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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干不干净不关你的事,请你不要多管闲事!”喻希柔的小脸更加通红,这该死的男人说得好像她家从不打扫似的,真是气煞她也!
“本来是不关我的事。”
令她感到意外的,抡语剑居然赞同她的话,不过他的下一句话立即更加拉高她原本就张狂的情绪。
“但咱们马上就要成亲了,所以这也变成了我的事,我不希望我未来妻子的家是个缺乏管理的猪奇+shu网收集整理窝。”抡语剑语气凉凉的贬损人,等着看喻希柔气得火冒三丈。
“你竟敢说我的绣坊是猪窝?”她忍不住提高声量,惹来众仆人惊骇的目光。“你家又会好到哪里?我就不信贵府的管理有多好!”顶多比她家好一点而已,哼!
“你是说抡庄吗?”他笑得开怀,提到他的王国总能让他心情畅快。“我向你保证,那里的管理可比这儿好太多了,至少没有厚厚的灰尘,也没有一大片的蜘蛛网。”他并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她已经气得头顶快冒烟了。
贬损人是很愉快没错,但不会带给他任何帮助,凡事要适可而止。
“我才不信!”喻希柔倔强的回嘴,她才不会承认绣坊真有那么脏呢。
“你不信?”抡语剑伸手摸摸下巴,故作沉思状,“那咱们立刻起程回京城成亲吧,也好让你亲眼看看抡庄,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毕竟那是你未来的夫家,迟早要回去的。”说完,他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她如何反应。
“我……我改变主意了。你说得对,绣坊的确是需要大力整顿一番。”喻希柔咬牙切齿的说。她这回算是认栽了,谁教她有把柄落在他手上。
咦,奇怪,她愈想愈不对劲,明明她是来赶人的,怎么会居于下风呢?
对了,她想起来了,她来的目的是要告诉他她不同他成亲了,怎么还杵在这里浪费时间?那一大桶的丝线可不会自动练丝,更何况之后的染色步骤也很繁琐,快送走这位瘟神才是要事。
“抡公子,我——”她甫开口便被打断。
“请称呼我语剑。”他朝她露出个迷人的笑容,嘴角微微地勾起,跟他平日的微笑大不相同,再加上魅惑人的眼神,喻希柔顿时觉得心跳速度快了许多。
“语……语剑。”她像中了魔法般的照着他的活做,好半晌,她才清醒过来。
笨希柔!你在干嘛啊?
她连忙捉住仅存的理智,不让自己的思绪游离。这男人是怪物,她更加确定。
“抡公子。”见他又要露出那足以令她心跳加速的笑容,她连忙更正,“我是说语……语剑。”该死!怎么愈叫脸愈热?
“什么事?”抡语剑倏地靠近她,并将这个问句以最撩人的语调,低低地送入她的耳朵。
她直觉的想跳开,但抡语剑带笑的眼神就像是张战帖,清澈透明的反映出她的困窘。
混蛋!她努力让自己心绪镇定下来,她才不会让自己再一次败阵;自从遇上这个姓抡的混蛋,她就没赢过一次。
“我们取消婚约吧。”在他似能看穿人心的眼神注视下,她几乎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奇怪的是,他没有反应,连睫毛也没眨一下,整个人犹如一尊雕像般站着。
“为什么?”过了半晌,抡语剑方才出声问道。眼神冷漠的眼看她,原光眼中的戏谑神色已消失无踪。
又是这个一字表情!在这瞬间她真讨厌死他这种态度,完全忘了自己在遇到他之前也是一样的。
她深吸一口气,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将决定说出口,但这想法仅仅一闪而逝。“我想过了,我不该利用你来逃避邢连的逼婚,毕竟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应该将外人扯进来。”
她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但他就是不高兴!外人?她是这么看他的吗?难道她忘记他们是有婚约在身的未婚夫妻?
他神智若还正常的话,就应该同意她的话,好自这桩婚事中脱身,毕竟他一点也不想成亲,尤其是在这种指腹的情况之下,这根本就像是市场中被绳索绑住的可怜小牛,只能任人宰割。
但怪的是,她仁慈的欲将绳索解开放他自由,他却不急着离去。
一定是日子过得太无聊的原故,抡语剑说服自己。无聊的日子过久了,免不了渴望一点刺激;何况她现在正四面楚歌,极需要援手,一向自诩为侠义之士的他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刻抛弃她,放任她一人独自面对危险。
等问题解决之后,他就能自由了!
“我们不是外人,我们是未婚夫妻,这么快就忘了?”他淡淡的提醒她,内心的不快正急速增加。
“这婚事根本是桩笑话!”喻希柔忍不住大叫。这人是怎么搞的?她要放他自由,他却不领情。
“我不觉得好笑。”事实上他觉得愤怒极了,别人求都求不到的机会,她却急着将它往外推。
“你不觉得,我觉得!”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喻希柔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大吼:“这根本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最大的笑话!为什么指腹的对象是你?!要不是你娘生的是个女的,我根本不必站在这里忍受你的骄傲!”可恶!
“你若是再继续胡闹下去,那才是真正的笑话。”抡语剑冷冷的提醒她四周还有人。
喻希柔这才发觉四周的仆人全都张大了嘴,瞪大了双眼的看着他们。
该死的男人,该死的抡语剑!为什么他就不能爽快的一口答应,然后各过各的生活,从此永不相见,老死不相往来?
“你在怕什么?希柔。”无视众人诧异的眼光,抡语创伸出右手轻抚她细致的脸庞。“怕自己再也无法伪装下去?怕别人知晓自己脆弱的一面?还是怕自己再也无法掌握自己的未来?”她惊惧的眼神说明他猜中了事实,但这并未带给他满足感,反倒令他心疼不已。
“你胡说!”喻希柔拍开他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怎能如此轻易便看穿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你不累吗?希柔,有个肩膀可倚靠的感觉并不坏,你为什么不放任自己去试试看?”她是那么的不安,由她流转的眸光中地看到了拒绝。
“我不需要你的肩膀,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肩膀!”她一步步地往后退,生怕再听见抡语剑轻柔的抚慰。
“我不需要任何男人,包括你!”她发誓道,表情激动,声音沙哑。
“是吗?试试看吧。”抡语剑淡淡地微笑,对她的挑衅不以为意。
喻希柔的回答是抛给他愤恨的一瞥,然后撩起裙摆往丝造室奔去。
这也算是第一步吧。抡语剑从没料到自己迎亲的对象竟会是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孩。在她强悍的外表之下其实潜藏着一颗似白玉般无暇的心。
他欣赏她的独立、她的认真,但他不认为一位年方十六的年轻女孩应该背负这么沉重的包袱,管理一间绣坊并设法喂饱四十几张嘴的责任并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负担得起的,也正因为这原因,迫使她不得不坚强独立,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因为唯有独立,她才能不靠外力将这个绣坊撑下来;唯有喜怒不形于色,她才能不去多想那些琐碎的杂事,全心全意投注在维持绣坊的生计上。
他能了解她的苦、她的感觉,因为他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只不过他身为男人,众人对他的期许来得更加严苛些。
无论如何,他都希望能够帮她,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一样,安然度过压力沉重的成长期。#
“二爷、二爷!大消息哪!”身材圆胖的徐王府总管喊得震天价响,破锣嗓音响遍了整座王府。
“啥事呀?瞧你喊得这么大声。”顶着一张圆鼓鼓的肚皮,邢连像只大青蛙似的斜躺在长椅上。
“有大事发生啦,喻氏绣坊的姑爷几天前到咱们洛阳来了,说是要迎娶喻希柔回长安。”王府总管连忙将听到的消息告诉主子。
邢连闻言立刻自长椅上跳起身。
“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次!”邢连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喻家那死丫头片子居然不是在说谎!
“是,小人方才上街的时候,听到街坊议论纷纷,说是喻氏绣坊来了一位俊俏的公子,还说他是从京城来的。那位公子姓论,似乎来头不小。
京城来的?姓抡?邢连的脑中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
该死!那位姓论的男子,该不会正巧是京城首富抡平的独子——抡语剑吧?
“那位公子的全名呢?”希望不要是他,否则自己就麻烦大了,抡语剑那人可不好惹。
“个人听说那位公子名叫抡语剑。”王府总管说出他家主子最不希望听见的名字。
唉!果然是那支“说话的剑”。
邢连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撑着沉甸甸的肚皮往长椅上瘫去。
老天爷要灭他啊,竟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