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连串的问句均得不到回应,花灵似一尊洋娃娃坐在床中央。
王栋坐过来,抬起她下巴,催促道:“说啊!把你心中的话说出来!沉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不是你的伯父,我不会伤害你……”
“没有人能伤害我,你走开!”似被拔了须的猫,花灵恼怒起来。“没有人能够伤害我,没有。”
王栋瞬间捉住要害,往下深掘:“你太自大了!其实你内心比谁都清楚,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伤害你。只因你太在乎自己的出身来历,有人稍微一提及,你便忙不迭的在自己四周筑起玻璃墙,久而久之养成习惯,谁都无法跟你沟通了,连我这个丈夫都只有懊恼的分。可是,花灵,你这样便赢了吗?不!
你永远是个输家,你遇事只知逃避.你是懦弱的、易碎的……”
“你乱讲--”
“我乱讲吗?好,你敢大声说出心事?你不敢吧!”
“你太过分了!”
“看吧!你不敢!”
她被逼出了眼泪。
“你这可恨的人,从来都不尊重我,随随便便就带女人回来,我不管她们是什么模特儿。没有知会一声,家里突然蹦出一个女人来,太差劲了!现在,你又揭我疮疤,看我痛苦你高兴了吧!你高兴了吧!”
花灵情绪失控,伏被大哭。
“你这不是说出来了!”王栋轻抚她背。“我不知道你会在意那些女人,没事先向你介绍是我疏忽,你可以早点告诉我的。”
“你不要碰我,走开。”她讨厌自己一副可怜相。
“我也在学习做一位丈夫,有些时候需要你来指点我,你不开口,我就以为你不介意,照单身时的习惯做了。”
花灵哭了一会便克制自己,感觉王栋也躺下来,一手拥住她。
“答应我,花灵,以后有心事直接说出来,好吗?”他轻轻淡淡的说,“人生没有你想像中的沉重悲惨,你心灵的包袱唯有靠你的双手拿掉它,谁也帮不了你。至于我的观点,今天我可以明明白白说出来,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当然更不会介意你有什么样的父母,那跟我们没有关系。”
花灵转过身来,眼睛红红的。
“你可以不在乎,因为我的过去如一张白纸,至于我的父母,你见都没见过,更无从在乎起。”
“你又何时见过他们?”
“我……”
“看吧!你所有对父母的印象。全是别人灌输给你的,而你的伯父母,说实在的,难得听他们说两句别人的好话,你如何能信?”
花灵苦笑一下。“算了,反正我一向当他们是死了。”
“这样倒也干脆,可是,你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吧?”
“说没有是骗人的。我怕人家提起我父母,如果他们已不在人世,人家会敬重我一位孤女洁身自爱,可是他们却失踪不明,而且原因暧昧,知情的,对我只剩下同情,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小孩!”
“你想太多了!”
“你无法了解我的心情,你的父母没有不要你,一走二十年没有只字片语寄回来,我知道他们没有死,还活在地球上的某一角落,这更教我难以快活。”
“你如何知道他们还活着?也许早无声无息的死了。”
“不,一定还活着。”花灵平静的说。“每当有亲戚们在同情我.并且庆幸我父母那种不负责任和游戏人间的态度不曾遗传下来,我心中就有着莫名的强烈预感,他们还活着,没有花!”
“你怨你的父母吗?”王栋轻问。
“我不知道。他们终究不曾在我成长过程中留点什么,没有他们实际存在的感觉.似乎‘父母’这名词是我杜撰出来的一样。”
王栋轻柔的抚摩她的脸。
“可怜的小花朵!”
“我才不可怜。”
“你讨厌别人同情你?”
“非常讨厌。”花灵今晚很坦诚。“天底下再没有比‘同情’这两个字更伤人自尊心了,我非常讨厌。”
“怎么说?”
“‘同情’别人的私心下,往往是庆幸自己比他幸运。比方说,有人出车祸,血流满地,旁观者油然而生出同情之念,再一想,‘噢,幸好不是我。’如果是爱心、慈悲心,则会有‘同等身受’的感觉,没有同情的时间,只有立即伸出援手的实际行动。所以,我认为‘同情心’是虚假的,光用嘴巴说的爱,一忽儿便消失无踪,我非常讨厌。”
“爱心是实际的表现、实际的行动,你的观念很正确。”
王栋手臂一紧,将她贴身搂住,笑得很贼:“光用嘴说不行,你也必须身体力行才好。”吻住她欲张开的嘴。
噢,她上当了!
不过,这次的小风波总算平静下来。
数日后,她又出现在“时空艺廊”,宋问发现自己居然很期盼她的到来。
“上次预约的水彩画欣赏课程,还算不算?”
“人来了就算。”
宋问是极佳的老师,听完他静物水彩的表现法,花灵突然问起模特儿的事,不免有几分忸怩。宋问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想了想,说道:“搞艺术的女生常常闹穷,因本身思想前卫,当画家的模特儿成了打工的来源之一,而王栋是不大会拒绝这类可怜的同行。”
“可怜吗?我倒觉得她嚣张得以为自己成了主人啦!”
“你指的是谁?”
花灵不好意思让家丑外扬。
“没事,已经过去了。”
大概过去了,王栋答应日后需要模特儿一定让她知道。
这事给了她不少启示,就像她平素自觉不太了解王栋,甚至有不知从何了解起的困扰,相对的,她之于王栋又具有何种意义呢?
她真的想得很累了!
季节次序更替着,她仍在寻找一个答案。
第四章
“生日快乐!”
暖春三月的早餐桌上,王栋突然递给她一只小巧的长方形古木盒,然后说出那一句话。
“好高兴!你怎会记得我的生日?”
“你呵,若说奇怪的话!别人眼中理所当然的事,到你身上全变了。”
“对不起!去年忘了帮你做生日。”
花灵怎能不惊喜呢?不记得有谁为她的生日费过心。
那小木盒看来就很像是装图章用的,果然没错。可是,真是不得了的华丽图章呢!
它的底部是象牙座子,上半部却是镶以“人头像”的金握柄。小小纤巧的金色人头,仔细看,分明就是她的脸嘛!花灵不由湿了眼眶,多么匠心独具的一方印章啊!
“喜欢吗?”
“非常喜欢。”这一刻,花灵心中充满幸福。“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花了我好几天的工夫倒是真的。”
“这方图章是你亲手雕刻的?”
“是的。”他的口气再平常不过。
花灵努力回想宋问说的,王栋最专长的是西洋油画与雕刻:……还有没有?她居然想不起来。这印章上半部的人头雕塑,还有底部镌刻的“岳花灵”三字瘦金体,也在他的专长之列吗?
“别那样看我,这不难。我一向只用自己刻的印章。”
“也都这么华丽吗?”
“那是一件礼物。”
她似乎有点了解他的先生了。他不会学一般丈夫送花、送首饰什么的,他不来这套,他自有他独到之处。
“谢谢!我会好好珍惜。”
王栋没有笑容,因笔直的视线将她看着。
“你是和你的丈夫说话吗?”他眯起眼一副深思状。
“我说错话了?”
“没有。只是我总觉得你没有太大的改变,还是那么样拘谨,随时不忘和人保持距离,很有礼,却也很生疏。”
“对不起!”花灵习惯地垂下眼睑。
“不要道歉!你认为你做错了什么?”
“我……那你要我怎么做呢?”
“爱我!”
她大吃一笃,抬头迎接他的目光。
“你只要爱我就好了。”
他真大胆!这种话只合在戏剧中听闻,现实生活怎好出口嚷嚷。
“没听见吗?我要你爱我,敞开你的心来爱我。”
花灵顿觉消受不起,克制着急促的心跳和昏眩的感觉,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只有一个念头:想逃!
王栋将她拉过去,抱到沙发上,很粗野的吻着。被强迫的感受使她非常难过与伤心,使力抗拒着,小声叫道:“你别这样,……”吸着鼻子,努力不使眼泪掉下来。
“又是你那见鬼的教养告诉你,白天不许做这种事吗?”他懊恼的吼一声,面孔狰狞。
他不曾这样过,她突然觉得他好可怕。
“你的心呢?你究竟把你的心收藏在哪个角落?”
花灵噤若寒蝉,像大伯以前吼她时一样,唯有不出声不反抗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幸好他接到一通电话,很快出门去了。
她逃回房,把门锁上。
或许太震惊了,直过了良久,她除了呆硬地发愣外并不能思想,以至于感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