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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烟……”凌飞奔近大喊,却看见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而玉茗烟已昏倒在他的怀中。
“阙濯?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正是他的小师弟。
“我在玩游戏。”他正无聊地在与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玩躲迷藏呢!没想到却会遇上这件更有趣的事。阙濯勾着唇角感兴趣地问:“对了,这女人你认识?”
“废话,你把她怎么了?快把她还给我。”
“等等,我要的答案你还没告诉我。”阙濯摆明了不放人,刚刚没瞧清楚,现在低头一看才惊为天人。“哇!大美人,不输韦烈的小公主喔!”
可惜两个是不同类型的女人,一个天真烂漫,至于怀中这个嘛!瞧她刚刚跳河那股狠劲就知道不好惹,怎么他这位三师兄对这样的美人也有兴趣?
“你不是一向最爱多管闲事了,你会不知道她是谁?”凌飞再度喊道:“快将她还给我。”
“不还!”阙濯执意要答案。
“邪君,那位姑娘是凌公子的情人。”忽然一个同样身着黑衣的美丽少女小奴款款出现,恭敬道。
“哟!原来她就是那位名满天下的花魁玉茗烟啊!”阙濯啧啧出声,盯着怀中的女子道:“果然是美艳无双。”
他对几个师兄弟的情形可非常了解,当然不会错过这项消息。
“你真是废话,再不将她还给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凌飞见到他抱着玉茗烟,心里不知道多不舒服。
“放肆,请凌公子对我家主人说话客气些。”小奴警告道。
“你这小女婢还真是忠心护主。”凌飞每一字似乎都从牙缝中挤出来。
阙濯轻扬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笑容。“奴儿,你太放肆了。”
说着,他的手一扬,玉茗烟已安然落在凌飞怀中。
凌飞赶紧检查她的状况,深怕她遭到阙濯那小子的迫害。
“放心,我怕她吵闹不休,只是点了她的昏穴而已。”真是的,同门师兄弟一场,他岂有那么邪恶,连自己的人都害?
“你刚刚说在玩什么游戏?又惹什么祸啦?”凌飞这才有空理他。
“惹祸?我怎么会?”阙濯话锋一转道:“你呢?你该不会是抛弃人家,害人家伤心得想跳河吧?”一定是这样,他这个三师兄最风流了,哪个女人遇上他准伤心。
凌飞气得横他一眼。“我是那种人吗?”
“当然是!”背后又多了一对俊男美女,一看才发现竟然是齐王府的小王爷齐烨和小王妃任丹梨。
他们怎么也来了?难道是来喝喜酒的?但是现下的情况,请喜酒宴客,可能吗?
十九年前,凌悠云是个非常得意的男人,他不但有庞大的凌家产业当后盾,还娶了扬州首富的独生女当老婆,生了个活泼又淘气的俊小子……几乎所有美好的事物都跟着他,他也自认为是天之骄子,注定一生要大富大贵、快乐如意。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女子闯进了他的生命,她就是玉杏娘。
当年的玉杏娘,只是一户姓蔚的富贵人家家里的小丫环而已,那里的主人待她不错,看她到了适婚年龄,于是帮她定给了街头一个卖水果的人家。
没想到就在她出嫁的前两个月,她遇见了当时在蔚家作客的凌悠云,两人一见钟情,从此注定了这段悲剧。
凌悠云为了她生意不顾,老婆孩子都放到一边去了,只为在她身边讨她欢心;而玉杏娘为了他,也放弃了原本平凡却不错的姻缘,心甘情愿跟着他,就算只当个偏房她也甘之如饴。
但当时当家的凌老太夫人可不这么想,一个平凡无奇还定过亲的小丫环,就算嫁入她凌家作妾都还嫌没资格;当然凌飞的母亲白氏更不愿了。她堂堂一个千金女,竟输给一个小丫环,连丈夫的心都挽不回,因此气得一病不起。
但凌悠云不管,他执意要玉杏娘,并不顾一切地在外与她共筑爱巢。
只是凌悠云这富贵公子爷一向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在外的这段期间他才感受到经济的压力、钱财的重要,没多久就顺着他娘的意思乖乖回家去了。
玉杏娘一颗芳心几乎都碎了,她也在同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为了自己和孩子,她不死心地到凌家,告诉凌悠云她怀了孩子的事。凌悠云对她当然还有情分,只是无法做主,他也身不由己,只好嘱咐她将孩子生下,或许他娘看在孩子的份上会同意让她进门。
谁知道到最后凌家竟然要孩子不要人,玉杏娘便当着他们的面发誓:她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们凌家的人。但倘若那么不幸见到面,她就算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一定要他们凌家付出代价。
尔后她抱走了孩子,从此不知去向……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狠,让茗烟、我凌家的小孙女到青楼当名妓,而且还眼睁睁看着他们兄妹相爱……她这是在向我报复!”凌老太夫人早就看出玉杏娘绝非善男信女,所以不想招惹,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演变至此,她实在痛心。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负她的。”凌悠云懊悔道,当初他要是有儿子今天一半的魄力,也不会走到这种地步。
“现在才知道错不会太晚吗?”玉茗烟冷言讥讽。
“茗烟,你别这样。祖奶奶、爹,你们就别再伤心了。”凌飞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他们怎么会是兄妹呢?
“我怎样?这是事实啊,你爹既然已经娶了妻,就该好好疼爱她,怎么能够在外拈花惹草?把我娘整个青春都给耽误了,还糟蹋了她的一生。”玉茗烟激愤地道。
“可是你娘用这方法来报复也未免太可怕、太夸张了。”小王妃任丹梨忍不住摇摇头。
“梨儿,不许说我娘的不是。”玉茗烟冷声道。
“喂!你娘把你害到这种地步,你还维护她?”
“我不是维护她,我只想问你,如果你是我娘,你会怎么做?自认倒霉?还是讨个公道?”玉茗烟质问。“她说过不想再见到凌家的人,是凌飞自己来招惹我的,那怎么能够怪她?”
冷静下来,尤其是听到整件事情的经过后,她对她娘已无怨怼,只有无限的同情。亏她那时能够那么理智,换作是她,绝对当场就跟他们力争到底,才不会将一切交给老天爷做主呢!
“可是……”任丹梨这下也无话可说了,她真的无法想像齐烨若是另结新欢,她又该如何自处。
看了看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凌飞这才发现不对劲之处。
“你们认识?”不可能啊!玉茗烟总是待在玉阁里,而这小王妃虽然出嫁前也是江南人,但她们两人怎么会有相识的一天呢?
“我们……”两个女孩对望了一眼,玉茗烟才道:“她就是京城里那位罩我的‘小王爷’。”
未出嫁前,任丹梨可是个顽皮得要命的女孩,女扮男装上花阁寻芳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她们两人便因此结为好友。
这一次任丹梨之所以拉着相公不远千里从京城来到这里,全是因为听闻织香楼里的玉阁烧了,玉茗烟也死了,才会急忙赶来查探究竟。
凌飞对齐烨轻笑,将玉茗烟惊世骇俗的事迹跟任丹梨过往的“丰功伟业”一比,就觉得还好嘛!
齐烨一想起这娇妻以前的荒唐事就头痛兼汗颜,只好赶紧出声转移众人目标。
“我在想,虎毒不食子,就算那位玉夫人再恨凌家人,但玉姑娘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她怎么可能害她?”
众人一想也有道理,无论有多大的仇恨,亲生女儿总是无辜的,做母亲的怎么可能牺牲她?
“我有个办法逼她说出实话。”任丹梨聪明的脑筋一转道。
“什么办法?”
锵——锵——
一声声沉重的钟声在慈航寺里响起,一名妩媚娇艳的女子跪在菩萨面前,一头宛若黑缎的乌丝披散在身后,态度虔诚端庄。
“施主,你真的不再考虑吗?”一名女尼姑拿着剪刀再次问。
“不,我的心意已决,请师太动手吧!”玉茗烟闭上眼,庄敬地道。
“好,那我现在就帮你落发……”
“等等——”玉杏娘突然从外面跑进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烟儿,引蝶跟我说我还不信,没想到你……你怎么能做这种傻事?”
“娘,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请你原谅女儿的不孝,我的心意已定,请你先离开,让师太动手吧!”
“不,烟儿,你怎么能这么傻,怎么能?”
“我哪里傻了?如果不这么做,那我该怎么办?和我亲哥哥成亲吗?”玉茗烟难过地说:“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我在这里帮您祈福;帮我……我爹向菩萨求情,他已经知道错了,也后悔了好久,我希望你们都快乐。”
“快乐?谁快乐了?终究只有凌家一家子快乐而已。”玉杏娘拼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