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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吉笑着拉住我的手,“玛吉过的很好,姐姐不用担心。”言笑间,眼角已有细细纹路,她还不过二十岁,就已见老态!
“你来跟姐姐说,当初怎么就突然消失了?”我把她捂到被窝里,自己坐在旁边,拉住她的手,她只是笑,“真好!姐姐,见到你真好!”
玛吉早知道,第巴嘉措和铁棒喇嘛等并不容她,可是仓央是她的太阳和月亮,不见了仓央,这个世界就等于不见了日月。她日日偷进布达拉宫和仓央相会,其实自第一日起,就做好了被火刑的准备。可是没想到那一天会来的那么快,也没想到我会冒死救她!感谢伟大的佛主,送来了风雪助我们免遭劫难,我们骑马在风雪里长驰了不知多久,玛吉醒来时,发现我们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后来知道那已是藏边,当中藏民与川民交杂居住,相处融洽。
她检查了一下还在昏迷中的我,并无有生命大碍,便赶马驮我照原路返回,而自己就留在了当地……
那里的人不知道达赖活佛的风流韵事,也不知道他的情人被人处以火刑又火中逃生,那里的人淳朴善良,生活清贫但自得其乐,他们许多人会唱仓央的情歌,节日的时候,年轻人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唱仓央的“在那美丽的东山上……”,彼此相爱的人会被众人一起祝福。
玛吉的人虽然不能回去,可是她的心却时时刻刻系在情人的心上,每有从拉萨回来的人,她都要细心问上几遍,好打听她的情人的消息,她听到他为她的离去拒绝上早课,她把心都提到嗓子眼儿里,希望自己能立刻飞回他的身边,安慰他疼惜他。可是她知道,一旦她再出现在仓央面前,不只是她自己性命问题,更会招致整个藏区贵族对仓央的不满,仓央地位也将无可保障。
就在这样的矛盾中度过了初时的日子,不管有多难熬,也一步一步走过来了,不敢期望以后会怎样,只是想一日一日权且过去,也不考虑这一生会有多长……
可是,有一日常来往于川藏贩货的老阿爸,在路过玛吉居住的村庄时,玛吉照例问起拉萨和达赖活佛,老阿玛突然垂头痛苦,他们最爱戴的活佛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已经被加上即位不正,生活糜烂的罪名,被藏内乱中得势的地藏汗押解往京城,听由大清皇帝的审判,如今生死不明。“天空上将不再有太阳,雄鹰将不再能飞翔!”老阿爸哀叹着,牵着他的马匹走远了。
玛吉如被五雷轰顶,瘫倒在地!
在老人们口口的传诵中,藏地的活佛都是由前辈高僧转世,一代又一代,活佛是佛主在人间的使者,是佛主福音的传递者,也是子民们求佛主赐福的传达者。达赖活佛更代表至高无上的佛主,是人间的神,是藏地子民们最高的信仰!没有人可以质疑活佛的来历和身份,更没有人可以钳制和问罪于活佛。可是,可是……,怎么会突然这样?玛吉不懂政治的残酷和阴险,更不懂其中的复杂与微妙,她只知道,她的情人遇险,她要想尽办法救他,哪怕只是见到他,死同他一起死,亡同他一起亡!
从西南藏边到青海湖北岸,玛吉徒步纵跨了大半个中国,她没有足够的食物,没有御寒的衣物,更没有人帮助她,一路走,一路打听,一次又一次的听到地藏汗的队伍已经过去一天,她是想哭的,可是眼泪只能让她看不清楚脚下的路。她只抽了抽鼻子,继续赶路,沿着地藏汗的马蹄印和车辙,累的时候她伏地磕长头,亲吻脚下的泥雪的土地,祈求佛主的怜悯。泥土中有仓央的味道,她清楚的知道,只要是仓央经过的地方,那里的泥土都会变的芬芳!这荣耀只属于她伟大的情人!
她终于赶到的地藏汗的宿营地,可是营地扎在空旷的青海湖畔,她没有任何机会接近,地藏汗在青海湖扎营半个月,她在营地周围徘徊了半个月,靠雪水和草根充饥,直到无意中在帝使的队伍中看到我……
“我希望你能救她!”我低着头说,手指在地图上画,猜测着玛吉走过的路线。
玛吉终于在疲惫中睡去,我重又回到胤禛的帐子里。
胤禛不屑地看着地图,背着手不答我的话。
我仰头看他,“不能吗?”
“皇上的命令,谁都不能违抗!”胤禛冷冷抛过来一句。
“可是这里离京城遥远,皇上不一定知道中间会出什么变故。你只要稍抬下手,就可以救两个人的命啊!”
胤禛冷哼,“我凭什么要稍抬下手?”眼睛直直的盯住我。
“我求你!”我低声说道,屈膝下去,被他中途拦住,“若黎格格膝下珍贵,莫在我这里浪费!”
“胤禛!”我咬住牙,“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不管你信不信我有何苦衷。可是请你分辨一下是非,你也知道仓央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他本人罪不致死,你救他一命,不仅是成全仓央和玛吉两人,藏民也会感谢你!”
胤禛冷笑,“我用不着那么伟大!”
“那请你看在玛吉千里迢迢苦寻仓央的份儿上!”我拽住他的衣袖,“胤禛,我知道你不会不无动于衷!”
胤禛甩了我的手,突然握住我的脖子,我要踮起脚尖才能保证呼吸,“我是不会无动于衷!玛吉为仓央做了那么多,拼了命都在所不惜,可是你呢,若黎,你为我做了什么?”他的额头因为愤怒青筋暴起,脸色暗沉,眼睛里满是怨忿,我从没有见过他如此神情,“你说,你能为我做些什么?”他重复着,另一只手搡着我,脖子被他卡的紧,咳也咳不出来,心里又急又慌,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两只手只勉强抓到他的手臂,却使不上力,逐渐绝望时。他突然松了手,我退出好几步去,本能的弯下腰,却听他说,“你要求我放人,没有足够条件交换,我岂不亏大?”
我睁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他,微喘着气问,“你想要什么条件?”
“你倒有够多的条件给我开。”他乍现狞笑,一步步逼近我。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一眼不眨的盯住他,“你不能!”
他手一伸,极快地抓住我,另一只手也迅速地捂住我的嘴,压回我的尖叫,“我怎么不能?”他扳正我的身子,把我紧紧扣到他的胸前。
“胤禛,你落井下石!”我低吼。
他嘴角一撇,“你放心,我只是要和你谈谈条件,你心甘情愿才好。我堂堂阿哥,强逼女人有失身份!”
“有你这样谈条件的吗?”我挣扎无效后,瞪视着他问。
“怕你反应迟钝,不知道我想要的条件!”他手一松,随着退后一步,静看着我狼狈形状。
“你无耻!”我直觉的胃里一阵翻腾,勉强忍住,可心里还是不信他会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来,可是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要妥协和玩味的样子。
“你一直都很会骂人!”他并不恼。
“我真怀疑我是不是认错了人!”我一字一顿的恨声说道。
“随你说吧,你没有太多时间考虑。”他回过去头,返身坐回,拿起原来的书看。
我立着不动,过了好一会儿,他头也不抬的说,“你还是回去考虑吧,我还等的及。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传出去是你名声问题。”
我恨的直咬牙,却也奈何不得他,看他正要喝的茶碗,劈手夺过来,又狠命摔了,踢的碎片“叮咣”铺了一地,朝门口走去。
他在我身后高声说,“明天是公审藏伪六世达赖一案的最后期限。”
“他不是伪达赖。”我失态地喊道,泪也不争气地掉下来,“你可以处死他,但是你不可以侮辱他,他比你们这些自认为高尚的人更高尚,你们才是邪恶的。”喊罢,猛地掀起门帘跑出去。
我不敢立即回我的帐子,脸上的泪结了冰,最后几乎把眼睛也冻住。我着急地叫七宝,我还不能出事,我再出事,仓央就真的没一点希望了。跟七宝一起跑来还有另外的人,我被冻住眼睛也看不清楚,七宝一见我,声音立即变了,转身就朝旁边跑,另一个人扶住我,“格格,您别紧张,七宝去取热水,就好了。”是苏培盛,声音也有些发颤。
知道是苏培盛后,我突然镇定下来,“你去回你家主子,但愿他真的能秉公处理。大不了我和仓央一起死,也不会要他得呈。”
苏培盛叹了口气,也不说什么,七宝又急急的跑回来,脚步一稳,就觉的一块热毛巾敷到了脸上,一阵刺骨的疼痛之后,眼睛终于能够睁的开。
“格格,您能瞧见我不?”七宝晃着一只手问我。
我突地笑了,没想到,最后逗我笑的人竟然是七宝。“七宝,我不会有事的,我要留着眼睛看好戏呢!”
公审是在地藏汗的王帐里举行,我被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