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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声是便去取来。
胤禛站在靠右一角,我托着纱匹过去递给他。他慢慢接过,却连我的手一并抓住,经纱匹盖着,又有宽大的衣袖,任谁也看不清他的小动作。我略微一抖,旋即镇静,“四阿哥请。”就准备抽手退下,他脸上还是平静之色,手却不见有半点松动。我微侧了头避过众人眼睛,咬着唇瞪了他一眼。他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才松了手,我手中早多了一个小盒子。我趁转身的机会把小盒子塞进袖子里,低眉顺眼站回原处。他那边正朗声谢恩。
他果然亲自送药给我!而且是在康熙眼皮子底下,分明就是难为我,我恨的牙直痒痒。直后悔当时怎么没借机踩他一脚,这花盆底踩起人来不比现代的高跟鞋功效弱。
换了班,我刚一出了乾清宫就遇着十四。
“我看你那会儿都站不住,怎样,这会儿腿能行不?”他关切的问,甚至要去摸我的腿。
我慌忙拦住,“这里可是乾清宫,你一个阿哥怎么这么不顾身份。”
“你也讲这个?我怕你撑不住。”
“怎么?我要真撑不住,你还背我回去不成。”我笑道,虽知他心思,可仍习惯把他当作孩子。
“那又何难,我还背不动你了?来!”说着就到我前面弯下腰去。
我忙拉起了他,“跟你说着玩,你还当真了。就这点儿路,我还能走的回去。”
“若黎”
“恩?”
“若黎”
“恩!”
“若黎!”
“干吗呢?”回去的路上十四一直的叫,我终于恼了。
“没事,就想叫叫你。我总觉的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说什么呢?”
“若黎,皇阿玛今儿说,等我开了府也在畅春园旁给我一处园子,你说我们怎么建的好?”他认真的问我。
我呵呵的笑,“等园子给你的时候再考虑也不迟,这会想叫白日做梦!”
“我就想着,等有了园子,按着你的意思去建,你爱布置成什么样儿就布置成什么样儿!随你高兴。”
“又说孩子话了,你一阿哥府,怎么能让我来布置,被你哥哥们听去又笑话你。”
“若黎,你干吗又装傻?”他急了。
“我装什么傻?你将来带我去给你做老妈子去?你嬷嬷宫女都一大堆了,还缺了我不成。”
“你……”他一把揪了我,见我还嘻嘻的笑,就要把我往他怀里拉。我伸手撑住,正色道,“十四,你先看清了。我比你大十二岁,你额娘才大你四哥多少?你别混着就一根筋,我知你对我好,可不是这样好法,你这样是在害我。”
“我清醒着呢!你等着!”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果然是一个妈生的!都是那么执拗又自以为是!
我并未随着进畅春园,每日依旧在乾清宫守着。天气日渐燥热,白天显的更长。我只在傍晚的时候才出门走走,也不走远,免得见多了人,又有无枉的事发生。
那日站在景阳宫外的宫墙下看日落,看那太阳慢慢低下到角楼去。站了半日,忽然想起纳兰容若的那首长相思,四下也无人,索性边踱边念,“山一程,水一程,身向逾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姑娘好似极喜欢这首?都听你念了几次了。”一个声音从拐角处传来,继而是纳兰福格修长的身影。
“几次?”我疑惑的看向他。
“福格冒昧,几次远远听到姑娘吟诗,但不敢打搅。”
我一笑,“是这样?有什么敢不敢的,我早想向你讨教些诗词呢!对了,你怎么没随皇上去园子里?”
他脸色一顿,我亦觉的尴尬,他们家败落虽并不是我造成,可是他堂妹谨贵人确实是因我才遭殃,罪有应得也罢,我总觉的有些对不住他。今日遇见又这样问起,就觉的跟打了他脸似的。
他见我如此便先一笑,“姑娘不用太过在意,福格不是糊涂之人。”
我讪讪一笑,两人并肩往乾清宫里走。一路问起他日常情况,他只说或在家侍奉亲翁,或与三五好友相聚。
“那你的小孩子有多大了?你哄不哄他玩?”我笑着问。
没想到他脸突然一红,“在下尚未娶亲?”
“怎么可能!”我睁大了眼睛,不相信的问,“满人不都是早娶的吗?”
“在下不敢期瞒姑娘。”他老实解释。
我绕着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你也挺端正的,你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姑娘你……”福格脸红到脖子底。
看他窘的不行,我扶着墙壁笑的站不直身。笑完了靠着墙根儿站,“那你怎么不娶?别说你娶不起。”
“遇不到知心人,纵是妻妾满屋,人生又何来趣味。”他正言。
我收了笑,不禁恻然,难得有他这般至真至纯之人。幽幽的说道,“那日后能成为你妻子的人,必有莫大的幸福。福格,祝你早日遇到你的知心人。”
到了乾清宫前,福格突然从后边叫了声“姑娘”,我停住看他,他眼睛亮亮的,“其实福格已经遇到了那个人,只不知她心里知不知福格看她是个知心人。她又视不视福格为她的知心人。”如水的眼光漫过来要把我淹没,我有些自失。静了一下,我)恍)然(网)一笑,“什么知不知,视不视的,也太拗口。公子请回吧,若黎可以自己回去了。”
他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远处景物已有些模糊,一天算是过去了。
胤禛给的药还真管用,涂了这些天,腿上的疤痕一日日浅了下去。把玩着手中那个精巧的小盒子,他有多少天没见过了?十天?半个月?摸了摸嘴唇,那日他吻过的感觉似乎还在。我突然被蛰了一样扔了盒子,看它骨碌碌的滚出屋门去。我竟然在想他!我在想他!,为什么要想他?他有妻有妾,即使对你韩若黎有情,也不过是一时的热度,难不成还盼着去给他做小老婆!狠狠拧了自己一把,告诫自己一定不能被迷惑了。
“姑娘这是干吗呢?好好的扔它做什么?”惠儿捡了盒子从门外进来,把盒子依旧放到桌上,突然“咦”了一声,复又拿起,“这盒子奴婢没见过,姑娘藏的好紧。”脸上分明带了嘲弄的笑。
“姑娘我还藏了金银珠宝呢,你哪里又见过?”我一把夺了,又要扔。被惠儿抢过来,“姑娘跟人使气也该当着他面发,拿东西撒气算什么?”
“好丫头,打趣起我来了。看我不撕你的嘴!”
人家总说想什么来什么。
几天后下了大雨,恐怕是入夏以来最大的一次。我在景阳宫里看书,早先看天气暗下来时嘱咐惠儿回去拿伞。没想到惠儿刚走不久,就一阵电闪雷鸣,接着雨铺天盖地的往下浇,屋子里顿时黑的难见人影,其他的太监宫女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我摸索着去找火折子,磕磕绊绊的刚走几步,一阵电闪夹着雷鸣打下来,正好照见屋门口一个模糊闪进来的人影。我“啊”的一声就扑倒下去,那人影抢过来,在我落地之前垫到了我身下。下巴正好磕到那人的下巴上,疼痛间还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是胤禛。
“没事吧?”他扶我坐起来,摸索着探到我脸上,在下巴上停了一下。
我扎挣着站起来,他也跟着站起,晃着了火折子,点着附近的蜡烛。屋里亮堂了一些,我看他衣衫几乎尽湿,知道旁边储藏室有火盆子,应该还有些旧年剩的炭,一并找来,点着了给他烘衣服。
他当着我的面脱了衣衫,光着脊背。我别过头去,他却衣服递给我,我不解。
“你还要我自己烤不成?”他面无表情的看向我。
“你为什么不能自己烤?”
“你见过一个阿哥烤衣服么?”他冷笑。
“你大可以烤一次让我见见啊!”虽然嘴硬还是接了衣衫,不情愿的举到火盆子上烤 。故意背对了他。
听他在后边猛打了两个喷嚏,我忍不住说了句,“你没事往这里跑什么?不知道天下着暴雨啊!着了凉别说是在我这里,我可担待不起。”
他估计又用鼻子哼了一哼,也不理我。
屋外雨仍旧哗哗的下,雷电也一直没消停。诺大的一间屋子里,只有火盆和蜡烛泛着昏暗的光,我烤着衣服,感觉到火的温暖,突然间觉的这一切可爱起来。忍不住想唱歌,这几年流行歌曲都生疏了,唯一能想的起来的就是那首《我想唱歌》,“我想唱歌我就唱,唱起歌来心情多么舒畅……老师妈妈呀你可知道,锁上链子的嗓子多么痒……”音乐老师初教这首歌时,点了我唱,结果我把调子跑到了美国,全班同学那叫一个笑啊!
我唱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十几岁时脸皮薄的很,好几天都觉的抬不起头来。如今……如今……,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