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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竹风别有深意地一笑,“不错。果然是心狠手辣。这件事虽然做的隐秘,但是皇帝还是多少有些耳闻,因此太子登基之前就将他打发到了自己的封国去……只不过,他这样做,再度引起了皇后的不满。皇后虽然也隐约听到过一些传闻,无奈上了年纪的人,心性格外固执。总觉得这是别人嫉妒她的小儿子受到更多的宠爱,在刻意地诋毁他。因此对这位小皇子越发的娇纵,对登基做了皇帝的长子反而越来越疏远……”
说到这里,严竹风端起酒杯向上座的吴王遥遥一祝,“故事讲完了,殿下可还满意?”
吴王抚了抚自己灰白的胡须,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位被抱出宫去的小皇子呢?”
严竹风笑道:“还能怎样?不过就是被蒙在鼓里,受尽宠爱罢了。至于那位黑了心的孪生兄弟能不能要了他的命,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好一个蒙在鼓里。”吴王笑道:“不过,蒙在鼓里反倒是这位皇子的福气。他也算命大,否则……只怕是早就被那些心狠手辣的宫人溺死了。嗯,若是让本王碰到这位蒙在鼓里的皇子,说什么也要倾尽全力来帮帮他……”
严竹风瞥了一眼微微蹙眉的殷仲,似笑非笑地说:“王爷果然菩萨心肠……真要有这么个小皇子的话,竹风相信他一定会被王爷的赤诚之心所打动……”
吴王转头望向殷仲,呵呵笑道:“殷将军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殷仲心中满腹疑窦,却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头说道:“严侍从果然很会讲故事。”
吴王呵呵笑道:“故事讲完了,外面的酒宴只怕也散了。”说着转头去问严竹风:“已经到亥时了吧?”
严竹风笑道:“亥时三刻了。”
吴王笑道:“今日与殷将军一聚,本王十分开怀。明日狩猎只怕能多打两三只獐子呢。”
严竹风抚掌笑道:“明日便是冬狩的第一天,竹风等着看王爷和殷将军大展神威。两位自然是要养好精神才能技压群雄——王爷,是不是早点休息?”
吴王大笑:“好,既然如此,我们也散了,等明日赢了彩头再聚。竹风,你替本王送送殷将军。”
殷仲纵然满心疑虑,此刻也只能压回心底。行过礼,随着严竹风恭恭敬敬地辞了出来。
一直到走出内殿,殷仲始终觉得有两道深沉的视线一直凝注在自己的背上,沉甸甸地,带着一点令人不快的压力。与此同时,一丝令人窒息的狂躁也混杂在本能的警觉里,在心底里暗暗滋生。就仿佛自己的头顶已经张开了一张大网,而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躲避。
殷仲蹙起眉头,竭力按捺住想要回头张望的冲动。
一直到走出偏殿,望见澄澈的夜空中那一弯银色的月,殷仲一颗绷紧的心才悄悄地松弛了下来。
严竹风轻声问道:“殷将军没有什么要问么?”
殷仲斜了他一眼,这形容猥琐的男人,究竟等着自己问什么问题呢?他们讲这故事的用意?还是……
殷仲微微一笑,“本侯还真是有个问题一直不得其解——血衣门的门主顾爷,究竟是吴王的什么人?”
严竹风一愣,似乎没有料到他会提这么个不相干的问题。斟酌片刻,轻笑道:“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能知道些什么呢。下次将军不妨亲自问问王爷。”
殷仲原本也不指望他能回答,漫声应了,拱手辞了出去。
宽大的廊檐投下浓重的阴影,将严竹风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阴沉的暗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双凝望的眼睛,始终追随着殷仲的身影,若有所思。
广罄殿的前殿依然灯火通明。然而,殷仲已经没有了融入其中的兴致。
满腹疑窦。
这是殷仲最为痛恨的感觉,明明事情就在自己的面前铺开,可是他却偏偏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是个障眼法,为了拖延足够长的时间,好让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他和吴王在暗地里有过聚会?
果真如此的话,又是为了什么?
殷仲的眉头越皱越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鼻端闻到了细细的甜香,一抬头,竟然已经到了麒园的门外。淡淡的月光下,满园花树如同笼罩了一层迷蒙的烟雾,清滟滟的,散发着别样的妩媚。
殷仲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走过去折下一枝梅花。
梅林之外,苏颜居住的暖阁果然还亮着烛光。
一丝暖水般的东西悄悄漫过心头,不知不觉,满心的烦躁都沉寂了下来。
殷仲轻轻推开门,一支短烛在屋角幽幽跳动着,满室静谧,令他情不自禁连呼吸都变得轻柔了起来。
苏颜伏在案桌上已经睡着了。乌鸦鸦的长发从背后披散下来,一直垂落到了身后的膝榻上,婉转之间流露出令人心动的温柔。
她的腿不好,这样蜷坐得久了,怕是又要腿疼了吧……殷仲抚了抚她的鬓发,轻手轻脚地将昏睡中的女人抱起来放到了床榻上,拉过棉被替她盖好。
苏颜无意识地蹙了蹙眉头,翻了个身,又沉沉睡了过去。
殷仲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无声地笑了。
还在睡梦之中,已经嗅到了清甜的花香。
苏颜懵懵懂懂地睁开双眼。淡淡的晨光里,一枝绿梅静静地靠在她的枕边,花瓣已微微有些干枯,想来已经摘下来很长时间了。
心头似有什么东西温柔地一撞,苏颜轻抚着梅枝傻傻地微笑了起来。
转念想到自己等人的时候竟然又睡着了。不由得微微有些懊恼,错过了解释的时间,现在她该怎么办呢?
苏颜跳下床,手忙脚乱地开始洗漱。
一路行来,她始终都是男装打扮,男人的发髻倒也梳得象模象样。微一犹豫,还是别上了殷仲的那枚白玉虎头簪。这是在树湖的那天清早,殷仲帮她绾发的时候,自作主张为她戴上的,一直被她小心翼翼地收着。
刚换好外袍,就听院子里殷锦的声音大呼小叫地喊了起来:“阿颜!阿颜!”
随即,房门被人用力推开。殷锦穿着猎装,神气活现地举着马鞭冲了进来:“阿颜你准备好了没有?”
苏颜忙问:“侯爷呢?”
殷锦笑道:“他被周大哥拉走了。嘱咐我带着你一起去牧场,他在那里等着我们。”
苏颜不由得怔了怔,他已经走了?
殷锦不理会她的出神,拉着她就往外走,苏颜挣扎不开,连忙喊道:“锦少爷,我不能去。我有事的,我今天……”
殷锦兴冲冲地只盼着早点到牧场,哪里肯听她的解释。不由分说拽着她就往外袍。
苏颜拗不过他,只得跟着他一起出去。心里惴惴不安地想:等到了牧场,见过了殷仲,再回来等着顾血衣,不知道是不是还来得及?
第三十二章
马车的帘子敞开着,殷锦看着外面纵马疾驰的骑士,一张小脸上写满了羡慕。
苏颜却只觉得好笑。也许男孩子都喜欢战马、兵器一类的东西吧……依稀记得在姨母家的时候,严竹风的两个堂弟也总是拉着家丁在花园里玩官兵捉强盗的游戏。那时候,姨母一家还没有被严竹风的二叔赶出大宅……
苏颜微微摇头。是因为要见到严竹风了,才会想到这么多有关严家的旧事吧。尽管她巴不得在安定郡那几年的生活会被自己彻底遗忘……
马车颠簸了一下,在一片林地的边缘停了下来。
一个耳熟的声音在马车外低低地说道:“二爷,将军已经和周将军一起进去了,嘱咐二爷和苏姑娘在这里略等一等。”
殷锦跳下马车,气鼓鼓地抱怨说:“我现在最最讨厌的人就是殷仲,他总是说瞎话。还说带我们一起骑马呢,自己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
停车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林地,背阴的地方还覆盖着大片的积雪。冬季的松树,枝干都已变成了诡异的青黑色,在他们的头顶连成了黑压压的一片,几乎把天空也遮挡住了。松林的深处,据说是一处浅盆地,林木茂盛。栖息着许多小动物,甚至还曾经有人在哪里猎到过黑熊。
他们站立的地方离那里还很远,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些呼喝之声。也许因为这声音太过于模糊,听在耳中,反而激起了一点悄无声息的阴森,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令人期待的紧张气氛。
苏颜转头望向周围,林地里稀稀落落地已经扎起了不少帐篷。不愿参加狩猎的宾客和身份贵重的女眷们都已经被请进了帐篷里去休息。帐篷外面是一些负责守护的侍卫,除此之外就只有零星几位宾客,三三两两地在附近散步。
殷锦哪里呆得住,不时地跑来跑去,想找个更便于观察的角度。石钎只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两个人不知不觉就走得远了。苏颜起先还和两个殷府的侍卫站在一起,可是没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