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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天真、迷糊,大大的黑眼珠少了那股强势的锐利,像是隔着一层薄雾在看她,他的神情是那样的认真与惶惑,直拨动她心底深处那块许久不用的柔软地带,教人有股冲动想要抱住他、亲吻他。
当然家安的冲动和志熙的是不同的,他不敢置信地揉着眼睛,直至大脑强烈的认知到这张美丽的脸孔,一阵热浪急遽地在他的下腹升起,使他狼狈万分地胀红了脸。
“我……这里……”
“这里是我的房间,你昨晚喝醉了。”家安挺满意他的反应,起码证明他是一个不欺暗室的正人君子。
“对不起,那我……”他的衬衫脱掉了,但裤子还穿得好好的,所以他无法确定昨夜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你占了我的床,害我睡沙发。”他表现得越好,她就越觉得愧疚,第一次品尝到后悔的滋味,也许她不该设计他的。
“对不起,我昨晚一定失态了。”他搔搔头,不确定心里这股陌生的情绪是出于可惜、抑或松了一口气。
“还好,你的酒品算是不错的。”
“希望我没有唱歌、跳舞、脱衣服……”他还是想知道是谁脱了他的衬衫。“呢!事实上你是把这些动作合起来一起做的,你的脱衣舞跳得很棒。”她总不能告诉他,是她脱了他的衣服吧。
“我跳脱衣舞!”他尴尬地低下头,从不知道自己有这种差劲的嗜好,而且他一点都记不起来了。老天!他怎么会醉成那个样子?他虽不善饮,但一向很懂得节制啊!昨晚他是疯了不成?
“嗨,你们都醒了吗?要不要吃早餐?”唐文笑咪咪地敲开了家安的房门,适时地帮志熙解了尴尬。
“早安,昨天……很抱歉。”志熙急忙穿好衬衫下床。“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会考虑戒酒。”难怪人家都说“喝酒误事”,此时他总算深刻体验到了。
“哪里!昨晚大家都喝醉了。”唐文对他鞠了个躬。“如果我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还请白先生别见怪。”他意有所指地道。
“彼此、彼此!”志熙自然猜不到唐文说的不好的事,就是指拍他的棵照。“那我先回去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再见。”他依然觉得难为情,尤其是面对家安。躺在她的房间、睡在她的床上,他不自觉地心跳加速,悸动不已。
“安安。”志熙走后,唐文摇摇有些出神的家安。“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喔!”
“我……”她忡怔了下,白志熙在她房里的感觉是那样的自然,好像他原本就应该待在这里。他一走,连带地也带走了她一些生气,她感到落寞。
“安安,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把底片毁了。”唐文看出她的矛盾劝道。
“怎么可以?”她握紧口袋里的底片。“这上面系的是我们的未来,为了这个家,我非做不可。”
“你确定?对白先生做这件事你一定会后悔的。”就像三年前的他和杜家平,他们曾经对立过好长一段时间,若非那场汽车爆炸险些夺去他的生命;家平不会直言表白他的爱,他们会永远活在懊悔中。
“文哥,你的话好奇怪。”她勉强一笑,隐约了解,却没有勇气承认。
“安安,告诉我,你喜欢白先生吗?”
“文哥,你别开玩笑了。”她的声音尖锐得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我不吃早餐了,我先送照片去洗,中午以前我会把这件事办好。”她逃也似地离开了家。
爱、喜欢……她对白志熙真有这种感觉?不!她记起在超市时她是那样地恼他,他是一根教人生气的大木头,而且他撞破了她的秘密,她的手里握着摄有他棵照的底片,打昨夜起,他们已注定是敌人的身分了,这种关系永不更改。
但—当这项认知砸进她脑海里时,她的心情跌落谷底。
“队长,外头有人找你。”阿智敲开志熙的办公室大门报告道。
“谁啊?”志熙放下手中的检报、跟着阿智走下楼梯。
“老大,你什么时候跟河东狮混得这么熟了?”阿仁贼兮兮地靠近志熙。“小心诱拐有夫之妇会被告妨害风化喔!”
“叫队长!”志熙白他一眼。“杜小姐是我的新邻居,而且她还没有结婚,你不要胡说八道。”他走进大厅,家安正站在服务台处向他招手。
“白先生!”
“杜小姐。”志熙友善地伸出手和她交握。“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白先生现在有没有空?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家安对他露出最柔媚的娇笑。
像是晨雾中盛开的牡丹般风华绝代,志熙再一次为她的美失了心神。
“白先生?”她提醒似地又唤了一声。
“啊?好!”他如梦初醒。“到我的办公室去吧!”
“不,我想私下和白先生商量。”她抱紧怀中的牛皮纸袋,别闹了,在这里跟他摊牌的话,她还走得出这间警局吗?
“这……”志熙看看身旁那一张张等着看好戏的面孔,不得不想到人言可畏这句话。
“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她语气急迫。
“那……好吧!”他点头,发觉自己拒绝不了她的要求。
“谢谢。”
“那就到对街的咖啡馆吧!”志熙领着她步出警局,两人过马路,走进“一加一咖啡馆”。
“有没有包厢?”家安开口要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志熙走在她身旁,两人坐进角落的包厢,安安静静的小房间里,他心底的警钟竟又开始响起。
“杜小姐,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白先生,我有样东西给你看。”家安深呼吸,终于还是决定干了。
志熙疑惑地接过牛皮纸袋。“这是什么?啊!你……”他错愕地惊叫一声,一本相簿从他的手里滑落茶几上。“杜家安,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气得青筋暴露、七窍生烟。
摊开的相簿里贴着一系列香艳刺激的裸照。而主角正是他,白志熙和对面的蛇蝎美人——杜家安。
“小声点儿,白先生,你太激动了,这样对身体不太好喔!”家安轻盈浅笑地安抚他。
“你拍这种照片陷害我,还说我太激动,啊!难不成……”饮酒向来有节制的他竟会醉得不省人事!他恍然大悟。“昨晚的饭菜里下了药,你们联合起来设计我!”
“设计?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我们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请白先生帮个小忙,关于……”因为服务生送咖啡进来,家安不得不暂停片刻。
“不管是什么事情,我绝不会答应的,你们休想威胁我。”他气得快要爆血管了。
“白先生何不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
“像你们这种黑道分子、无耻流氓,除了杀人放火、违法犯纪之外,还会干些什么好事?要我包庇你们的犯法事件,免谈!”他恨死自己的大意了,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的不是吗?但他却被一个女人弄昏了头,而忽略心底的警钟。可恶!
“白志熙,你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家安生平最恨别人将她和家里的帮派牵扯在一起。打小她就因为有一个混黑道的父亲而备受歧视,不论是读书、工作都被人当成祸水看待。天知道,她为了今天这独立自主的生活,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吃了多少苦头。
白志熙凭什么看不起她,就因为她姓“杜”,她并不想贬低父亲,而且父亲近几年来也确实拼命在漂白了,他们除了偶尔还打打架外,早就不干卖娼、贩毒、走私军火之类的勾当了,这样的努力难道还不够?
“事实证明一切。”他拍桌怒吼。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她气白了俏脸。
“干这种卑鄙的勾当,你还想要我相信你?”他恨得拿起桌上的照片,见一张撕一张。
“好,白志熙,是你逼我的。”家安冷笑一声。“你尽管撕没关系,反正底片在我手上,我随时可以加洗个上千张分送到各个报社媒体,告你一条强奸良家妇女,教你身败名裂。”
“请便,会被你威胁,我就不叫白志熙。”他咬牙切齿,两道如火炬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爆起阵阵的雷霆闪电。
家安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生在“虹帮”,打小见惯了各种凶神恶煞,从来也没害伯过,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想不到坚定的自信心竟然禁不起白志熙这狂怒的一瞪。
这个男人,她不该设计他的,惹到他的人都会被烧死在这把狂火烈焰下。
“你尽管把这些照片发得满天飞吧!”他冷淡一笑,酷寒的言语有如冰珠坠地。“一个星期内我若不铲了‘虹帮’,白志熙三个字任由人倒过来写。”他踢翻了椅子,转身准备离开咖啡馆。
“等一下!”家安苍白着俏脸,颤声道。“这件事跟‘虹帮’没有关系!”
“你以为我会相信?”他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