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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装妥第二个书箱时,双眼红肿的宝日风一般的卷进来,一看见他就失声大哭。
“骁大哥,韫麒把我绣给他的荷包退回来了!”她把荷包抛到他的书案前,伤心地哭喊。
“为什么?”韫骁叹口气,放下手边的工作,头痛地揉了揉额角。
“他说这上头的图案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畜牲不像畜牲,带出去太丢脸所以不要,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我绣得手指头都快戳成针线包了,他居然还不要……”她哭得唏哩哗啦。
韫骁拿起书案上的荷包细看,那上头确实有个疑似麒麟的图腾,不过如此相貌诡异的麒麟倒也是他不曾见过的,韫麒会嫌丑实在也不能怪他。
“好了,别哭,你又不是不知道韫麒的个性,他只是说话直了一点,不是真的要伤你的心。”他在她面前坐下,上半身倾向她,柔声安慰。
“这我知道,可是就算我真的绣得不好,他也该明白这是我的心意呀,好歹收下来也不会怎么样嘛,为什么非要退还给我不可?”她满心委屈地哭诉。
“也许……他正是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才不敢随便乱收下。”他轻声说道。
“什么意思?”宝日困惑地看著他。
“没什么。”他轻描淡写地一笑。“乾脆这样好了,这个荷包你绣得那么辛苦,不如转送给我好了,反正我身边正好少个荷包可用。”
“你真的要?不嫌丑?”宝日止了哭声,泪眼汪汪地看著他。
“嗯。”韫骁给她一个鼓励的笑。
“如果骁大哥不嫌弃,那就送给你好了。”她抽出手绢擦眼泪,不再哭得那么惨烈了。
“不过我有个小要求。”韫骁指著荷包上歪歪扭扭的双角,笑说。“你能不能把麒麟头上的角拿掉,改绣成一匹马送给我?”
宝日咬著红唇思忖半天,才勉强答道:“好哇,我试试看。”其实她是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那种功力能把麒麟变成骏马。
“多谢。”韫骁含笑轻敲一下她光洁的前额。
“万一改得更丑怎么办?你还会要吗?”先问清楚,免得白费功夫。
“当然要啊,宝日格格亲手绣的荷包,天底下只有这一个而已,怎么不要!”他的神情认真慎重,语气却调侃意味十足。
宝日一听不禁破涕为笑。
“咦?骁大哥,你装了那么多箱子干什么?”进屋到现在,她这时才发现到那些凌乱的书箱和衣箱。
“我明日一早就要动身前往苗疆了,所以正在整理行李。”韫骁起身继续把书搬进箱子里,心情突然有些烦躁起来。
“你明天就要走了?这么快!”宝日感到没来由的慌张。
“是啊,我不在京的这段日子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他仿佛随口的一句叮咛,其中却藏著深切的情意。
“你也是。”宝日不舍地盯著他忙碌收拾的背影。“骁大哥,去苗疆你可别挑小丫头跟去侍候,最好是带上两个老嬷嬷。”
韫骁愣了一下。
“这一路折腾过去,老嬷嬷怎么受得了?别到时候她们照顾不了我,我还得照顾她们。”他摇摇头。
“你不会带身子硬朗点的老嬷嬷吗?”她声音高了起来。“万一你到苗疆水土不服,至少有经验的老人家比较能照顾你,而且她们也能弄出你平日爱吃的东西给你吃呀,反正听我的准没错啦!”
“好,知道了。”他叹口气。
“你平日惯吃的药要记得带喔!”
“嗯。”他应了声。
“苗疆那里听说毒物很多,你自己要多加留心。”
“我会。”
“还有,看见漂亮的苗女可别随便勾搭上,当心被人下蛊你就回不来了。”她故意露出狰狞的表情叮咛。
韫骁笑著点了点头,他喜欢宝日喋喋不休地叮嘱他一些琐碎的小事,不但不觉得烦,反而还感到很快活。
“还有啊……”她放柔了声音。“有空就要写信回来,告诉我你在苗疆的情形,不要让我担心。”
“你的心不是都担著韫麒吗?还有位置担著我啊?”韫骁苦涩地开她玩笑。
“讨厌,骁大哥,我是跟你说真的。”她鼓著腮帮子睨他一眼。
“好,我会铭记在心,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韫骁淡淡一笑。
宝日忽然沈默了下来,慢慢起身挨近他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帮著他收拾书本。
韫骁转头看她,她靠得他那么近,淡淡的幽香在他鼻端萦绕,他怔然出神,有股想将她揽抱入怀的冲动。
宝日仰头望他,由於年纪渐长,她已有许久不曾靠他这么近过了,当一感觉到他暖暖的气息,便勾起了她幼年的回忆,那是一种亲密而又遥远的情绪,忽然间,她的心口难受地揪了起来。
“骁大哥……”她还想说“你一定要早点回来”,然而由远而近的笑语声,中断了她想说的话。
韫骁抬眸看向长廊,见到百凤、百猊和说麒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过来,他注意到宝日一看见韫麒的神情立刻变得既欢喜又瞠怨,方才在他心底荡漾的似水柔情都在此刻渐渐冻结成冰。
“韫骁,你的动作还真快,行李都打理好了,咦,宝日,你也在这里!”百凤先进屋,惊讶地喊。
宝日点点头没有答腔,转过身悄悄把荷包揣进袖里。
“宝日,你这么早就来啦,我们应该没打扰你们说体己话吧?”百猊不经意地开玩笑。
“体己话没有,倒是唠叨话一大堆。”韫骁见韫麒进屋,立刻接口说,即使是玩笑话,他都不希望韫麒误会。
“不是唠叨话吧,应该又是告我一状来的准没错。”韫麒拉开椅子坐下,对著韫骁挤出一个鬼脸。
韫骁笑了笑,算是默认,宝日闷声不响的嘟著嘴,没理任何人。
“你又把宝日惹哭了是不是?”百凤轻踹了韫麒一脚。
“从实招来,你又干了什么好事?”百猊拾起右腿架在左膝上,活像青天判官似的质问韫麒。
“我只是没收下宝日绣的荷包而已,这也有罪吗?”韫麒无辜力辩。
“堂堂东亲王府的宝日格格亲手绣荷包给你,你居然胆敢不收,来人哪!拖下去打五十大板。”百凤不由分说便定了罪。
“没错,再不肯收,打得你屁股开花。”百猊再加重刑。
“冤枉啊,大人,这可是要两情相悦,不能屈打成招的吧?”韫麒皱眉大喊,完全没意识到这两句话又再一次让宝日受伤了。
“送礼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但韫麒没有体会送礼人的心意,确实有点欠打,不过如何惩罚就交给宝日去发落好了,总之要逗到宝日开心才算将功赎罪。”韫骁拍拍宝日微僵的背脊,直接判决。
“宝日,快呀,难得的机会,快想想怎么惩罚韫麒?”百凤和百猊一副准备看好戏的心态。
“算了,没什么好惩罚的,韫麒若是不高兴了我也不会开心。”宝日情绪低落地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心口压抑著排解不掉的郁闷感。
“你就这样放过他啊,太可惜了吧!”百凤一脸扼腕的样子。
韫骁静默地凝视著宝日有气无力的神情。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别玩了。”他摊了摊手,笑说。“你们不是要给我饯行吗?酒席备好了没有?”
“走哇走哇!我早就把欢喜酒楼包下来了。”韫麒立刻接口,庆幸自己不用再接受三堂会审了。
“接下来要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跟你喝酒,今天一定要跟你喝个痛快!”百凤槌了下韫骁的臂膀。
“好啊,谁怕谁!”韫骁扬唇一笑。
几个好哥儿们加上宝日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欢喜酒楼。
韫骁藉著酒意麻痹即将分离的惆怅,喝得微醺时,他迷醉的目光愈是难以自宝日身上移开,而宝日并未一直看著他,不管今夜是不是他当主角,她的眼光依然和从前一样,徘徊留连在韫麒一个人身上。
韫骁用强颜欢笑的心情应付了一整夜,直到喝得烂醉如泥。
挥别好友和宝日後,他一个人回到冷清安静的房内,翻天覆地的大吐一场,酒醒之後,神智也清醒了,他毫无睡意,静静地等待天明。
漫长等待的痛苦是如何折磨人心,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第二天一早,在出发的队伍中,宝日找到了韫骁,把答应送给他的荷包亲手送到他手上。
“把麒麟改绣成骏马实在好难喔,我一夜都没睡,就怕来不及交给你呢!”宝日一来,就嘟著嘴抱怨。
虽然这荷包是韫麒不要而转送给韫骁的,但韫骁仍为了宝日一夜没睡的心意感动不已。
“辛苦你了。”他把荷包捧在掌心,正想欣赏她绣出来的骏马是什么模样时,却被宝日慌忙伸手遮挡住。
“骁大哥,现在别看,等我走了以後你再看。”她忽然害臊起来。
“为什么?”见她脸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