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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霆政迅速地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一件女用睡袍,走到高碧絃的身旁……糟了!最艰困的一刻来临。
他手拿着衣服盯着床上的高碧絃犹豫了半天。
好吧,忍一下就过了。大不了待会再去冲一次冷水澡而已。
虽是这样说,但换一件衣服下来,却搞得他满身是汗,就像刚从蒸气室里走出来一般;这肯定是他所换过最困难的一次,通常他是“脱”而不是……“穿”。
他将被子盖在她那需要取暖的身上;仅留颈部以上没盖上外,其余部位都被被子遮盖得密不透风;他拿起遥控器将冷气关掉,打了通电话给这栋华厦专属的医生。他当初买下这公寓,便是因为这大楼有专属的小型医院,令人安心不少。
“医生,怎么样?”卫霆政着急地问着,他何止着急,他恨不得生病的人是他;要是商靓仪知道高碧絃会生病全是因他而引起,她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幸好及时发现,再慢点就转变成肺炎。我待会儿会叫护士把药拿上来,尽量让她喝些流质的东西,如果到明天她还未退烧的话,就得马上送医院了。”
“好,谢谢!”他送走了医生,转身往厨房走,“有什么流质的东西可以让她喝?”打开冰箱竟发现全是一些垃圾食物。
望了眼高碧絃熟睡的脸,他决定跑一趟超市,看她那样子应该不会那么快醒过来,况且,超市就在楼下而已。卫霆政不加思索地拿了钥匙和皮夹便出门。
采购这种事是打死他都不会主动去做的事,通常他的食物全部由他的众多女友在帮他打理;今天,他却为了一个女人跑到超级市场去采买。
大姑娘上花轿——破天荒头一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她已经好久不再做这个梦了。她痛苦地将脸埋在枕头里,双手环抱着头。
“发生什么事?”卫霆政急忙从厨房冲进房内。他才刚要把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搁放在餐桌上,就听见从他的房间传来高碧絃凄厉的叫声;身为圣勒盟一员的他,直觉的反射差点令他拿出了暗藏的手枪。
“嗯——”高碧絃好似没听见卫霆政焦急的询问声,低低切切地哭了。
卫霆政看见她的身体一颤一抖,肯定她正在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轻缓地扳过她娇柔微颤的身驱,一改之前冷酷的表情,温和地凝视着高碧絃。
高碧絃傻了!
这是先前对她一直冷得像冰的卫霆政吗?但眼前温柔的男人明明就和他有着同一张脸,还有那对深邃的眼眸,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探触着他的眼睛、鼻子、唇……
对!没错!她能确定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卫霆政。
他放任高碧絃忘我地触摸他脸上一寸寸的肌肤,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握住她不安分的手,问了句:“发生了什么事?”这已是他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我——”
“你为什么哭?”他擦去她颊上的泪水。
哭过的高碧絃,双眸因泪水的滋润显得更加动人,更惹人爱怜。
“我——”她想起了那个梦,“只是做了个噩梦。”她不想让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梦对于她来说永远是个噩梦。
卫霆政听出高碧絃闪烁的言词,他能确定事有蹊跷,她有所隐瞒地不想让外人探测得知某件事情。
“能够让我知道是什么噩梦吗?”卫霆政不死心地想揪出那个令高碧絃如此悲凄嘶喊的根源。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噩梦。”她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你试着把它说出来,或许对你会有所帮助。如果一直将它埋藏在你心底,不论时间过得再久,你还是一样会记得它,会感觉到它的存在。”他未曾感受到她是如此的脆弱、瘦削。
或许正如他所说的,就因为她从不曾向任何人提过,才导致它缠绕了她许久。
高碧絃静寂一阵后,哽咽地说:“其实你说得没错,它一直深植在我心盘绕不去。我……我不知该该如何说起,我已经很久不再梦见它了。”她懊恼地抱着头。
“慢慢来,慢慢地将它说出来,不要惧怕将那个梦说出来。”卫霆政发现他真该改行当心理医生。
高碧絃深吸了口气,“其实我原本还有个妹妹……如果当年没发生那件事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快满二十四岁了。”她还记得她和高碧珈刚好相差十个月,她们还常以此暗地取笑她们爸妈的“迫不及待”。
高碧絃犹清晰记得那件事发生时她还在读初中二年级,而那件事也就是夜夜令她难以入眠的元凶……
记得——
当年她因资质和容貌出众,一直被当做异类,总成为同学们捉弄的对象;而妹妹高碧珈因资质较普通,所以慢慢、一步一步按部就班地读着小学,当时高碧珈只是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
某天放学后,高碧絃班上的女同学们又照惯例地找她的麻烦,而这次更变本加厉。
她们将她带到偏僻的垃圾场,一群人将她困在角落里,让她动弹不得。
“高碧絃,你很行是吧?迷得班上的男同学为了你起内讧,很行嘛!”其中一位看来是领导这群女孩子的头头说话了。
“我……我没有……”高碧絃颤抖的声音让那个女孩的气焰更为高涨。
“没有?我们可是将你‘杰出’的表现看得一清二楚。你居然敢钓我们班最帅、成绩一向名列前茅的何以杰,让他为了你成绩一落千丈,从班上的第一名掉到十名之外,然后轻松地让你自己坐上第一名的宝座。”高碧絃依稀记得何以杰在听见自己的成绩时,那张错愕的
脸。
“我真的没有。”她真的没有对何以杰施展什么媚功。她对何以杰根本就没兴趣,更何况她只是一个九岁上初二的跳级生,这种事她哪懂,是何以杰一直死皮赖脸地缠着她,以致荒废学业。
“没有?!你当我们是什么?喜欢乱栽赃的坏女孩吗?”那个带头女生愤怒的表情引起其他女生同仇敌忾的叫骂。
“对她何必那么客气。”
“对啊,让她知道钓何以杰的下场是怎样。”
“给她好看……”
一群女生顿时闹成一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见,但最终所要讨伐的对象依旧是她——高碧絃。
“停!安静!”那位女孩出声制止所有人的吵闹。
顿时,一群三姑六婆全闭上嘴。那女孩很满意她们服从命令的态度,随即又开口:“你们去把教室的垃圾筒拿来倒。”
要她们在这正精彩的时刻离身去教室拿垃圾筒来倒?有没有搞错?她们的心里虽画满了“问号”,但碍于她是她们这群人的头头,也只好乖乖地照她的命令去做。
“拿来了。”
高碧絃心里害怕得很,一颗心忐忑不安地激动地跳着。
那女孩斜睨了高碧絃一眼,冷冷地对她那群小手下说:“拿来倒。”
“拿去哪倒?子母车在后面啊!”一群人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女孩。
一群白痴,“我说拿来这里倒!”
她们还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奇怪地看着那女孩。
那女孩不耐地对着那小喽啰咆哮:“我说拿来往她身上倒。”那女孩用力地指着高碧絃,因过度愤怒使得她的脸微微抽搐。
大伙儿终于恍然大悟地大笑,笑声令高碧絃绞颤抖得更加剧烈。
“早说嘛!”那些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高碧絃倒吸了口气,看着整筒塞得满满的垃圾从天而降。一时之间她的身上全是中午吃剩的饭、菜,四周弥漫着饭、菜因天气闷热而产生的馊味。
那女孩一看见高碧絃狼狈的模样,倏然狂笑不止,“看你现在还敢不敢再勾引班上的男生,我警告你最好别再动何以杰的歪脑筋,否则就不是只有今天这样;到那时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那女孩撂下狠话后,随即和那群女孩们离开垃圾场。
霎时,高碧絃无助悲伤地蹲下身子,痛哭失声。
难道她的智商和容貌真是她最大的致命伤吗?一个人智商高、长得稍具姿色,就得忍受这般凌虐吗?她才九岁啊!她还只是个小孩子,为什么她不是在一个正常的环境底下成长?为什么她要被那些大她五六岁的人欺负。
“为什么?”高碧絃嘶喊着,祈祷上天能听见她的心声,告诉她,她倒底是为了什么非得忍受这般屈辱。
“姐!”高碧珈惊愕地大叫高碧絃。
高碧珈一直等不到姐姐到学校来接她,于是就自己走到姐姐的学校来。
由于高碧絃和高碧珈的学校仅相隔一条小巷子,所以她们姐妹俩常相约到对方的学校等对方一起回家;今天刚好轮到高碧絃到高碧珈的学校去接她。
“姐!你——你身上好臭喔!”高碧珈捏着鼻子,走到高碧絃的面前。
高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