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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这晚点再问,就别暴殄天物了,不晓得拿这剑当打火石行不行?才刚想到,她伸长手要取剑,不料——
“别碰我的剑。”话起剑落,一道飞红溅起。
“啊!”螓眉微微一颦,含怒带嗔的鲁清墨压着被剑锋划过的伤口,不急着止血,反而让血流得更多,满地腥红十分怵目。
“我……我伤了妳?”握着剑柄张开眼的欧阳不弃,神情比她更错愕。
他怎能伤了她?满满的自责盈满心头,虽说这是他的反射动作,但他仍是为那鲜红难受。所幸他醒了,若是还睡着时,他不敢保证会伤她多深。
很满意他自责的表情,她眉眼低垂,似有无限委屈,“很痛,不是说君子剑从不伤人吗?还是说你真不把我当人,当我是妖女,这会要为民除害了?”
他心一紧,“我不……”一见血流不止,他未辩解地先点了她几个大穴,将血止住。
“算了,玉佩你拿走吧,我对人也算心死了。”末了,她的一双大眼不再对上他。
上完药,略做包扎后,欧阳不弃抬起正直的眼,直视那双带着得逞眸光的月瞳,再度屈服她善狭的诡计下。“妳想要我怎么补偿?”
怎么补偿呢?
鲁清墨咯咯咯她笑着,发丝编成细辫束于脑后,数十条发辫垂至腰际,每条辫子里掺有五彩细绳,绳子系发,底下有铃当,每一走动,发辫便轻轻甩着,清脆的铃当声也跟着当当响。
依旧是湖绿色衣裳,腰间别着玉带,笑靥灿灿的面容闪着异彩,她像只破蛹而出的翩翩彩蝶,自在地在花丛中采蜜觅食。
哎呀,早知道划这么一口子好办事,她就早点划!
早先他们是这么约定的——
“这玉佩呢,本来我一睡醒就要还你了,偏偏你划我这么一剑,伤了我,你也知道我仇家多,这会要让人趁伤杀了,你怎么赔我?”
“妳的意思是?”
“到我伤口好之前,你得当我的保镳护卫,玉佩就暂时抵押给我,免得你跑了,等我伤好,玉佩自然就还你。”这可比抢了块玉佩还好玩!
她这次下山的任务是救人不是杀人,每每遇到仇家来犯就很伤脑筋,加上一直救人也救无聊了,但只要有他,不就——一切都解决了!
欧阳不弃略思片刻,开口,“好,但我得在师父寿宴前回去,我想那时妳的伤也该好了。”正好,拿不回玉佩,他就干脆待在她身边,以防万一。
一听他答应,鲁清墨乐得笑不拢嘴,因为好戏在后头。
“清墨妹子,妳能不能别老让喜事变丧事,丧事变糗事?”欧阳不弃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从护卫她至今,体谅她臂上有伤,不方便出手,他代为解决苦缠于她的痴心汉,以为少了这些狂热的爱慕者后,她的日子会平静许多。
谁知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她天生是兴风作浪的高手。
妖女之名绝非平空而来,她的确本事不小,路经丧家门口,不过是停下脚步回眸一笑,便使得披麻带孝的阳世子孙神魂颠倒,浑然忘了老太爷的棺木犹在厅堂,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追出来,扬言散尽千金也要迎她过门,徒增他不少困扰。
“不弃哥哥你好为难妹子啊,连笑都不成,人活着有何意思?”鲁清墨完全是看笑话的心态。
不过这家伙还真有能耐,觊觎她的人不少也是武林高手,但他真能不伤人又赶走人,不枉为君子剑。
只是想想他也有些不入流的手段,好比昨天有个登徒子,不过是说两句她常听的淫秽语句吃她豆腐,下场却真不是普通的惨。
欧阳不弃专挑痛点打,她看那登徒子命还在,却痛得一副不想活的样子,那打人的狠劲跟她下毒时也没差多少嘛,却只知道教训她,哼,不公平。
“好,妳要笑我不拦妳,那妳能不能别再“救人”?”她的恶行罄竹难书,他想感化她反成了助纣为虐。
“我救人又怎么了?黄狗咬我,我毒死牠造福乡里、省得牠咬死乞丐。”瞧,人命关天,她好歹做件好事,有违她本性吶。
他捺下性子说道∶“可是妳毒死整条街的狗,包括人家养来防贼的家犬。”
而他误信了她的话,以为一粒小小的黑丸子不过是把狗熏离街上的臭丸,致使狗儿一闻其味立即暴毙,无一幸免于难。
“狗死总比人死好,你们这些武林正派侠士,怎么这么没有恻隐之心?”她用不认同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活似他才是枉杀生物之人。
“妳……唉!罢了,说再多妳也听不进去,饿了吧?找间饭馆先用餐。”越跟她相处,他只是越发现他拿她没辙。
“是你饿了,我还不太饿。”
看了一眼,他自然地抬起手为她拭去残存嘴边的糖渍。“妳吃大多零嘴了。”
“哪有,才一点点而已,你有没有这么小气?”一说完,她玩性又起,学起泼妇骂街的扠起腰。“死鬼,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多吃一点,好将辛辛苦苦攒下的银两拿去孝敬东街的风骚寡妇?!”
“嗄?”怔了一下,他不禁失笑,“鲁姑娘就这么爱看我出糗。”
不管怎么践踏人命,本质上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她就是这么矛盾的人。
“是清墨妹子,你要我提醒几遍?!”鲁清墨不满的微噘唇,媚态顿生。
一听街上惊呼声频起,又有贪婪的眼神直往她身上射,这几天,习惯成自然的,欧阳不弃亲昵的揉揉她的发,叫人知道她是谁管的。
“你做什么又弄乱我的发?别以为你现在是我的护卫我就不会毒你!”
“我知道,妳是最厉害的辣手毒仙,但毒仙也要吃饭,我们就到前面的茶楼歇息吧。”在吃食方面她还颇挑剔,自己人会好处理一些。
“又是欧阳家的产业?”她一斜眸,眺视绘有一只鸟的店徽……喔!是凤凰,双凤栖梧桐。
“小本经营的小店罢了。”先祖传下的基业,他没什么好得意。
“罢了?”这么一家店叫小,隔壁的铺子不就跟微尘一般大?况且这一路上,她可是在相同店徽下吃过不少次饭,“一共有几家店铺?”
“在天凤皇朝内有一千二百六十二间。”邻邦商业买卖的据点不算在其中。
“啧!富商巨贾,你可是名副其实衔着金汤匙出世的阔少爷。”不过倒是没有纨袴子弟的自负神态,叫她颇为讶异。
鲁清墨的自然反应,不若其他人知晓他身分时的热络,让欧阳不弃的神色更显温和。
“不,是祖先的余荫庇护,欧阳家子孙不敢懈怠,守成以传万代。”
“既是商人之家,又怎会是无相门弟子?”她总觉得有什么内幕。
光是这片家业就有他享不尽的福,一声吆喝仆佣成群,出趟家门前呼后拥,他的日子可以过得风风光光,威风凛凛。
“习武强身。”
“仅是如此?”她眉头挑高,不甚相信。
“我说的是实情。”至少有一部分是。
当年爹亲亦在无相门求艺,却因求好心切而走火入魔,继而反遭魔蚀,武功全废,不得不让出门主一位给当时的大师兄。
多年后,接手掌门的师叔见他是练武奇才,本身又无所出,因此半逼半相求要他入无相门习艺,拜他为师,美其名是强身健体,增强保护自身的能力,实则存有私心想找继位者,对此他早有所察,所以志不在此的他,一学艺有成便佯称老父微恙在身,为人子女者需返家尽孝,这才得以脱身。
若非师父寿宴在即,又广邀武林人士共赴盛会,他真的无心重返师门,沦为任人摆布的棋子。
但这些私事,有些跟父亲有关,有些跟师父有关,他实在不想多言。
“好,我信你。那么,这把青虹剑又从何而来?”无相门沈剑池那老头还没本事拥有它,她挺好奇的,青虹女侠不是失踪了吗?
“……”他手臂忽绷,握紧手里剑。
“哼!据我所知,青虹剑法并非无相门武学,你背师偷学的吧!”如果是真的,这种有背师门的行为,可枉为他称君子剑了,而她也可握实他一个把柄。
欧阳不弃沉目低语。“妳看错了,青虹剑跟青虹剑法,众人皆知失传,我这把是普通的剑。”
“咯咯……不弃哥哥,你好有趣,不是就不是,脸色何必如此难看?”
他当下恢复笑容,“那我们进茶楼吧,我让掌柜多准备些当地小点,让妳尝尝鲜。”
“好是好……”她留了话尾,搧了搧黑亮长睫,媚中带娇地一凝眸。“小妹这次出门忘了带防身武器,既然不弃哥哥说这只是把普通剑,但小妹瞧了就是中意,既然不是青虹剑,小妹想借剑一用不过分吧。”
一说完,她身形极快地想抢,柳腰一沉影如虹,莲足轻点幻无形,素手轻抬,腕出绵柔,一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