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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绿的山色被雨水洗得格外青翠动人,初下过雨的林间小径却是湿滑难走,爱儿拎著竹篮,摇摇晃晃地走向爷爷的墓地。
好不容易来到了爷爷的墓前,爱儿丝毫没有觉得松了口气,浓浓的惆怅和思念立刻浓浓地涌了上来。
“爷爷。”她屈膝跪在墓碑前,不理会地上的雨水迅速地浸湿了她的衣裳,“爱儿来看您了。”
和爷爷相依为命,一路跋山涉水的景象一幕幕跃入脑海,爱儿眼眶滚动著晶莹的泪水,燃起了香烛祭拜。
“爷爷,我还没有找到宋家小姐,也没法子将那只玉佩交给她,可是我一定会一直坚持下去的,求爷爷在天之灵也要保佑,倘若媚姊姊真是宋家小姐,就让我找到证据吧!”
她焚香祝祷著,神情肃穆充满思念。
她一直陪著爷爷,直到雨雾又渐渐凝聚,天边又阴暗了起来,才慢慢地收拾好了祭品。
“爷爷,我改日再来看您,等找著宋家小姐后,我也会请她来您墓前一拜,让您安心的。”她舍不得地触摸著粗劣的石碑,好半天才提著篮子离开。
当雨渐渐变大了起来,泥泞的小径变得更加湿滑难走。尤其是下坡的路,走来格外令人心惊胆战。
雨越下越大了,爱儿艰难地握著油伞又要提著竹篮,小脚边走边滑著,危险的像是随时会摔进山涧里。
天色已经变得黯沉,爱儿身上也已经湿透了,那把伞根本济不了事,完全遮挡不住狂风骤雨。
蓦地一声雷响,惊得爱儿脚下一滑,踩松了地上的石子——
爱儿身子一歪,脚下止不住势地往崖边滑去她惊叫一声,整个人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滚落!
尖锐的石头和横生的树丛狠狠地划过她的手肘和身子,剧烈的痛楚和骇人的惊恐交错著重重笼罩著爱儿,她只能发出一声声痛苦呼救的尖叫……接著头部淬然地撞上了一颗大石。
在晕过去之前,她只来得及看到一抹白影倏然靠近她。
她……快死了吗?
爱儿晕了过去。
妩媚噙著一丝梦幻的笑容,失魂落魄地坐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襄子好奇地唤著她,“陈嫂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请您下楼去用膳吧!”
她这才惊醒,“咦?襄子……爱儿呢?你们都回来啦?”
襄子脸上闪过一抹心虚,她吞了口口水道:“小姐,爱儿不知怎么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你不是带著她一道出去的吗?”妩媚心一惊,脑子顿时清明起来。
“是的,但是在晌午的时候,我去买玫瑰松子糕,说好了要她等我的,可是没想到我买回来之后,她就不见了,我还以为她已经先行回来了。”
“你明知她初到杭州不久,压根不太识得回家的路,为什么还要撒下她呢?”妩媚脸色一变。
“小姐,我没有撇下她,真的是她自己跑掉的。”她的怒气让襄子害怕了起来。
襄子从来没有见过慵懒柔媚的小姐这般凶过,她不禁退了两步。
妩媚倏然起身,焦急地道:“还不快去报官?让官差帮忙找人呀!”
“可是现在才晚膳时分,也许爱儿是多逛了一会儿,待会就回来了。”襄子结结巴巴地道。
妩媚深吸一口气,瞬间冷静下来。
是呀,说不定只是她自己太紧张了,现在才不过黄昏,倘若等到了晚上她还没回来,再请人帮忙找寻也还不迟呀!
她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虽然脑中已经打定主意,但是心下却依旧紊乱著。
“无论如何,你留她自己一个人在街上就是不对,等她回来之后,你得跟她好好道个歉。”她目光严肃地道。
襄子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是。”
妩媚也坐不住了,她有些急切地踱著步,焦心地等著爱儿。
爱儿是天伯的孙女儿,说什么她都要保护爱儿的安全,绝不能让她发生任何事。
雨中的黄昏黯黯淡淡,襄子虽然已燃起了晕黄色的烛台宫灯,但是楼兰阁中的气氛却凝重灰涩极了。
襄子开始痛骂著自己为什么要没事找事,这下子好了吧,小姐吃不下饭,她也没那个空闲和心思吃饭了。
升云客栈中。
辛烟波身形挺拔俊伟,冷冷地伫立在大夫身后。
“她怎么样?”
大夫被他冷若电光的眸子看得心头发紧,连忙陪笑道:“这位大侠,尊夫人身上伤痕累累,必须要细细清洗上药,还有,令我感到忧心的还不止是这些外伤,而是她脑后的那一团硬块——”
“会如何?”他眸光深邃,微蹙浓眉,并没有多费唇舌地问话。
“这我也不敢打包票,也许会有发烧或头疼等等症状,至于其他的后遗症也不可不防,恐怕要等到她清醒了之后才能知道。”他拱手哈著腰道:“不过我会先开几帖镇神定心的药,还有一些补充元气的药材,一日服用三帖。这里是一罐外敷的伤药,很有功效,待清洗过伤口后再敷上。”
“多谢。”辛烟波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店小二会随你前去取药。”
大夫看到这么大一锭银子,乐的连连点头,“是是,或者我让学徒送过来也成。”
“劳烦你了。”
等大夫出去之后,偌大的房间裹就只剩下依旧昏迷的爱儿,和一脸深思的辛烟波。
他望著爱儿那身又脏又破的衣裳,不发一言,随即走向房门——
片刻之后,客栈老板娘就匆匆忙忙地捧来洁净衣裳,并且还吆喝著女佣取澡桶提热水的。
不一会儿,爱儿全身就被小心地清洗干净,也换上了一袭月牙色的旗装。
她始终昏昏沉沉地没有醒来。
晕眩、恶心紧紧地攫住了她的所有知觉,疼痛甚至深深钻入她的骨髓中。眼前一片茫茫白雾,心头空荡荡的。
好不容易,她挣扎著睁开了眼睛。
一双深沉难测的黑眸正打量著她,与她茫然羞怯的眸子对上了。
“你醒了。”这句话是陈述而非询问,声音低低沉沉,淡然不带丝毫情绪。
她眨了眨眼,虚弱地开口。“你是谁?”
“辛烟波。”
她轻蹙起眉头,好像有一抹记忆闪过脑海,可是她却怎么也捉不住。“辛烟波?”
他依旧凝视著她。
“这是哪里?”她努力对准焦距,环顾这个干净清幽的大房间。
“客栈。”
“我是谁?”她吐出这几个字,但随即被自己吓住了。
辛烟波不动如山的黑眸一闪,冷冷地道:“你不知道吗?”
她惊骇地紧揪住被子,用力地想著……脑中的印象模模糊糊的,她想要去抓住某些东西,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我不知道我是谁……”她喉头哽住,害怕地尖叫了起来,“不,不可能,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辛烟波闪电地出手,稳稳地握住了她要捶打自己的小手。“冷静。”
“要我怎么冷静?”她抬头望著他,空洞和恐惧深深地盘踞上心头,小脸蛋上有一滴无助的泪悄悄滑落,“你知道你是谁,可是我不知道。”
辛烟波眸光柔和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漠然。“你害怕也没有用,始终得去面对。”
他冰冰冷冷却坚定如铁石的话,奇异地止住了她的心慌。爱儿凝望著他,破碎的声音乞求道:“你一定知道我是谁,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
他眼眸低垂,“抱歉,我并不认识你。”
爱儿整个人软倒在床榻上,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不!
“我是在山涧中发现你的,你可能是失足坠下山崖。”
爱儿眼神绝望,“所以你不认识我?”
“我会帮你找到你的家人。”他转过身要端药碗,这个动作却惊动了爱儿,她紧紧抱住他的腰,眼神狂乱惊慌。
“别走,别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大胆,但是她整个人充满了无力和惧意,这种感觉快要将她的心撕裂了。“别丢下我一个人……”
辛烟波一怔,轻垂眼睑凝视著她,身子却听话地不动。“我只是要端药给你。”
“你不是要丢下我?”她的小脸苍白若纸,抱住他的双手止不住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稍嫌笨拙地反搂住她,将她的身子往床内送。“你安心休息,我不走。”
爱儿的手却像八爪鱼一般揪著他,楚楚可怜地道:“别走,别走……”
辛烟波眉头一蹙,只得顺从她,缓缓在床沿边坐了下来。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喃喃自语,咬著唇瓣失魂落魄。“我是谁?我是谁呢?”
她努力地想著,试著搜寻脑中残留的印象,只要是和自己的身世有关的,她统统要记起来。
可是当爱儿稍一凝神回想时,脑后传来的剧烈疼痛随即令她脸色惨白、呼吸急促。
辛烟波没办法眼睁睁看著她这般痛楚,他本能地大手一揽,将她的脸蛋压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