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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不是照着镜子?”采青疑惑地问。
“这才可怕!”我喃喃自语道,搁了镜子,心情一瞬间沉重起来。
镜中容貌与二十四年前,除多去沧桑后的淡然,几乎连眼角纹路都不曾添,甚至连头发都不曾长过,如此异数,让我深感不安。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我几乎忘却来路,举动行止都深被同化,偶尔想起现代,)恍)然(网)如隔世,更像是海市蜃楼般的幻境,而我设身处地的,才是我的今生!
“别的女人千方百计的想永葆青春呢!格格容颜常青怎么会可怕?别人想得得不到呢!”采青安慰我道。
我吃力笑笑,“是啊,别人想得得不到的……”只是,我得到了,会是幸福么!
“你们拿着镜子说什么?”胤禛换了月白的单衫进来。
采青忙行了礼,“回万岁,是格格……”
“采青去奉茶来!”我打断采青道。
采青猛然一愣,便不动声色的下去。
胤禛疑惑的看着我,“有什么不好讲给我?”
“是女人的事情,不好说与你,采青自不敢顶撞你,只好我做歹人!”我掩饰道。
“她明明说是格格,显然跟你有关,老实说,有什么瞒着我?”他笑着拉了我在一旁坐下,捡了颗葡萄送到嘴边,又突然停住,转而送我,被我打开。
“是啊,我这半辈子,瞒着你的事何止一件两件,要不要开个书场,咱们细细说来?”我仰了仰下巴笑道。
他莞尔,眼神凝住,仔细看我,突然说,“若黎,刚进宫那会儿,你是这样说话!”
我一下愣住,明白他话中意思,鼻尖顿时有些酸,便推他一下,“好好的,犯的什么酸!”
他伸手过来握住我双手,闻了闻,“犯的葡萄酸!”说完噗哧一笑,我也随着笑了。
松开他的手,想站起来走到门口去,“这会子天气正好,风也吹的好!”
他拦腰扣住我,脸在我背上蹭着,然后绕到我耳后,呼吸渐热,喷到耳根下,身子不自觉动了动,他一笑,“人也好!”
我浑身一震,他明显感觉到,突然低低一笑,把我打横抱起。
我喉咙顿时干的不能说出话来,瞪大了眼睛看他,却碰上他如水的眸子,若干年前就深的不能见底,我沉了许多年!
他一松手,我便滚到床的一边,绻起身子,埋首在自己的胳膊间。他轻轻靠过来,用身子裹住我,热气蒸的我不能呼吸,我动了动,他笑道,“为何不看我?”
我不理他。
他扳了我身子笑,“为何不看我?”
我突然笑出声来,躺正了身子看他,“有什么好玩的?小孩子的把戏,早过了这年纪!”说着便要坐起身来!
他喔了一声,突然俯下身来,在我耳边说,“那就玩些不是小孩子的把戏?”然后不待我挣,早防备好了一边捉住我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则压在身下,吻就密密麻麻的落下来!额头、鼻端、唇上、颈间,直趋到胸,夏衣单薄,很容易被他咬开领上小扣,白色纱质的抹胸便露出一角来!我们几乎同时停住了呼吸!
他腾出一只手来,抚摸着胸衣皱纱的边,看向我的眼睛,“若黎,到如今,才觉的和你最近!”手摸向背后,拉开胸衣活结,我整个人便被他包裹住……
这扑月阁应该是后来所建,胤禛的圆明圆的样子我大体见过,之前并未有一间这么别致幽静的处所!他和他阿玛的审美观念显然有很大的不同,康熙更倾向于富丽堂皇器宇轩昂的气派,胤禛则喜精巧雅致,更重要是安静!
我未到扑月阁外走动,只在内里走了一圈,正是夏初大好时节,花木扶疏,疏影横斜,暗香浮动,琉璃瓦,朱木柱,飞兽角檐,檐入参天古树中,回廊暗转,水榭连波,鱼戏莲叶中!
我眯着眼睛看这一切,总忍不住要亲手处碰一下,怕是在画中,只是画中风景,不是人间佳境!
手腕处是一抹朱红,是他昨晚用牙咬的,也不是咬,只是唇细细的捻,便有鲜红的血聚凝到一处,像是刚刚展开的罂粟花!
“格格已经独自坐了半个上午了!”撷蓝在背后笑道。
我没有立即回头,怕被她看到红了的脸,便顺手捞了一把水,笑道,“这里看上一整日也不会厌!”
撷蓝突然抚掌笑道,“是了!”
我疑惑的看向她,“什么是了!”
撷蓝向前走了一步,看看我身前的另一块石头,“这扑月阁,建好也才一年!爷一个人住进来,也常常坐到这里。一次奴婢奉茶给爷,听爷独自说了一句‘她是会喜欢的吧!’当时奴婢还暗自纳闷呢!想爷也一直没命谁住进来,那个‘她’是怎一回事!现在才明白,那个‘她’,可不就是格格!”撷蓝说罢抿嘴而笑。
“他可也整日的坐?”我起身换到对面去,眼前的,是小荷才露尖尖角!
“爷常忙,得闲的时候便来坐!多久都有过!”撷蓝答道,大约见我神色有异,便递了手中碗盏给我,“格格坐了半日,这是冰冻银耳汤,您喝一口,避避暑气!”
“总是麻烦你!”我接过笑道,“采青在这些上总有些拙,我就更不用说!”
“格格总是客气,采青心思都用到照顾格格身上了,哪里像奴婢,有功夫闲弄这个!”撷蓝谦虚道。
“你们趁我不在说我什么坏话?老远就听到采青采青!”采青从我身后赶过来,脸上滚着汗!
我手中的银耳汤还未喝,便递于她,“又去做什么!一恍神儿就看不到你,满身的汗回来!把这个喝了润润喉咙。”
采青顽皮一笑,接过汤碗喝了一大口,拍拍胸口道,“喝这个正好,热气赶走了一大半!撷蓝姐姐做的吧,别人的没那么好喝。”
撷蓝一笑,“夸奖了。我再去盛碗去给格格!”
采青一乐,“再没我脸皮厚的了,抢了格格东西吃,也没客气一下。”
撷蓝笑笑没说话,便转身离开。
我拉采青坐到我旁边,“歇歇吧,笑的像朵花儿,见到什么开心事儿了!”
“也没谁?内务府那边找我去选格格的衣料,回来碰着那个李卫,正在那惩治一起子仗势欺人的太监,也不打也不骂,每人嘴巴上涂了蜂蜜站在太阳地里,蜜蜂嗡嗡的飞,吓的那群太监哭爹叫娘的,还有尿了裤子的!”采青边讲边比划,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也听的直乐,“李卫也是想的出来,再仗势欺人到底也是肉长的,给那样苦吃,苦了那群人了!”
“格格别恁地好心,说好听他们是人生父母养,做起黑心事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次好似听说害了人命了,皇上才命李卫从里头查的……”
我收住笑,不再让采青讲下去,“不是我们的事,少管吧!”
撷蓝再过来,却道,“皇上那里派了苏公公回来请格格!”
我哦了一声,不知有何事,便起身回去。
苏培盛果然等在那里。见了我,便弯身行了个礼,“皇上说他这会子抽不开身,请格格先到豫丰园内去,也请了十三爷同去。”
我突然笑了,当年和十三一起去那园子偷西红柿的事还没有忘记,他叫我们去那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命采青和我换了衣服,也不乘轿,园中花树众多,虽已近午,也还是凉荫满地,我们逶迤行去,鸟雀声不绝于耳,偶尔有从树丛中突然穿出来,擦着身子飞去,惊的我和采青又怕又喜!
走到一处假山处,突然听到布谷声响,以为是自己听错,侧耳细听,果然是“布谷布谷!”
“想不到这里也有布谷鸟儿!”我边走边同采青说。
“什么是布谷鸟儿?”采青问。
我仰了仰头,突然笑,“其实我也不知长什么样子,但是知道有这么一种鸟儿!五月的时候叫的最欢,是收麦子的时节,种田的老百姓最喜欢,说它一叫,就叫到了丰收!南方管它叫杜鹃!是种悲苦的鸟儿,传说是蜀地国君杜宇魂灵所化,为他失去的王位哀号,夜夜啼血,唤人归去,莫误了终生……”说到这里,我不禁抬起了头,想寻到一只杜鹃鸟,看看是何模样,又怎会那样叫声!愉悦的心情也微有些沉落,杜鹃声声,是唤人归去!
正沉思间,忽然转交花木深处有人叫了声“若黎!”是十三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
第 55 章 (上)
我心内一喜,没想到在这里先遇到,快走了两步,迎上去!
“十三!”我看着藏青色便服的身影从花木丛中错出来,看到皂鞋踢在青石板的窄道上,看到马褂的衣摆松开缠绕的枝叶,看到梅花结络的衣扣蜿蜒交错,看到瘦削的双肩,看到颧骨高耸的脸颊,看到斑白的鬓发,看到细密的皱纹,看到惊喜与忧虑交杂的眼眸,看到光泽黯失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