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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邑坐至他的身畔,就著灿眼的阳光打量神色复杂的他。
「律滔。」在东风吹拂下,令他舒服得快闭上眼时,她轻唤。
「嗯?」和那些劝谏者不同,坐在这的津滔,并没有一来就和她说出一箩筐她不该嫁怀炽的理由,他的表情看来有些两难。
她微偏著螓首,「你也讨厌怀炽吗?」屋里头的那些人大都是因怀炽的身分而厌恶他,就不知身为怀炽兄长的他,是否也做此想。
「是有点讨厌。」他耸耸肩,回答得很老实。
提邑有些意外,「但他不是你的亲皇弟吗?」
「那是两回事。」他并不想多说,两眼静静停伫在庭外渠池里的水生花上。
在他的八位皇兄皇弟间,与他亲近的兄弟虽是不少,即使与他不亲的兄弟,他也不至於会有厌恶之情,但怀炽,那个宫中人人疼爱的皇九子,就连舒河也疼宠得不得了的么弟,他却怎麽也无法打心底喜爱。
也许是在某方面上,怀炽和他很像的缘故吧,怀炽与他一样,并不会事事强出头,可是若要争锋比芒,却又可以光芒万丈。他一直都知道,怀炽是聪明的,说起心思,怀窗有舒河的一半细,论起手段,怀炽又不会输给他,只是怀炽的所作所为太象个猎人,又像个什么都不在乎,总是游走在游戏边缘看周遭的人。?
就像野焰曾经告诉过他,在政事上,倘若怀炽一旦下定了决心,那麽怀炽定会全力以赴,在大功未竟之前,怀炽绝对不会放弃或是松手,因此,怀炽总是百战百胜,从没尝过什麽败绩,所以任谁也不想与怀炽为敌,更不想见识到在怀炽文弱的外表下,那颗其实蕴涵了无限欲望的野心。
他并不希望他的皇弟是这样的人,也不希望在怀炽的眼里,就只有成败而没有对错,更讨厌怀炽事事都当作游戏。这麽多年来,他没有办法让怀炽的心温暖一点,也没法让怀炽不把他视为敌手,因此他在怀炽的面前,永远都只能扮个敌人的角色,而不是兄长。
「那……」堤邑迟疑了很久,「你也反对这件婚事吗?」她一直认为,律滔和东内里所有的人都不同,或许他会有不同的想法也说不定。
他深吸口气,低首看著她的面容,「站在东内的立场,我并不希望你嫁。」
她几乎无法掩饰眼中的失望,「为什麽?」
「因为怀炽是南内的人。」律滔的声音裹不带一丝温暖,「只要你嫁他为妻,那麽辛相日後在朝中,免不了会因你而对南内顾忌三分」怀炽的破壤力太强了,他并不想冒险让怀炽有机会渗入东内,进而让东内分崩离析。
她直摇螓首,「不要把朝争扯进我的婚事来,我的婚姻不是你们这些权臣的政治筹码,为什麽你们总要为了国事而牺牲个人?为什麽——」
「听我说完。」律滔抬起一手截断她的话,在沉吟许久後,方将未说完的话道出,「站在怀炽亲人的立场,我希望你嫁。」
为什麽会有截然不同的答案?
堤邑怔怔地望著他,不懂他这两难的神情究竟是为了什麽。
「我希望……」他垂下眼底的精光,「你能去教教怀炽什麽是人们之间该有的情感,和什麽是爱。」反过来看,或许他们东内可以派她去打击怀炽,或是利用她来牵制怀炽也说不定。
她紧敛著黛眉,「他……没有爱吗?」
「不是没有,只是……」律滔摇摇头,起身在庭台里踱来踱去,似乎在思考著该怎麽说才能顺水推舟,和能够顺利瞒天过海。
「只是什麽?」她有些不耐烦,等不及想知道怀炽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半真半假地演下去,「只是他不懂。」
「不懂?」不懂爱?这是什麽意思?
「他的感情很贫乏。」律滔娓娓道来「他从不知道,对他而言,到美什么是重要和该去在乎的。」他那个么弟或许是天资高人一等,可是在某方面上,却是鲁钝的很。
现在的怀炽,在舒河的影响下,整个人都已被权势和欲望给蒙蔽了,他所看不清的东西,太多了。或者又应该说,怀炽自小到大无往不利惯了,他只把生命中的一切都当作是一场场的游戏,他这个游戏玩家,从没认真地对待过任何人事物,也从不认为那些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人,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也因此,他从不曾对任何人投注过丝毫感恰。
堤邑不语地思考了半晌,而後缓缓走至律滔的面前。
「我可以帮他」或许就是因为从无人以感情对待过怀炽,所以他才会那般,可是只要他的生命里多了她後,她想,或许他会改变。
律滔朝她摇摇头,「感情不是用帮的,而婚姻,也不是建立在同情之上。」
「我不是同情他,也从未这麽想过。」她的唇边漾出小巧的笑靥,「你知道怀炽吸引我的是什麽吗?」
「不知道。」除了外貌外,他也想不出怀炽有什麽可以吸引她的。
提邑的眼眸里带著笑,「他的心,很美。」
律滔绕高了两眉,「美?」向来他只有听人说怀炽是阴沉狡猾的代表,可是……
美?她到底是怎麽看的?
「这阵子来,我看过许多他的笔墨。」笑意浅浅的她,面容焕起某种光彩。「从他的字里行间,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心地很善良。」她相信那个可以在诗文里倾诉心情的怀炽,他藏在诗文里的那颗心,一定都没有人曾去注意过,而同样是沉浸在诗文里的同好,她只消一眼,就能看出怀炽不在人前展现的另外一面。
「你错了。」律滔只觉得她错得很离谱,「他是个玩手段的能手。」她哪会知道怀炽在暗地里斗过几个王公大臣?她又怎可能知道对上了怀炽的人,有著什麽下场?
她很是费解,「为什麽你们就是不明白,诗词就代表了一个人?」
「堤邑……」
「诗词是不会骗人的。」她扬起皓腕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即使你们不懂,但只要我懂他的诗,这就够了。」
他两眼炯炯地盯著她,[我再怎麽说也说服不了你?」正中下怀,她若执意要嫁,也未尝不是件能够节省布局的一个方法。
「对。」她甜甜地绽出笑意,拉著他一块站在日光下将身子晒暖。
「你那麽执著想嫁他,有什麽特别的原因吗?」他实在是不懂,放眼朝野,能够匹配得上她的人多得是,为什麽她偏要选上怀炽?
「有。」扬首望著远处迎风摇曳纷飞的桃花林,她的唇畔藏著一抹无人知晓的神秘笑意。
律滔不解地随她一同看去,蒙蒙地忆起,怀炽最是讨厌的季节,似乎就是春天。
堤邑张开洁白的掌心,摊开一张手绢,静看著手绢里那朵她自赏春宴一直保存至今,由怀炽为她簪上发髻的桃花。
「我一直在寻寻觅觅的,就只是个知音。」
手执著方谢过恩接来的圣谕,下了朝的怀炽,走在宫廊上的脚步格外轻盈愉快。
也不知舒河到底是怎麽跟父皇说的,那小子竟然有办法在全朝反对的情况下,让圣上同意把堤邑许配给他,就连素来在谏言上最具分量、最受圣上采纳的律滔,也没有办法阻止这件婚事。
事情已成定局不容改变了,这下,无论持反对意见的是谁,都再无转圈的馀地,也不能将堤邑自他的身边抢走,即使是那个在朝上几乎要用一双眸子将他吃了的独孤冉,他也休想再染指堤邑分毫。
步出翠微宫的廊殿,两脚方绕过十里香廊,迎面而来的,即是黑郁着脸的独孤冉。
「王爷。」冷天海小声地在他身边提醒,对面正朝他们走来的人是谁。
「我看到了。」怀炽不动声色,脚下的步伐依旧没停。
在两方即将错身而过之际,独孤冉忽地拦挡在他的面前,冰冷的眸子紧锁住他。
「你真想娶她?」虽然话里微带著怒,又带著丝丝的不甘,但独孤再只是沉著一张脸,并没有露出什麽嫉妒之情。
「圣谕已经下来了不是吗?」与他并肩而立的怀炽,扬高了手中的圣谕,两眼直视著前方,并没有转首看向他。
独孤冉的声调显得更加阴沉,「你若不是真心的,那就罢手吧。」
「罢手?」他狐疑地挑高眉,缓缓侧过脸来。
独孤与朝他伸出一掌,「你可以考虑把她让给我。」
他嗤声冷笑,「凭什麽?」人是他先看上的,也是他先下手为强得到的,独孤冉是自恃哪一点能比他强?
「你并不懂女人,你更不会好好待她。」独孤冉早看准了他的弱处,也认为他永远也无法做到。「把她交给我,我可以给她你所给不起的。」
「我给不起什麽?」怀炽的两眼不悦地微眯,眼中闪烁著危险的星芒。
「爱。」独孤冉一针见血地戳向他。
「你就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