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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禵见她在自己身前站定,她的眼神里竟是带着恐惧。胤禵心里一酸,感觉眼眶里一阵湿热。伸手把她紧紧圈在怀中,把她的脸伏在胸口,动也不让她动。
婉婉想挣扎,却又有些害怕,谁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于是只能静静地站着,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心跳。
“不要走。”
婉婉的耳朵贴在他宽厚的胸膛,听见一阵闷闷的嗡嗡声。那声音混合着胤禵有些颤抖单薄的气息,就像突然断了的弦,发出最后的低鸣。
“我能走去哪儿?我不走。”婉婉心上一紧,扯出一抹苦笑。
她的话如一阵风,吹散了胤禵眼里遮天蔽日的乌云。
上玄月,如金钩一般高挂,披着朦胧的鹅黄色薄纱,月华如虹,在薄云后时隐时现。风带着因白日下雨而粘腻潮湿的空气,拂过窗外的树木香花。
外面刚过去一个如被掐了脖子,声音细高的更夫。婉婉这才知道刚至三更,也就是十一点多了。
胤禵刚走。
他来的这几个时辰,婉婉坐如针毡,两人坐在客厅里,他也不说话,以一种令婉婉陌生的,觉得十分古怪的眼光盯着她瞧。两人竟然就这样坐了几个时辰。
婉婉看见门外丫鬟正在打水,想起自己伤病的时候只能擦身,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好好洗澡了。于是她走出门对那丫头说:“容月,能帮我烧点水么?我想洗洗。”
容月看婉婉出来,丢了手上的水桶甩着手跑过来,用袖子抹去下巴上的水;“水已经烧好了,我就给小姐端来。”
说着她就跑进婉婉的房间里去拿铜脸盆子,婉婉见了,知道她只准备了擦身的水,于是赶忙叫住她;“我也有好久没好好洗过了,你帮我把浴桶准备着吧。多烧点儿水。”
容月盯着婉婉的脸看,点点头说:“之前医士倒是给开了药草,让能沐浴的时候给你煮成浴汤的。”
婉婉觉得她有些异常,却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奇怪。甩掉心中的疑惑,拉开自己的襟口看了看,说:“也好。我的肩膀外伤虽然好了,但是总是针扎样的疼,现在也提不了重物,所以麻烦你提水烧水了。”
容月提了几大桶水,去那荒废的厨房把直径比井口还大的锅子洗干净,把草药放进去之后,又装了满锅的水。她随意地往灶坑前的柴垛上一坐,抓些枯枝干木头往灶里一塞,用火折子点上些松叶废纸之类的引火,不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枯木燃烧起来后那噼噼啪啪的声音。
婉婉在房间里呆着无聊,又觉得手脚冰凉。见厨房里发出的火光和锅上的飘散的袅袅蒸汽,想了想后便带上门走到厨房里,坐在容月旁边的柴垛上头。
容月见她坐下,看了她一眼,继续扭头拿着风筒对着灶坑吹气。
“容月,你今年多大了?”婉婉看着火坑里的松叶因为燃烧,火红地圈成一团,然后化为灰烬。
婉婉和她说话,她竟然像没听到一样,理都不理。直到婉婉用手去推她,她才扭头看着婉婉。
“小姐有什么事么?”容月的眼中充满了疑惑。
婉婉这时听出她说话的语调发音有些奇怪,“我和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
容月挠了挠头皮,“小姐,我耳朵聋听不见,所以没听见你说话。”
“那现在你怎么又听得清清楚楚了?”婉婉好奇,抓起一根枯枝,伸进灶坑里把柴往上抬了抬,风一下带着空气进去,火舌呼呼地窜上去。
“我虽然聋了,可是主子从小教我说话和读唇语,我看着你的嘴巴,便知道你说些什么。”容月笑,灶坑里扑出来的热浪熏得她双颊通红似熟透了的苹果。
“十四爷教你的?他还会看唇语?”婉婉用手上那根枯枝在地下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
容月摇摇头,歪着头看着婉婉,“是卫迟少爷。闹饥荒的时候,我还小,爹娘都死了,弟弟也走散了。遇见了少爷,看我可怜,就收留了我。还要感谢我这聋了的耳朵,少爷最不喜欢就是下人们家长里短的搬弄是非,所以家里许多下人,都是聋子,要不就是哑巴。”
婉婉听了,心里就像有只小猫在抓,起了好奇心。
“我也没见你们少爷回家呀,好像他总是跟着十四爷住在这里吧?”
“少爷的家在西北,好远好远。在天山下,朝里每年的哈密瓜,便是那儿来的。”容月往火坑里添了根木头,又拿风筒呼呼吹了两口。
“原来是这样。”婉婉丢了手上的枯枝,把手掌立起伸到火坑前烤了一会儿。
“水开了。”容月丢了手上的风筒,站起来用手在大锅上扇了扇,眯起眼睛去看。
锅里黑色的药汤,冒着白气,咕嘟咕嘟地翻滚着,婉婉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容月拿起葫芦瓢子,从锅里往木桶里舀水。
婉婉上前帮忙,却被容月拒绝,婉婉想到自己的伤,也由着她去了。
容月不过十四五岁,却生得健康壮实,一手一个木桶,提着往婉婉的房间里送。容月把药汤倒进大浴桶里,房间里顿时充满了一股中药味儿。
第六十一章 王府重逢 心生误会
更新时间2010…9…26 13:16:38 字数:2019
大大的浴桶里装了黑乎乎的药汤,婉婉脱了衣服正想泡下去,突然想起没有准备香皂,于是她便随便披上袍子到小屋子里找容月要了一块。
婉婉回房把门关上,随手把袍子脱了挂在屏风上。整个身子沉入药汤里,发出一声'炫'舒'书'服'网'的轻叹。
正泡得昏昏欲睡,却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直到一蒙面黑衣人从窗子跃进了屋子里,婉婉才发现自己刚才忘记下窗闩子了。
那黑衣人穿着夜行服,看她正在洗澡,直接下了窗户闩子。朝她扑来,吻住了她正要尖叫的嘴。
婉婉瞪大了眼,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可怕的场景来,谋财劫色害命,最后便是曝尸荒野。她的身体抖了一下。
随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重,院子里已经积聚了一群人。
那黑衣人听见,出声对婉婉道:“是我。”黑衣人拉下蒙面的黑布。
婉婉听他说话的声音,眼眶里已经湿润了一片,是他?可是却又不敢确定,他不是说,要自己等两三年么?
婉婉点点头,示意他自己知道了。锦麟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小姐,府里进了宵小,不知小姐可有听见什么动静没有?”门外的侍卫中气十足地问。
婉婉清了清嗓子,回头瞥了锦麟一眼,“没有啊,你们去其他地方找找吧。我没听见。”
“开门。”胤禵的声音隐含着怒气在门外响起,刚才自己明明看见黑衣人进了这个院子,没理由无缘无故不见了。
“我,我在洗澡。”婉婉急中生智,干脆实话实说。
“你们都先回去吧,不追了。”胤禵对那群侍卫们说,接着又是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院子里恢复了一片平静。“开门!”胤禵见人都走远了,声音压低了说。
“我说了我在洗澡,怎么给你开门。”婉婉气恼地说,还用手在水面上大力拍了几下,发出啪啪啪和哗啦哗啦的声音。
胤禵却是不依不饶,声音里的怒火已经积蓄到了顶点,就要爆发,“你再不开,我就撞进去了。”
婉婉这时却是急得团团转,一边想着把锦麟往哪儿藏,一边暗忖胤禵应该不会真的踹门进来吧?
看了不发一语的锦麟一眼,他也绷紧了身体,面色紧张。
门那边有了动静,胤禵用手狠狠地推了两下,门发出梆梆的声音,婉婉这下就如热锅上的蚂蚁,抓着香皂往门上丢去,发出狮子一般的叫喊:“你丫的,我说了我在洗澡,你听不懂啊。”
锦麟这时却是咬牙,跃身进了木桶里,抱着婉婉坐着,他的手环着婉婉不着寸缕的身子,身体紧绷,气息紊乱地说;“如果他进来,你想办法引开他。我还能在水里憋上几分钟。”
婉婉点点头,说时迟那时快,胤禵的大脚一踹,门乓的一声被踹了开来,锦麟如泥鳅一样下了水,婉婉坐在他的腰上。
“说了我在洗澡,现在你满意了?”婉婉冷冷地看着胤禵,讥诮地说。
胤禵不管她,径直去里屋看了一遍。锦麟趁着这当口浮出来换气。
胤禵出来,见婉婉在大浴桶里坐着,看见她那横贯上半身的伤疤,一股愧疚涌上心头。
“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婉婉作势就要起身。
胤禵愣了一下,转身出了门,顺道把门带上了。
婉婉戳了戳锦麟让他出来,披上袍子,“你从卧室的窗户出去,后面是片竹林,林子密,好躲一些。”
锦麟拉上黑布蒙面,点头,“你和我走。”
婉婉却有些犹豫,“你这不是摆明了你就是宵小嘛!”
婉婉叹口气,她知道他来是干嘛的,是冲着兵符来的吧?
锦麟听她这么说,只好作罢,压低了声音说,“你等着我来接你。”
婉婉痛苦地闭了眼睛,嘴里涌出一股苦涩来,像吃了未成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