拂在她脸上,她的脸颊居然生出一片燥热。
这么近看他,还是头一遭,没想到他长得倒挺好看,尤其那一双像墨玉一般的黑眼瞳,像会将人一眼看穿似的,惹得她这神仙心也扑扑跳。
又看了怀中人好半刻,就在她轻喘着嘴就要接话时,路恭臣起身,并将她抱了起来。
“啊!我没事,可以自己走的,你不需要抱我!”他一言不发,又面无表情,实在让人很不安。
莫非他瞧见她对那一花一树施了法术?
路恭臣没打算放她下来,迳白白说道:“那棵松树的枝干旱就不牢靠,以后别爬了,先跟我到书斋,看看有没有伤着。”
“以后?”他不经心脱口的话,听得她是一喜一惧;喜的是她在这里有了以后,就也代表她和小芽苞可以继续待上一待,而惧则是……
则是,他的态度未免转变得大快,这……实在令人不得不起疑。
而全心困惑于此刻惊讶里的她,自然漏看了路恭臣的一个小动作一个回望明显已经让人“处理”过的一花一木的小动作。
“真对不住,我自己没怎样反倒害得你受伤。”
回到书斋里,路恭臣将玉棠儿遍身检查过后,确定没摔伤,这才安了心处理自己手上那前一刻发现的伤口。
因为玉棠儿落下的冲击力过大,接住她的同时,他跌到地上,手掌正好让一颗碎石戳破出血。
“如果不介意,让我帮你包扎吧。”见他左手不太灵巧地替右手上着药,玉棠儿自动自发,不过……就不晓得人家肯不肯?
“不会太痛,你随便上上就好。”岂料路恭臣居然一口答应。
他口气虽然没有明显的情绪,但受伤的手却抬得颇快,玉棠儿见了不禁惊喜,她三步并两步,拿起药就往他粗糙的掌上涂去。
“……”他眉间出现一小痕皱褶,但瞬间又抚平无踪。
想也是,自己笨手笨脚,她脸上抽搐一下。“呵,我手脚不灵活,还厚脸皮自我推荐,别见怪呀。”
这个身体用了几天,还是不怎么适应,改天得好好训练训练,省得天天出纰漏。
两只眼睛专注地看着正为自己上药的小人。路恭臣唇间下意识浮现一丝微笑。
“没关系,你可能还不习惯,人的身体多使用,就自然就会灵活了。”他说。
“啊?”停下手边的工作,她惴惴不安地瞅着他。他说的这话好象有玄机那,她突地心生这感觉。人的身体多使用会日渐灵活?这……是没错,但他还说了她“可能还不习惯”?
这个……
心中的疑惑加上眼前路恭臣透着睿智的眼神,玉棠儿不禁要忧虑……他刚刚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了?
路恭臣收回视线,一副无事状。“我是说,你们刚来这里不久,环境不习惯,难免反应失常,所以无须太介意。”
抬高两道秀气的眉,吞吞口水。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说的也是。”
伤口处理好,路恭臣拿过她手上的药膏,这一递一收的动作中,带起了一道微风,微风里透着玉棠儿身上的香味。
将香味嗅进鼻翼里,路恭臣心头某种情绪虽在酝酿,但仍好整似暇他说了:“如果没什么急事,我不介意你们留下来多住几天,你手上的伤是为我受的,最少也等到伤养好了再说。”
他眼角别了瞥那从玉棠儿帮他上药时,就一直蹲在旁边研究的小芽苞。
然而,这话一说,首先手舞足蹈的就是他。
“真的吗?状元郎留我们下来,多住几天也好,几天就够我和大仙……呜!”
好在玉棠儿及时捂住他得意忘形的嘴,否则这回泄漏天机的可是他了。
然而将一大一小看似逗趣却别有意图的举动瞧进眼里,此刻的路恭臣非但不再如先前般处处生疑,而是换成许久不曾有的雀跃。
因为刚刚在花园里的所见,他不得不怀疑:玉棠儿与玉芽真的不同于一般人,他们似乎能人所不能。
虽然他没看见她是如何让老松的枯干在短时间内回复生命力,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他等了好久的某人,应该已经来了。
而那让他日思夜盼多年的某人,也就是……
她?
“小芽苞,你再多嘴,小心本仙座摘了你的蕊。拆了你的瓣!”说什么路恭臣喜欢她!
自从数天前差一点露出马脚之后,花精就不时在她耳边嘀咕着这些,吵得她一颗脑袋都浆了。花园里气氛谧静,可她一颗心却乱烘烘。
“呜!”捂起嘴,就怕玉棠儿真摘了他的蕊;可是想想,如果真要他不讲,他可能会比被摘了蕊更难受,于是他认了。“大仙,您要小的怎样都成,但要小的不提醒您,那可比什么都要难过。我觉得那状元郎好象知道咱们不是凡人,只是不说而已。”
吞口水,润润喉。“这还不打紧,小的真的还觉得,状元郎他似乎对大仙您有了倾慕之意,要不然咱们和他非亲非故,交情又不深,他怎会答应让我们继续留下,还要我们有空帮他整理花圃?”
对!就这个整理花圃最是奇怪。
他们早从还未下凡的时候就已晓得这个状元郎爱花甚于爱人,今天他主动要他家大仙帮他整理花圃,碰触他最不欲外人接触的最爱……这不是奇怪,又该怎么形容?
玉棠儿睨着花精泛着光芒的芝麻眼,心里头有着不太好的预感。
“这又当如何?纵使他怀疑我们不是人,他也没法去证明我们是鬼、是怪、还是仙,因为我们的身体摆明就是热呼呼的血肉呀!还有,你说他喜欢我,这要让其它人听到,可好!本座下凡,为的是替他治恋花癖,再来牵姻缘,他要真喜欢我、,不就代表他仍爱花,而他、正常的姻缘也就随这无望一吗?所以,不可说!”
嘴里训说着,手里则拿把小锄七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