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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风心中咯噔一响,只道姜梅已发现不对前来试探,面上保持不动声色:“他是我大内第一高手,无风自然是识得的,不知九夫人因何问起他?”
“据你所知,他最近是否有可能到了邀月?”姜梅也不跟他绕圈子,单刀直入。
“柳某去国三年,国内情形并不太清楚。”柳无风小心措词。
“那么,如果他来了,是否会和你联系?”姜梅此问并非无的放矢,身为大内统领,怎么也该关心一下自己的主子吧?
柳无风低头,脸现愧色:“柳某在邀月之事,并未敢禀报父皇,国内当无人知我来此,否则应无宁日。”
姜梅点头,他这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身为皇子,再怎么因报恩的理由,在他国做个管家,总是有失身份,他不敢说也是情有可原,更何况其间还掺杂了复杂的皇权斗争在内。
“破天斧是个什么样的人?”姜梅退而求其次,想了想,把问题再细化一下:“比如,长相,身高,特长,性格等等,越详细越好。”
“嗯~”柳无风低眉想了想道:“萧统领长相平平,身材中等,长象上基本没啥特点,擅长易容,性子狠辣,出手极毒,为人阴险,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哈,”姜梅微微一笑,随口玩笑道:“若是不听后面这段,感觉你说的就是萧金石呢!他长得就是一张那种扔到人群里找不到的大众脸。”
柳无风尴尬地笑了笑,顺着她的语气道:“九夫人这么一说,两人倒还真是有点象呢。”
“不过,萧掌柜弥勒佛似的一团和气,与他的性子却是天差地远呢。”姜梅呵呵笑,忽地想起一事:“对了,他与你既是同乡,怎么不找你帮忙呢?”
舍近求远来找江照影,不是很奇怪?
柳无风早想好借口,这时从容对答:“那时微服出游,偶尔结识,他并不知我的身份。他乡遇故知,又知我在靖王府当差,他一片热诚,我却不过情面,只得跟他见了几次。”
“这样啊~”姜梅并不疑有他,恍然。
“对了,”柳无风又提醒道:“破天斧其实是一种暗器,他平时惯用的兵器是一条九节寒铁鞭。”
“是吗?”姜梅如获至宝,起身告辞:“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对不起,没有帮到你。”柳无风送她出门。
姜梅笑道:“这样已算是帮了大忙了,谢谢,改天有空请你喝酒。”
等他从靖王府辞了工,不再是王府的管家,不再象现在这么拘束,两个人能象朋友似地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
柳无风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心中升起一丝温暖,郑重地点了点头:“九夫人相邀,无风万死不辞。”
姜梅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我酒量不大,陪我喝酒,不需要万死那么严重。”
“哈哈~”两人相视一笑,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在柳无风心底悄然滋生。
回到忘月苑,小休了一会,早早用过晚饭,找了本书打发时间,等待晚上的约会。
一本书看完,她瞧一眼沙漏,戌时差一刻;估摸着走过去刚好准点到达,于是放下书,借口溜狗,带着史酷比出门。
“天都黑了,溜什么狗啊?”如意抱怨。
“心里闷,出去走走,你就不用跟了。”姜梅淡淡地将她打发。
“小姐,”如意拿了件披风追出来:“入秋了,夜里天凉,记得加衣。”
“不用,走一走会热,而且我就在这附近,不会走太远。”姜梅摇头拒绝,牵着史酷比径直上了山坡。
在坡顶往碧波亭方向看了下,柳树婆挲,暗影幢幢,一片岑寂,半个人影也无。只有对岸的浣衣房和下人房里一排灯火倒映在湖中,使得碧波湖看上去不那么死气沉沉。
姜梅且行且走,到了那道浮桥,凝目望去,亭中果然有一娉婷的身影,心知凌香比她早到。
凌香听得木板踏响,站了起来,警惕地低声问:“谁?”
亭子石彻,孤立于湖心,除了浮桥别无通路,亭中并无可藏人之处,姜梅站在桥上,借着朦胧的月光已能将亭子一览无遗。
“怎么,”姜梅见亭中除了她并无别人,再加上史酷比也未发出警告,于是就放下戒心,缓缓踱过去:“除了我,五姐还约了别人不成?”
凌香堆了笑脸,殷勤地将她迎到亭中:“我还真怕你不来呢,快请坐。”
“五姐相邀,江湄敢不赴约?”姜梅淡淡地轻嘲,并不入坐。
“咳~”凌香一脸尴尬,曲膝向她福了一礼:“以前多有得罪,五姐在此赔礼了,望九妹大人大量,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忘了吧。”
不许睹物思人
姜梅回到忘月苑的时候,君墨染已然到了,见了她皱眉:“你去哪了?”
因了早晨的事,姜梅本不欲搭理他,想了想,若是表现得太小气,反而会让他误以为自己对他在意,倒不如大方点:“去湖边散步。”
“这么晚了,怎么不让如意跟着?”君墨染顺口问了一句。
“左右是在府里,能有什么事?”姜梅本来气就不平,感觉语气不善,象是在找碴,无名火立刻蹿了上来:“你要是不放心,就让侍卫监视我好了。”
“谁给你气受了?”君墨染轻咦一声,仔细打量她一眼问。
他只是随意一问,姜梅却怂然心惊。
是啊,自从进了王府,她哪天不受气?只不过,她向来都看得云淡风轻,一笑置之。可为什么现在会生气,会憋屈?
君墨染见她面色凝重,以为她又挨了老夫人训斥,不觉心情沉重。想要安慰她几句,又觉得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倒显得虚伪而做罢。
两人相对无言,各自早早睡下。
姜梅仰躺在软榻上,想着凌香对自己的警告,哪里睡得着?听着那边传来的均匀呼吸,越发地心中烦乱,索性翻身坐了起来,恨恨地瞪视着床/上那团暗影。
如果不是他,自己哪会卷入这种可笑的妻妾斗争当中去?
为了对付自己,宛儿也算挖空心思了!居然召集那几位夫人一起开会,商量如何从自己手里盗走皇上御赐的金牌!这已不单纯是想争宠那么简单,完全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了!
不管是否成功,至少已是居心险恶!
说实话,到这地步,凌香的话,她有些不敢全信。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特地跑来提醒,那防着点总是没错的。
想到这里,她掀被下了软榻,摸黑走到妆台前,拉开抽屉,从妆盒里找了条红色的丝带出来,把玉佩穿了起来,贴身佩戴好,垂着望着挂在胸前的玉佩怔怔地发呆。
古人诚不我欺:果然是福兮祸所依,原以为替自己讨了个护身符,现在看来,却变成了烫手的山芋了!弄得不好,这玩意随时可以要自己的命!
她这边悉悉簌簌,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君墨染自幼练武,耳聪目明,兼之长期军旅生涯,即使在睡眠中也保持着警惕,一有风吹草动即刻惊醒,更何况她碾转反侧,动静并不小,他哪里睡得着?
她终于耐不住起来,见那小小的身影蹑手蹑足的模样,不觉暗暗好笑。一时顽心大起,想要吓她一吓,于是悄无声息地坠在她的身后,想看她半夜三更不睡觉搞什么名堂?
哪知不看还好,待看清她手里拿的居然是杨嘉烨的贴身玉佩,顿时妒火狂燃。他冷着脸,一声不吭地伸手夺过玉佩,恨不能一指捏碎了它。
他的力道很大,姜梅被他拽得不由自主地往后一倒,百忙中伸手扶住妆台,才没有跌倒出丑。
她吃惊之下,扭头一看,君墨染如鬼魅般立在身后,目光冰冷地望着她:“你在做什么?”
还以为她受了委屈,暗暗愧疚和怜惜,结果她大半夜不睡,偷偷爬起来睹物思人!这口气教他如何咽得下?
姜梅扶住妆台试图稳住身形,没好气地低嚷:“你发什么神经?还不快放开?”
他力气再大一点,脖子要被勒断好不好?
“发神经的那个好象是你吧?”君墨染冷笑,不但不放,反而拽住玉佩用力一扯。
姜梅吃痛,往后仰天跌下圆凳。
君墨染本欲惩戒她一番,让她吃吃苦头,见她掉下来,眼中闪过的一丝惊痛,脑子还不及思考,已先一步出手搂住了她,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可惜忙中出错,手掌刚好横过凶膛,按在她柔软的凶前。
姜梅脸哗地一红,低声啐道:“色狼,快放开我!”
她眉眼含羞,双颊带涩,君墨染瞧得心中一荡,低头吻了上去。
“呀~”姜梅娇叱,嘴才一张,已被他乘势将舌伸了进去,灵巧地探入她的嘴唇深处,熟练地与她纠缠。
混蛋,敢占她便宜!
“呜呜~”姜梅又气又恨,手打足踹,尽全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