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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停止哭泣,语无伦次,反反覆覆全是这两句。
“别跟我说对不起!”谢武司气红了眼。对不起什么?是她对他的遭遇无能为力?还是如果早知如此,她就不会拒绝他?他不需要她的怜悯!
随著怒气,他沉埋在内心里、顾忌著未曾提出的疑虑猛然脱口而出。“你的过去呢?为什么被人强暴的你会是处子之身,?
什么?”
沈关月狠狠地倒抽一口气,盈满泪水的大眼闪著惊惶。发觉他正好握住那银双镯,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前尘往事浮上心头,冷言冷语的蜚短流长再次猛烈朝她扑来。
“说啊!为什么你要戴上这银双镯?我只听过你的传言,却从未去证实过,我尊重你,得到的却是这种结果。这银双镯到底在隐瞒些什么?”察觉到在他钳握中的柔荑努力想要挣脱,他反而用力将她的手高举至两人之间。“你不愿说,是不?可惜我找不到像剑了解我般了解你的人,来追查你的过去,我只能靠著自己亲自调查来取得证实。
在了解他的意图后,沈关月睁大了眼,不顾银双镯在柔嫩的腕间划下刮痕,拚命地挣扎叫道:“不要,放开我!别这样对我!”
“你和剑有给过我说不的机会吗?”谢武司逼近她的脸,一字一字缓缓吐出,语音轻柔,但话中的温度却低于冰点之下。
她泣不成声,摇著头,依然做著徒劳无功的反抗。“别这样对我,求你……”他应该知道这道伤痕对她创痛有多大,他不该这么残忍!
谢武司眼里闪过一丝怜惜,但随即又被强燃的愤怒取代,他强拉过她的手,按上扣环,硬生生地将银双镯自她腕间抽离──顿时,两人的动作皆僵在半空中。
冷硬的环边在她的肌肤留下微微渗出血丝的几道伤痕,却远远比不上那泛白、蜿蜒在瘦弱手腕上的疤痕来得叫人触目惊心。
满腔的愤恨报复霎时全从体内消逝,谢武司懊悔地闭上了眼,任她的手自松了的掌中抽出,银双镯滑落,声声压抑过的啜位敲击著他的心坎,严厉地指责他的愚蠢无情。
他拿起放在床边的浴袍套上,拉开丝被轻轻复住全身赤裸、蜷曲在角落啜位的沈关月。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带著自责与爱恋,旋身走进书房,关上门,跌坐入椅中,将脸埋入掌中。
未曾点灯的房间随著日阳下山转?黯淡,慢慢地,漫天昏黄尽褪,柔和的月光悄悄上移,偷偷地攀上了床上的人儿。
沈关月紧紧握住失了遮掩的左腕,光裸圆滑的肩头在冷凝的空气中不住颤抖。
他明明知道这个伤疤是她尽力不去正视的禁忌,却硬狠狠地揭开那已然愈合的伤,再次将它重创!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武比爱他自己还爱你……一个日理万机的总裁为何带箸你四处到纯属玩乐的地方……图书馆里,谢武司那双深邃含情的眸子凝视著她:我喜欢你,沈关月……她泪水如决堤的河,沾湿了丝被,心好痛好痛,却是对他的心疼不舍所致。她的经历和他相比,根本微不足道。她仿佛看见,一个带著超龄思想的小男孩,背负著私生子的枷锁、生活困苦,却努力让自己活得自信飞扬,完全不见丝毫怯懦。
他,是勇于面对现实的,带著自傲、散发著凌驾他人的气势,不向恶劣的环境屈服。
而她,却选择了逃避,把自己局限起来。
当初她因自我恐惧而处处拒绝他的举动,他都能包容体谅,而她如今为什么却不能对受尽苦楚的他释然以待?
沈关月转头环视空无一人的房间,搜寻著那抹高大的身影。瞥见书房那扇紧紧阖上的门,想走进拥抱他的想法油然而生,心一直在呐喊,但脑中的自尊与胆怯却让她无法移动分毫。
就在理智与情感交战中,她脸上残留著泪痕,渐渐睡去。
迷糊间,被子被掀起的冷意让她瑟缩了一下,随即有一个温软的暖意将她包围,她下意识地朝那股温热靠去,倚上那宽阔的胸,寻求依靠。睡梦中仿佛被拥得更紧,柔软的唇瓣细腻地撒在她的脸庞、她的唇,轻轻地吻去她的泪与痛。
望著怀中的人儿手环上自己的腰,谢武司嘴角微扬、带著满足。他静静地凝望著她,双手紧拥。
以前对她表白时,虽然在她面前表现得自信满满,可心中却半点把握也没有,甚至不敢想象会有拥有她的一天;那日对她称下的傲然绝对,赌的是他的自尊,不成功、便成仁。
可为何现在,佳人已在怀中,却反而刻意伤害她?谢武司闭起眼眸,带著忏悔,将头埋入她的颈窝,激动得无法自己。
第六章
那一夜过后,两人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他们之间的关系自外表而言是完美的,外形登对、气质契合、连床上的亲密关系都配合得天衣无缝。
但彼此心中各有芥蒂,谁都想再进一步,却都怀著恐惧,怕轻举妄动会破坏了现有的平衡;两人如履薄冰,深怕任何一方微一逾矩,一切虚幻的假像都将破灭。
谢武司依然跟剑维持联系,虽然怪剑多事,但明白剑所做的一切,出发点全是为了他。
“武,你们现在在哪里?”
“多伦多,遇几天准备飞去巴黎。”
“一切……都还好吧?”
“当然,在我的领导下,公司营运有可能衰退吗?”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这个!”
谢武司殓色一凝,手顿在半空中,许久打不出一个字。见谢武司沉默不语,对方不再痴缠这个话题。
“巴黎最近多雨,保重。”
“我去过多少次,需要你来提醒我?”
“既然你常去,为何这一次又想要前往?别再逃避自己了,武,这样没好处的。”
像是怕被当场揭穿的他会恼羞成怒,谢武司的眉头尚未敛起,剑就已经接著迅速告别。
“我该走了,家父最近的身体状况不好,我必须去医院看顾他。”
“很差吗?我知道台湾有一家医院设备完善,可以把令尊送到那里试试。”
“没有用的,心理困素,谁也无法医,只有尽人事。不多说了,下次再聊。”
“好。”
谈话结束后,谢武司将电脑关上,走进卧室。
微蒙的床头灯,轻轻流泻在沈关月灵美的五官上,衬著纯白软褥,宛如坠入凡尘的谪仙,熟睡在如烟似雾的幻境。
谢武司静静地站在床头看了一会儿,伸手轻摇她的肩。
“关月。”
好梦正酣的沈关月微微皱眉,把脸往枕里一埋,呈现出鲜见的娇嫩模样。谢武司见状低笑,玩心一起,便往她的腋下呵去。
沈关月笑著闪躲,从混沌的神智中清醒过来,立刻反击。
两人笑倒在床上翻滚,与丝被纠缠。逐渐地欢笑停歇,只有深情拥吻的剪影映在墙上,明显地透露出这段双方都鼓不起勇气面对的爱情。
一早,收拾行李,两人前往机场,搭上往欧洲的班机。
经过长时间飞行,终于抵达目的地。进了饭店房间后,两人很有默契地,沈关月将衣物一一置放上衣柜,而谢武司进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书房查看擎宇的最新动向。
沈关月才将衣服叠放至一半,就见他神色阴郁地走进卧室,拿起床头的电话,讲了一连串的法语,口气紧迫异常。
不一会儿,谢武司挂上电话,两手交握支著下颔,定定地看著她,神色凝重。
见他紧锁眉头,沈关月停下手边的事。沉稳自信的他不曾出现过这种神情,难道是擎宇出了什么事吗?
“关月,”谢武司平视著她。“我们要动身前往台湾,你父亲病危。”语毕,即起身往书房走去,心中油然而生的内疚让他不敢看沈关月的表情。
他没有预料到会有这种突发事件,要是关月因此而和沈弥天人永别……谢武司仰头,双掌蒙上脸庞。
良久,他再度接上网路,与剑取得联系。
“剑,我们要回台湾去。”
“为什么突然……”
“她的父亲病重,我有许久一段时间不曾上台湾的分公司的网站查看,一到巴黎,突然想起,便连到台湾的公司网站,才在留言板上看到这个讯息。已经延误一段时间了。”
“她的情形如何?”
谢武司探头自半掩的门缝望去,只见那抹窈窕的身影倚在窗台,秀发衣裙随风飘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好吧,我。我已经订到了往桃园的机票,明天出发。”
“武,我父亲去世了。”
“怎么那么突然……”
“上次和你通过话的隔天,他的病情突然加重,医生们抢救不及,就这么走了。”
“剑……”
“别安慰我,我很好,连后事都处理好了。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