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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浪眼神幽亮,就像夜出觅食的豹子,看着夏云梦:“郡主的意思是要我支持楚思阳为太子?”
夏云梦拂了拂袖子,不做解释:“让谁做太子这都要看将军所为,我只希望思悦能够平安,我弟弟能够平安!”
乔浪听了夏云梦的最后一句话时,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何这女诸葛给她说了这么多话,感情都是为了夏福临?!
夏福临与楚思悦的关系自然是好的没话说,如果思悦遇到了困难,恐怕他夏福临必定会第一个跳出来救助;夏云梦很快就要远嫁西夏皇宫,到时候,身为太子妃的她恐怕对大周的事情不能在评头论足,她要在临走之前将自己的顾虑和忌惮分析给她听。
父王和娘亲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天下,已然属于他们!保定帝迟迟不立太子,大皇子与四皇子之间的角逐,她若是站错队,恐怕到时候第一个受害的人将会是她这辈子最珍爱的男人。
乔浪猛然攥紧拳头,唰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眸深切、目光灼灼:“不管是大皇子还是四皇子,将来,若是谁敢欺负悦悦,我就算是背负上谋反之心,也要将这大周天下闹的四分五裂、水深火热!”
夏云梦显然是没想到乔浪会这样说,忙慌张的朝着周围望了几眼,生怕隔墙有耳,快步走到乔浪身边,猛地拽着她的袖子,呵斥:“你这么大嗓门做什么?万一被人听了去,这要谋反的心恐怕会立刻传到朝堂上!”
乔浪轻哧:“怕他作甚?大不了一刀子下去,碗大个疤!”
夏云梦横眼:“你是不怕死,但你也不想想思悦,你忍心吗?”
乔浪被夏云梦稳问住,是啊!她不忍心!
夏云梦瞅着乔浪这幅冲动的模样,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劝说:“你现在不要瞎紧张,保定帝身体健朗,纵然赵皇后在后宫有所动静,可是那沈贵妃也不是好惹的,而且,你也不想想你公公楚玉郎,他会是个干站着等着自己的儿子被欺负吗?我可是听我父王说过,当年延平王在朝堂上怒打朝臣,在京城中查办私盐私矿,在幽云州巧办钦差案,这一件件事情数下来,那可都是凶险万分,而今延平王虽然不喑朝政,但谁敢欺负他儿子,他定会拽着大元帅,扛着九环刀宰了那兔崽子!”
说到这里,夏云梦笑了,看着乔浪这幅气急败坏的德行,调侃:“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你这脾气,还真是像极了大元帅和延平王,护短、不讲理、做事不计后果的性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乔浪现在可没有夏云梦这么好的心情,双手一环胸,拧着眉心,一字一句,讲的清清楚楚:“我不管自己像谁,我只想说,这辈子,只要我活着,谁也别想欺负悦悦一根手指头,谁敢动他,老子必定玩死他!”
……
从关东王府处回来后的乔浪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直到夜深掌灯的时候,还纹丝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眼眸深沉,一句不吭。
等候在厢房里的楚思悦趴在贵妃椅上让狗腿儿给他按着小胳膊小腿儿,练了一天的基本功,纵然他身体底子好,也不能这样折腾他吧;想到刚才手劲脚筋一个劲儿的抽筋,他就想好好地骂一骂乔浪那混蛋。
看小王爷脸色不好,狗腿儿心思通透,陪着笑,弓着腰,小心翼翼的凑在爷的耳朵边说着:“爷,将军自从晌午从关东王府回来后,就待在书房里不出来,连晚饭都没吃!”
楚思悦翻了个身,将腿儿翘在塌边儿,舒服的拍着肚子,半合着眼,说:“她吃没吃饭你给我说什么,这么大个人,难不成要爷喂着她吃呀!”
听小王爷这口气,狗腿儿就知道爷现在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再说什么,忙半跪在地上,卖力的给小祖宗揉着腿筋儿。
楚思悦在贵妃椅上躺了小半宿,看着琉璃台上的蜡烛都燃烧了一半了,可那婆娘还没回来,这下,就有点坐不住了;不管怎么说,这女人是他八抬大轿、要死要活的娶回来的,万一趁着他练武,偷溜着在外面养野男人,这要他以后在京城里还有什么面子可谈?
楚思悦噗楞一声从贵妃椅上坐起来,眼神怀疑的朝着没有门板的门口深深地望了一眼,除了灯火通明的回廊和偶尔来回走动的丫鬟,当真是什么也没有。
楚思悦啐了一口,冒火了:“天黑了就要回家伺候在爷身边,这大半夜的,莫不成还呆在书房里?”
狗腿儿自然是听出小王爷这话中的意思,忙点着头,回答:“爷,听府里丫鬟们说将军回来时的脸色不太好,应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憋屈,要不咱去看看?”
楚思悦甩甩袖子,不相信:“在这京城里,谁敢给她找堵?西北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血夜叉,京城里让我心惊胆战的母老虎,谁敢给她吃瘪!”
狗腿儿是个很善良的奴才,“爷,将军必定是个女人!”
“谁说她是女人?”楚思悦站起身,眼睛一瞥,道:“她根本就不是人!”
说着,他就朝着门口走了几步,站在门边,大有一股担心的模样,可依然嘴硬着不肯说出一句关心乔浪的话。
狗腿儿算是看明白了,爷这是死鸭子嘴硬,强撑着呢!
这时候,就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好好表现表现的时候了。
狗腿儿忙蹦跶的攒上前,拉着小王爷的衣袖,就往外拽:“爷,就算将军再不是人,可她始终都是您的女人;出去看看自己的女人,不会有人笑话!”
楚思悦脸色窘的一红,嘟着嘴,甩着袖子:“谁敢笑话爷?是你吗?你吗?”
“不、不是奴才!”狗腿儿笑着使劲摇手,道:“爷!将军若是看见您去找她,定会很开心的;她开心了,定会更好的对待爷您!”
楚思悦脸色动容,瘪瘪嘴,犹犹豫豫的像个小媳妇一般:“这可是你说的,你要爷去看那凶婆娘的!”
狗腿儿使劲点头,道:“是!是奴才说的!爷不想去看将军,是奴才请爷移驾,爷才勉为其难的答应的!”
狗腿儿的这几句话,算是给楚思悦足够的面子;就看着楚思悦骄傲的一仰头,双手背在身后,刚要踏出房门,却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忙转过身,将刚才厨房送来的一盅鸽子汤拿在手里,稀罕的抱在怀里,吹着口哨朝着门口走着。
望见这一幕的狗腿儿先是一怔,接着抿着嘴唇,鬼头鬼脑的问:“爷,您拿着鸽子汤做什么?烫!”
楚思悦瞪了狗腿儿一眼,道:“你刚才不是说那婆娘一晚上没吃东西了吗?厨房刚从来的宵夜,不吃糟践了,算是赏给混球了!”说到这里,楚思悦又任性的嘟着嘴,小性子上来,嘟嘟囔囔,又爱又恨的说:“最好这鸽子汤里有毒,毒死那祸害!”
说完这句话,狗腿儿跟在小王爷的身边嘿嘿笑出声来,而楚思悦很明显这心情也不错,抿着嘴唇,带着笑意的朝着书房奔去。
书房中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着宝蓝色长衫的男子端坐在乔浪先才坐下的位置,而乔浪则是站在一边,昏暗的灯火在她的脸上,投上了忽明忽暗的影子。
楚思阳随意的转动着手边的折扇,瞅了乔浪几眼,道:“将军要人深夜叫我过来,不会是只想要我在这里陪着你一直看月亮、数星星吧!”
乔浪听见这似带调侃的声音,淡淡一笑,抬头一望,可不就是一轮明月,只是黑色的夜幕下,竟然没有一颗繁星。
“四皇子真是睁着眼睛说白话,这天上只有月亮,哪里来的星星?!”
楚思阳转动着折扇的动作一停,深深地看了一眼乔浪,认真的说:“星星在你眼睛里。”
听见这句话的乔浪显然是被楚思阳煽情的温柔之语惊得呼吸一滞,眉心紧拧的时候,仔细的看着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皇子;夏云梦夸他有太子之才、善良睿智,可是她怎么看他都是一副无耻流氓、风流散漫的模样,哪里来的一点国之储君的霸气?
楚思阳看乔浪不说话,缓缓地站起身,靠近乔浪身边的时候,若有若无的深深地望着这个浑身上下都充盈着英气的女子,道:“有的时候,我还真是羡慕楚思悦那小子,好像这全天下最后的东西,都是他一个人的;漂亮到让人嫉妒的容貌,强大到不容忽视的身份,还有你,他这一生最大的财富,似乎上天太厚爱他了,让他过的太逍遥自在!”
乔浪听见楚思阳提起楚思悦,这眼睛里的波光顿时柔和了许多:“别人看见的都是他的光鲜亮丽,其实,他也有他的苦!”
“他也有苦?”楚思阳显然是不相信的,“乔浪,你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