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苦笑,抬头看她,她慌忙别转了头,想是哭了。于是起身拉着她出了暖阁,平儿自觉的进去守雪绮去了。跟纳拉氏的人捧过热茶来,我吩咐她道|Qī……网|,“吩咐厨房准备姜汤和点心,就送到你们福晋屋里头去。”
一时人都去了,我说,“来,皓心,我送你回房,你在外边冻了那许久,身子又不好,别染了风寒。”
纳拉氏一惊,“爷不去看看若黎姑娘么?”
我心里一沉,突然觉的分外疲惫,笑也懒的装,“去你那儿坐坐,若黎交给她师父就好。”
“爷!”纳拉担心的唤了我一声。
我牵着她朝外走,“我没事,你别多心。”
两个人朝纳拉氏的院子里走,不知是冷还是紧张,纳拉氏的手一直抖着,我解下自己的鹤氅给她裹上,几乎抱着她走进房内,伺候的侍女们慌忙躲开了。纳拉氏有些难为情的挣出来,“爷赶快歇一歇吧,下朝后还未进食,我就命他们伺候去。”
我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我还不饿,先垫些点心就可,你别忙活了,也歇口气儿。”
纳拉氏到底松了我的手,在卧榻的另一边坐了下来,姜汤送了过来,她便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突然自热气里抬起头来,“今儿是我叫爷为难了,妾身一时情急,爷您担待些。”
我盯住她,突然觉的她有些陌生,算起来我们大婚已经有十四年,可是真正对面独坐的机会并不多,她总是淑娴的站在我身旁,完全没有自己的为我打算,而我从未想过该谢谢她。其他兄弟府里姬妾争风吃醋的丑事屡见不鲜,而我府里,却总是一派祥和,如若不是她以身做表率,大度让于人,礼和于人,我又怎得全身应付朝中诸事!当初她进府来,也是二八年华,鲜活明丽的少女,十四载风雨同舟,再加上她弘晖的夭折给她的打击,她已然将自己修炼的波澜不惊,宠辱不变,脸上虽无皱纹,却是满目沧桑。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宋氏也在待产,平爱以后就你带着吧,你不是也喜欢那孩子么!”
她脸上明显一喜,却忽又忧色,“宋妹妹那里!”
“你是她的主母,替她养着女儿,以后对她女儿来说也是荣耀事。”
“谢谢爷!”她慌忙站起来。
“是我该谢你才是。”我盯住她,坚定的,又分外无力的说道。
另一场梦(八)
雪绮因是难产,失血过多,产后身体十分虚弱,我便向皇阿玛请了几日的假,日里都在她的房间陪她。
然而心绪总是难宁,雪绮似乎打定主意不需要我的怜悯,对我始终不冷不热,我知道她心里是在意我的举动的,所以耐心的受着心中莫可名状的煎熬。
第四日,凡爱突然带着平爱过来,高声嚷嚷着要看小弟弟,凡爱这一年长了个头,比去年足高了半个头去,两岁的平爱被她拽的几乎走不成路,后边奶妈一路惊呼着“小姑奶奶,慢点儿,哎哟,小祖宗,妹妹走不快!”
一院子的人都忍俊不禁笑的不行,我便站到门口去迎她们,凡爱见到我像模像样的请了一个安,平爱却只躲在凡爱背后咬指头,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我蹲下身去看我的女儿们,想伸出手抱抱她们,然而,就连一想活泼的凡爱,也退后了一步去,有些惊恐的望住我,我的心一霎那有些凉。
“阿玛,小弟弟。”平爱终于指向屋内,怯怯的说。
我暗自叹了口气,命身后的侍女带她们去里边看雪绮。凡爱一转身的一瞬,我叫住了她,指指她身后背着的彩绦,“看弟弟还背着这个?”
凡爱害羞一笑,“额娘夸凡爱跳的好,叫给雪姨娘跳一个让姨娘高兴。”说着抽出那根彩绦,“阿玛要来一起看么?”
暖阁里已经传出平爱欢快的笑声,凡爱有些着急,殷切的看着我。我站起身来拉住凡爱的手道,“阿玛自然要看,屋子里地方小,我叫她们给你腾大点儿地方。”
凡爱乐的直跳,又回头道,“额娘怎么还没来?”跟她的奶妈笑着答,“额娘一会儿就到,侧福晋不是嘱咐格格可以先跳给姨娘看了么!”
凡爱自己挑开了帘子,先跑过去给雪绮请了个安,又在婴儿的摇篮边饶有兴趣的趴着看了半晌,“哦,太小了,怎么和我们玩儿?”
雪绮在床上噗哧笑了起来,“凡爱刚生下来时也这么小。”
凡爱有些失望的问,“我现在这么大了呀!他会不会开口叫姐姐?”
|“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就可以自己教他叫你姐姐。”雪绮耐心的答着,眼睛眯成一条缝,我第一次发现她笑起来是这个样子,很……很温暖的笑容。
|shū|凡爱高兴起来,举起彩绦冲雪绮道,“姨娘,凡爱给您跳个舞怎样?额娘说,姨娘要是高兴,小弟弟就会变的更聪明。”
|网|早有人将房中碍脚的摆设移到墙根下去,空出足够大的地方够凡爱小小的身子施展。凡爱竟然是有备而来的,跟她的侍女中,有一个抽出一只短笛来,凡爱做好了起势,一抬手,笛音袅袅升起,极柔软婉转的曲调,似哀怨又似喜悦,慢幽幽的在空中荡开,涟漪一样一层又一层。我的眼睛和耳朵遗失在彩绦的曼妙变幻中……
恍惚中有人打了帘子进来,侧影隐约,我下意识的叫,“若……”
“哟!果真没赶上开场!”年氏笑着,盈盈的纳下一个福去,“爷吉祥!”没有痕迹的将我的失态掩饰过去。
雪绮自床上直起身来,“还劳烦姐姐亲自来,雪绮这厢起不来身,姐姐不要见怪。”
年氏赶过去握住她的手,扶雪绮躺好,“快躺好了,我也早想着来,只是妹妹产后虚弱,不敢打扰。今儿福晋那里炖了汤品给妹妹补身子,原是要亲自来的,路上有事绊了去,我自动请缨就来了。看妹妹气色是不大好的,有了小阿哥,一定多将养身子,凡事放宽了心去,横竖有爷和福晋照着,我这里,也是随你差遣的。”说着笑了,招呼一边的奶妈抱小阿哥过来,逗了半日,竟然丝毫不顾忌我的存在。
我有些纳闷,年氏何时也这样大胆了,却也不能说什么,看着她们在那里说话,我索性退出房去。
凡爱也跟着我出来了,拽住我的袍子下摆殷切的问,“阿玛,凡爱跳的好看么?”
我点头。
凡爱跳了一跳,“那有姑姑跳的好看么?”
我的身子有些僵,迟疑着问,“姑姑?”
“若黎姑姑呀!额娘说我要长的很大才能和姑姑跳的一样好。”凡爱天真而又伤心的叹道。
“凡爱跳的也好看,是和姑姑不一样的好看。”我忍不住安慰她道。
凡爱突地抱了我一下,又迅速的闪开。熟悉的人,陌生的拥抱,我是六个孩子的阿玛,凡爱却是第一个抱我的人,虽然只是小小的快快的一下,却异样的另我浑身酥软。
“凡爱越来越调皮了。”年氏在我身后笑道。
我回转头,看到年氏淡淡的笑着,似乎等我说些什么,于是我说,“这样挺好。”
年氏笑的灿烂,从我身边走过去,又福了一福,“妾身退下了。”说着便叫人去抱平爱出来。临走时,突然回头,“是若黎跟凡爱说,对喜欢的人,一定要抱一抱,让别人知道你的心。凡爱喜欢爷,才敢这样大胆子。”
我不语,她又说,“爷,若黎姑娘病的重,邬先生的药怕医不好她。”
我猛然看住她,年氏苦苦一笑,转身带人走了。
院子里顿时空下来,静下来,我听到我的心一下一下重重的跳。无奈何只好强摁住胸口,腰要弯下去。苏培盛见状担心的过来问道,“爷不舒服了?可要叫太医瞧瞧?”
我挥手止住他扶我的手,只冷冷的问,“听梅居有人病了为何不报我?”
苏培盛支吾着说不上话来。
“今儿嘴巴怎不利索了?”我瞪了他一眼便朝院外走,苏培盛却快一步拦住了我。
“爷,福晋没让那里受委屈,若黎姑娘延医问药都是福晋亲自过问,福晋是想让爷安心。”苏培盛急道。
脚步顿了一顿,终于不能理直气壮的继续走,回头看到苏培盛为难的焦急的神情,我问,“苏培盛,安心怎样解法儿?”
苏培盛难住了,身子躬的更低。
我仰头长叹了一口气,还是缓缓踱出院外去,胸口闷的无法喘气,不知从何起,会为这些琐碎的事情焦虑。
走出门去,唯一能想到的地方是听梅居,可是,阖府上下,都觉的那里是我的是非地,贝勒府的安宁在那里打破。
我的心还跳着,急切的跳着,又累又疼,我又无法控制它平静。我只好任由心疼着,漫无目的的走着,然而心里,哪一个方向都指往听梅居。年氏说,她病的很重;我的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