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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锡看着他们夫妻的背影,很难过。
二叔二婶结婚的时候,他也记事了。而导致二叔夫妻二人反目的事件,据说陈锡也在场,但是那时候因为惊吓,大病一场之后,至今都没有想起来。只是在二叔酒醉的时候时常听他念叨什么“杀人凶手”之类的。
之后的二叔就再也不是他记忆里的二叔了。每天在街头流连,唱panun、喝酒跳舞,完全不着家,日日留着二婶在这宅子里独守。酒醉回家后,又经常跟二婶吵架,二婶时常忍着,但是这种委屈,哪是那么好受的,有时二人的声音大半宅子都能听到。只有ZuZu至今还只道是二人虽不亲密但是夫妇二人相敬如宾。
作为晚辈,他不好评论长辈的事情,但是看到他们这样,陈锡真的感觉很可悲。明明是最亲密的人,明明是要携手走过大半人生的人,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
婚姻大事,万不可儿戏。
那次去黄家,ZuZu是存着看孙媳妇的心思去的。陈锡知道,他只当作自己不清楚,若无其事的。
在陈家,他的婚姻总有ZuZu和ia操持,他的任务只是完成结婚这一步骤而已。但是,陈锡想为自己争取一下。“还我鸡汤”挺有意思的,虽然是个传统的娘惹,但是坚强自信,她不信命,她相信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得到她想要的。一个弱女子尚有这般见识,他自然不能落后!
ZuZu一向最疼他,ia很开明,而二叔二婶……只要他的妻子人选不是那种太不靠谱,他再努力争取,他们一定不会为难他们的。
ZuZu和ia似乎都很中意传统娘惹,完全没有考虑接受西式教育的女孩子。陈锡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一道人影。
陈锡是上过大学的,毕业之后就回了新加坡帮ia处理家族生意。因为他眼光独到,而且不拘泥于眼前的蝇头小利,看待问题惯于寻找本质,因此总能做出准确的判断。理性又不失血性,不然他也不会提出宁愿将橡胶园捐出也不愿卖给查理张的建议了。陈功对儿子的表现很满意,慢慢放手,让陈锡处理单独出面一部分的生意,需要打交道的人太多了,陈功不愿此时为他过多铺路。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的事情最终只有自己能面对,自己能教他的已经传授了,剩下的只看他如何处理了。
“陈锡陈先生,请等等!”
陈锡正在回家路上,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喊他。
陈锡环顾四周,找了一圈才看到一个眼熟的男人。
那人走上前来笑道:“陈先生,我叫梁碧宇,可能你已经不记得了,上个月我们在黄家的长桌宴上见过。”
陈锡已经想起来了,这是在黄家开席前见过的香港商人。本来陈锡觉得梁先生很和他眼缘,看着倒是亲切。可惜走的太匆忙了,不然陈锡倒是很愿意与其结交。
“记得记得,怎么会忘记呢,是梁先生啊。梁先生来新加坡有何贵干?如果梁先生不忙的话,一定要让我略尽地主之谊,带梁先生好好游赏一番。新加坡的胜景、美食很有特色,来新加坡一趟可不能错过!”陈锡很亲热的和对方握手。
“陈先生,一定会有这个机会的。只是,陈先生,不知道您能不能抽个空,帮我一个忙?”
“梁先生但讲无妨,只要我陈锡能帮得上的忙,陈锡必当尽心尽力!”
梁碧宇犹豫了一下,但是立刻又道:“那就此先谢过陈先生了。不知陈先生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医术高超的中医坐馆?”
梁碧宇和徐行二人先在马六甲附近找中医,结果发现,在这里中医馆几乎都被西式医院整合了,那里虽然有用中药的,但是论到虫草,没人识货。剩下的一些都是挂着医馆牌子卖补品的,坐堂的大夫水平都不怎么样,也没人认识。
因此决定到首府新加坡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大夫。不单要定下药价,虫草的具体效用还是咨询一下专业人士保险一点(其实,梁碧宇是对自己的记忆力没信心啊),禁忌注意事项也一定要问清楚的,如果真因为药的原因搞出人命,他大哥一定会追来这里宰了他!
到了新加坡,两人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马六甲那边还有一个中人帮忙找,这边对于他们来讲更是两眼一抹黑。语言虽然都是一样的,但是总有那么几个词语,重不重要的,让人误解、难解!
陈锡略想一会就回道:“对不起,梁先生,我只对西医比较熟。不过,我ZuZu生病的时候,请的大多是中医。”陈锡看了一眼怀表“这样吧,梁先生不如去舍下小憩,用过午饭,我就陪梁先生一同去找。”
梁碧宇也不同他客气,当即随他回了陈家。
在陈家,梁碧宇受到了不说热烈但是也是热情的欢迎。毕竟大家都有相同的语言,同是一个祖先,尤其是ZuZu这样的老人,最希望得到故土的消息了。即使梁碧宇是香港人,跟他们的家乡其实也有些距离。
席间和陈锡父子交谈,宾主尽欢,陈功他们觉得这个年轻人没有时下在年轻人中流行的轻浮作风,为人谦虚不浮夸。而且在很多时事问题上一针见血,很是锋利。而梁碧宇也认为陈家的三个男人都不错,目光都很有超前意识,难怪能成为整个新加坡数得上号的富户。行事光明,不会纠结于蝇头小利而面目丑陋。
这一次徐行也作为梁碧宇的合伙人及挚友上了桌,三个年轻些的男人谈至兴起之时,甚至忘记了还在吃饭,一个个挥着饭匙争辩。甚至因此结下了深刻的惺惺相惜之情,一副相逢恨晚的模样。连娘惹菜特殊的香料攻势也没有让梁碧宇不适,反而嚼的大为兴起。
饭毕,陈锡像ZuZu打听了中医的一些事情,在得到了消息之后,便带着二人前往。
到了医馆又被告知大夫回乡下老家省亲了。三人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去乡下大夫家,前后折腾了许久,总归寻到了。
这一回,也是他们幸运,这老中医是年轻的时候来到新加坡的,在他还是学徒的时候,老师傅很推崇这种补药,只是那时兵荒马乱,产虫草的皆是苦寒之地,那时饭都吃不饱,谁有精力跑去挖药,冻也能冻死人了。因此虽然他自己也没见过虫草,但是从师父传授的知识和医书上的文字,让他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叫出了名字。“这是冬虫夏草啊!”老大夫激动了!
一见终于有人识货了,梁碧宇和徐行也不淡定了。
等老中医翻来覆去又嗅又咬的激动了半刻,梁碧宇他们才说明了来意。
老中医听他们说打算来新加坡贩虫草,又仔细跟他们讲了虫草的分类、分级、鉴定方法,食用上也仔细的慎重的讲了禁忌和注意事项。并且要求他们仔细记下来,千万不能弄错。虽然虫草适合大多数人群,而且药性温和,想吃出问题也难,但是,用在人身上的东西,再小心也不为过。
梁碧宇也不敢托大,嘱咐徐行记下来。徐行瞪他:你自己记!
梁碧宇回视:如果我的梁氏狂草你认识的话,我记!
徐行遂败下阵来,现在终于知道梁碧宇当年送他学速记的目的了。梁碧宇这丫写字慢点能看,快了就是独家狂草,还属于那种过后自己都不认识的。遇上需要速记的,梁碧宇头一个推他出来!
陈锡在一旁听的很认真,看来这个药,好像比之燕窝也未必差了。如果药效真的有这么好的话,在新加坡一定是有销路的,毕竟以前新加坡可是没有这种东西的。心里转了几个念头,想回去和ia商量看看,能不能能和梁碧宇他们合作,或者从他那里得到在新加坡周围的带授权。
最后,老中医拍板定下来的价钱,普通品级的比上等燕窝还贵。等梁碧宇开口试探老中医愿不愿意给他们的虫草代言,即宣传一下虫草的功效时,老中医满口答应。因为是自己推崇的,本身药效确实很好,那么将它推广开来也是有益民众的,更何况还有报酬得。开心的赚良心钱,这等事做起来是很舒爽的。
仅此一役,三人关系迅速脱离了“X先生”,转而直呼对方名字,关系更近了一步。
秀娟
月娘虽然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她难得想要偷懒一回,因此一直陪着MaMa住在病房里。每日煮了药水服侍MaMa喝了,持续了半月,MaMa的病情有所好转,总算不那么咳嗽了。但是玉珠说这药见效比较慢,必须长期服用,所以月娘不敢懈怠,连带自己每天也跟着喝一碗,但求心安,因为玉珠说给她听的后果太可怕了。虽然她还年轻,还未嫁人,但也不想因为这时伤身导致以后的不育。
月娘偷偷让陶姐带了珠绣的用具,闲暇时候就拿出来绣。作为娘惹的必修课,只要不是做不动,是不能荒废了的。而且她也想要绣一双漂亮的珠绣鞋给玉珠,玉珠对她好,她也没有什么好报答的,权以这一手手艺为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