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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说哪里话。”年氏笑着直起身,盈盈笑着,“凡爱非闹着找若黎姑娘玩儿,妾身就带她过来了。”
说罢回身去看场中央立着的人,秋香色夹袄,同色绫裙,腰间束了条玉色汗巾,还微微喘着气。见我看过去,才微福了福身。
凡爱只老实了一下,便飞身扑过去,“姑姑,咱们给阿玛跳一个行么?”
年氏有些尴尬,忙叫了,“凡爱,阿玛在呢,不要瞎闹!”
凡爱委屈的嘟着嘴,身子却还腻在若黎身上。若黎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朝旁边一个侍女手中一指。凡爱立即跳起来,格格笑着冲那侍女奔过去,从她手中抽了两根由彩绦做的马鞭样的东西来,一条交给若黎,一条自己拿着,在若黎身前三步远的地方摆起了架势。
年氏呵呵的笑出声来,“凡爱摆的有模有样呢。”
若黎也冲凡爱盈盈一笑,算起来她是和年氏一样年纪,却不知哪里,觉的她比年氏大上许多,却又不知哪里,比着年氏小上许多。或许都是因她众生平等似的笑容。
若黎手中的彩绦轻晃了三下,两人同时向后转身,彩绦随右臂上举在空中旋了好几个优美流畅的旋儿,又轻盈的被舞者的身体带向各处,一时间,像是开了慢院子的春花。即使有我在场,一旁的侍女还是拍着手笑起来,哇呀声一片。
流畅的自然只能形容若黎,凡爱人小,力气又不足,早早歇了场,站一旁高声叫“姑姑,快点儿,再快点儿。”
凡爱就我身旁,若黎听到声音看她的时候,也略带过我。眼睛还是那双眼睛,笑还是那样的笑,看在我的眼里,却觉的多出某种令人惆怅的情愫。
一舞终了,年氏回头冲我笑,“爷,怎样?”
我犹自出神,猛然被她唤回,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之感,“喔?”
“可惜我腿脚都硬了,不然学两下子。”年氏笑着说。
“你俩生辰应是不差多少,要学怎学不来!”我笑着回答,眼睛撇向若黎时,她正由侍女帮忙解下腰间汗巾,另一个正在与她擦汗。
年氏突然怪怪一笑,唤了凡爱的奶妈抱起凡爱,“爷是拜访邬先生的吧?晓月不敢打扰,先退下了。”
凡爱不死心,殷切的叫,“姑姑,姑姑。”
若黎听到,便笑着走过来,执了她的手,用手语说,“姑姑有空再和你玩儿。”
年氏握了若黎的手,“凡爱让姑娘费心了。姑娘也是喜欢孩子的人!哦,爷,是不是要向邬先生提一提,若黎姑娘该有个归宿,再不然,在咱府……”
我闲闲的瞅了她一眼,她立刻笑着闭了嘴,带人下去了。
另一场梦(五)
待人都走远了,只听到风吹过花木枯枝的“呜呜”声,我心内不净,越发觉的窘。可又不能一直不说话,努力清了清嗓子,“我来……”
她同时嗯了一声,手里还拿着那根彩绦。
话既然被她打断,她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是掩饰,索性不再掩饰,要过她手中的彩绦,举起手来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儿,笑道,“果然好看,又新奇有趣,还没见过。”
她露齿一笑,让出路来走到我身右侧,我们便并肩走进听梅居。
想是有人已经通报过,邬四已经等在院中梅枝下,背了手笑着说,“四爷久病初愈,该多将样几日身子,这大冷天儿的,怎就来了?”
“闲的无聊,也多日未喝先生的茶,如今想了,就当探望先生。”我还了手中彩绦给她,她笑着扶了一把邬四,又转身笑着忘了我一眼,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也该邬四先去拜访四爷才对!”说罢“哈”的一笑,“四爷快屋里去暖和。”
辅一进屋,便闻到茶香四溢,上好的老君眉,醇厚中却又带一丝清冽之气,我诧异回头望了望邬四。
他淡淡一笑,“这新雪化成的水,味道竟有如此神效,老夫也只是一试,万幸是试对了,要不就在四爷前丢丑了。”
“先生猎奇之心愈胜,拿我试起身手来了。”我也一笑坐下,邬四亲自提壶换盏,为我斟了一杯,温度刚好。
非常时期,我们心照不宣的只聊凡尘旧事,终于聊到初相遇的那一天。
邬四叹了一声,眼睛不自觉的望向门外,依稀有丫头们嬉戏的笑闹声,邬四欲说还休。
“先生有何话不能讲于我听?”我搁了茶笑道。
“转眼四年,老夫也算历经磨难,仍觉人世)恍)然(网),料不到当日一见,却与四爷结下如此深缘。”
“那却是我们有缘。”我含唇而笑,不由得记起那日的风景还有人的笑脸,便失声道,“那天果真是个好天气!”
邬四又是一叹,我被他莫名叹的心慌,坐不住就站起来,下意识的走到门口,她正带了侍女接梅花上的新雪,一边用嘴在手上哈气,一侧脸颊上的笑涡深陷,被热气遮的朦朦胧胧。想是发觉有人看她,便回过头来。笑意还在脸上,却慢慢敛了,微微侧起了头,眼带探究又彷佛心明。
我脸颊一热,转头看到邬四不知何时站到我身旁,心“膨”的一下炸了似的又热又胀又疼。
“四爷的心,是不是乱了?”邬四淡淡的问。
我转眼去看若黎,她已经回转了身,却把坛子交给侍女,自己只站在一边看她们捡雪。
邬四问的直白,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踯躅半日,方答非所问,“我病重几日,全是她照料的吧。”
“她原懂医理,又心思细腻,最合适不过。”
“我……”
“四爷把心收回去吧。”邬四仍旧淡淡的。
我突然有些恼,“先生这是什么态度?”
“担心四爷!”
“担心我只是戏弄她,还是担心她跟我受苦?”
“担心她伤了四爷!”
我浑身一震,愣是说不出话来。
“若黎不能说话,心里却比谁都明清。四爷的心,她不会看不出来,却如此冷着四爷,是为着爷胸怀的是天下,容不得身后半点儿牵绊给人握以把柄。满汉不通婚,她又来路不明,爷若宠她,势必违背祖宗家法,给人说辞;爷若不宠她,她死无葬身之地。是她顾虑的周全,为爷也为自己,四爷又何苦辜负了她的一片心。”
“若黎这样跟你说?”我怀疑的问。
邬四轻笑,“她女孩子家,再不羁,也没脸跟师父说这个。她只怕我为着爷,把她也许给爷,断不肯和我提这个。只是我养她这些年,她的心思怎看不出?”
我的心慢慢凉,原本一些模糊的希望被邬四说的明朗,却接着浇了一头凉水,皇阿玛说狠话时,都没这样失望。情根情根,看不到的,总是悄悄种的,自己也不知道,盘根错节的越扎越深,要拔起来,是不是要撕心裂肺的疼?
身边是有纳拉氏等,温柔体贴自不必说,再喜爱时也只是喜爱,赏了金银裙钗便是恩宠。对了,是宠,不是爱。到了她,感觉总时时像有人扎着心尖儿,疼一下,疼一下,没个缓解的法子,也不想去缓解,就是疼着,时间忽而过的就快了,还未沉醉,现实就来了,各种各样冰冷的俗务,比着她给的疼,就像酷刑像煎熬。
“四爷?”邬四唤醒我。
“喔!”我尴尬一笑,随他重新入座,“大概病的久,心也懒了,最喜欢呆着。”这借口很蹩脚,反正天窗都开了,有个借口就好且不管怎样。
邬四也尴尬一笑,“四爷再喝口茶就回去歇着吧,到底还是要多休息的。”
我只嗯着,却坐着不动。像小时候犯了错,不知如何开脱,便多赖会儿在皇阿玛面前,隔不久便会听到皇阿玛说,如此这样……,然后给个惩处的选择,我便不再为难该怎样解决眼前的问题。
然而邬四没有开口,只说茶冷了,唤人另泡了来。
我突然开口说,“先生你知道,我虽有姬妾,却并不真懂儿女情事。”
邬四苦苦一笑,“大约是人世间第一悲苦事!”
“寻常人家也常有的吧!”我心虚道。
“那是寻常人家!”邬四重复着。
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要出门的时候,正碰上若黎进来,手中端了两碟点心,大概没料到我就要走,神情很错愕,探头看了一眼邬四,大约没瞧出异状,便将盘子往我这里送了一送。
我仔细打量了盘中糕点,漫不经心的堆砌着,没有一点装饰。又看了看她的人,素颜明媚,明明可以伸手触碰的到……
带着五味的心思取了其中一盘点心端了,“我带回去吃吧。”说罢也不再看她,径自出门去。
恍惚中又回到那一个晚上,黛色的帐子,温馨的橘色灯光。她喂我喝水的时候我攥住她的手,“若黎,你师父说的,可也是你的心思。”
她笑着,硬灌我喝了那些水,开口道,“师父说的什么话?我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