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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去逼她,不去惹她伤心,他等了那么久,终于在今天看到了希望。
她想起了自己长跳的那支舞蹈,她想起了梅园,她失去的记忆正在一点一点的恢复,也许用不了多久,甚至就是下一刻,她就会想起了他,想起了他们曾经的一切。
最终他还是没有忍住自己,隔着木桌,替她去擦拭脸上的泪痕
她竟然第一次没有拒绝。
夜里,云容睡得极不安稳,她又梦到了经常困扰自己的那场大火,翻来覆去,似乎是在受着极大的痛苦。
白梓轩照旧在她的对面放置了一张矮塌,夜里公文看得久了不知不觉也朦胧的睡去,听到对面她低低的唤了一声:阿琪哥!
他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几步跑到了她的身前。由卝卝整卝理
夜静到了极点,隐隐听得到外面的风声。屋内是极暖的,她一张小脸红红的,粉嫩得像婴孩一般,他的手不经意触到了她的长发,光滑而细密。
之前她不做梦的时候,睡觉时也很调皮,长长把被子踢在一边。那时,山村里很冷,屋里的炭火已经熄了,她总是不老实的睡在被子外面。
他只得把她搂在怀里。他不止一次的嘲笑她:“真不知道,你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此刻,她光洁的手臂从袖中露出,温腻如玉,他想低下头,轻轻的吻上去。
可就在这一瞬间,极远处传来一阵更漏声,天似乎已经亮了。
。。。
几天后的早上,白梓轩并没有去早朝,比平时里晚起了一些,陪着云容用过早膳,便有人拿来外出的衣服来伺候云容换上。
她去看白梓轩,他早就已经穿戴好了,青色的棉袍,乌木发簪,外面罩着一件略深一点的同色雪氅。
虽是极普通的百姓打扮,却依旧掩不住他天纵英姿的王者之气。
很快云容便被裹了个严严实实,她看了看两个人身上的打扮,问道:“我们这是要出去吗?”
他点点头:“嗯,今天我们出宫去!”
“出宫?”云容看着他脸上表现出不错的心情,心里有点迷茫。
天气不算太好,整个天空阴沉沉的,马车出了宫门,一路未停,一直驶上了山路,到了半山的一处空地上,方才停了下来。
山风很大,吹在脸上有点疼,云容把脸埋在斗篷上滚着白狐毛的帽子里。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来。眸中光芒,像月光般清涟,却又如阳光般灼灼
天地间霍然静谧,他的笑亦是无声。
前面的路有些看不清楚,只看见前方有一处极高的崖壁,像天阶一般立在那里。有一条小路通向那,山路陡峭,马车上不去,白梓轩便扶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云容穿着一双金丝软底的羊皮小靴,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再回头看,那些侍卫并未跟过来,身后只有他们一大一小的两排整齐的脚印。
这几天她把自己零星片语的记忆讲给他听,他初时是笑而不语,渐渐的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他渐渐的感觉到,他的云儿,一点点的在向他走近。
山上的积雪格外的厚重,漫山遍野白茫茫的一片,偌大的天空下,他是有她,她也只有他。
白梓轩用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她没有推拒,靠在他宽阔的臂膀中,借着他的力量,山路却没有那么难走了。
山涧两边是一片密林,盘枝纠错,密密匝匝的。羊肠小道边残留着许多纤细的枯枝。
一阵风吹来,枯枝被折断了几根,发出啪啪的声响。
云容没有在意,白梓轩却蹲下身,随手捡起地上的枯枝,递到云容的面前,怅然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云容在手上呵着气,看着他手上的东西摇了摇头。
“这是女萝草,夏日里的时候,他的枝干上会缠着黄色的藤条,那便是菟丝花。冬日里,菟丝死去,他也就枯萎了。”
云容的双眸散发着璀璨的光泽,而他心里有一首诗流淌着,忍不住念了出来:
君为女萝草 妾作菟丝花
轻条不自引 为逐春风斜
百丈托远松 缠绵成一家
谁言会面易 各在青山崖
女萝发馨香 菟丝断人肠
枝枝相纠结 叶叶竞飘扬
他的目光很深很深,带着几分凄凉与悲哀:“菟丝花只说离不开女萝草,可谁又在意过女萝草此时的枯萎的样子呢?”
云容只觉得这首诗很悲伤,心中一恸,竟是不忍心再去看那些枯枝。
他揽着她走到了山顶上的那块崖壁旁,极目所见,冰雪料峭,万里河山一片银装素裹。
云容侧目看着这个男子,北风烈烈,他傲然立于绝壁之巅,大氅随风飞舞,朗朗乾坤,锦绣江山都被他睨于足下。举手投足间,都可令天地万物尽失颜色,这样的男人天生就是王者,这样的男人…”
她在心底叹息着…
却听白梓轩指着对面极远处的一处山坳,对她说:“走过那里,再有七八天的路程,就到你曾经住过的那个村子了。等收复了叛军,我便带你回去看看,那里毕竟是你从小生长的地方。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云容垂下头,乖巧的靠在他的怀中,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云儿,其实我都知道!”
云容心口一紧,脱口而出:“你知道什么?”
他嘴角微微上扬,那样子像是要微笑,可是眼里却只有一种凄惶的神色:“你的内心深处,是不愿意想起来从前的事情,你觉得我辜负了你,你怨我,恨我,是不是?”
云容微微动了动唇,终究说不出一个字。
却见他伸出手来,用手摩挲着她的脸庞,另一只牵住她的柔荑,放在自己的心房上,声音竟是那样的颤抖:“云儿,不要恨,我这里从来只有你一个人。”
他双臂一收,猛地把云容带进怀中,云容的脸被他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剧烈而有力的心跳。
下山的时候,云容的腿几乎都已经迈不开步了,有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可仍旧是步履艰难。
白梓轩看她走得吃力说:“我背你吧!”
她不由向后瑟缩了一下,连手也抽了回来:“太子殿下,那可使不得!”
他笑道:“到了前面,你再帮我一个忙好了!”说着他已经蹲了下来:“天色不早了,我们还要早些回去。”
她还是犹豫了一下,但看着远处的侍卫们,还是离得那么远。便伏上了他的背,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背着他一步一步的向下走去,天色晦暗阴色,不多时片洋洋洒洒的飘落下雪花来。
他的背好宽,记得那次七夕之夜的时候,他也曾这样背过她,她又想到了那晚做过的那个梦,梦呓般脱口而出:“那天你背着我从山上跑下去,后面有许多人在追我们,我发着热,你却不肯放下我,难道你不怕我拖累你吗?”
感觉他浑身一震,她从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用力把她向上托了一下,嗓音有些沙哑:“不怕!”
她不自觉得将他搂得更紧一点,整个脸伏在他的背上。
天子信佛,山壁间雕刻的佛像比比皆是。
前面有一处弥勒佛祖的石像,正笑盈盈的看着他们两个。
他忽然停了下来,蹲下身,把她放到地上。拉起她的手,和她一起跪在地上,
他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她的耳中来:“佛祖保佑,这一次能让我和云儿再也不要分开。”
一片雪花,落在了云容的眼睛上,她伸手去拂,却被他隔着斗篷结结实实的搂在了怀中。
雪越发大了,鹅毛般飘在他们的身上,他在她的耳边吻了一下,惹得云容一阵战栗,只觉得他的唇好冷好冷。
他说:“楚陌尘携叛军已经攻陷了北方七八座城。十日之后,我便要领兵出征,我一定在梅花开败之前凯旋还朝。那时,我想你一定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微微抬头,便对上了他深情的眼睛,那眼神好像要把她的样子,刻在心里一样。
忽然心头涌上无以复加的疼痛,身体里似有无数只虫蚁在密密的啃噬着她的心房。
她迷茫而又惶恐,有些不敢看他。几步外的山路下就是一处极深的山谷,山风呜呜作响,她的一颗心,仿佛也跌落在那里,越来越沉。
只觉得此时要能为他做些什么,好像才能够好受一点。
她挤出笑容,掩饰内心的不安:“殿下,你刚才不是说要我帮你么?”
他只见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微笑里全是甜美。
这一刻在她心中是不是只有他呢,哪怕就这一刻?
他把她的乱发别到耳后,“叫我一声阿琪哥吧!”
他浅浅的笑容只让她觉得心酸,背过脸,面向着山谷的另一侧,看到雪越来越大,铺天盖地,她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