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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对了。”主人和随从很有默契地伸手互击一掌,飒爽的笑声回荡在四周。
凌禧乐得快飞上天,他这个主人结交的朋友几乎涵括三教九流之士,其中又以江湖人称“快刀手”的晏豪那伙人最会玩;当然,刚刚手上那捧得高高的家书已不知被他遗忘到何处去了。
“那!那今天是要游湖?”
凌飞双手环胸摇头。“前两天才去过呢!”
“那是狩猎喽?”
“我穿这样像吗?”他穿的可是雪白的长衫襦衣耶!这小子有没有脑袋?
“那……那一定是上赌坊。”
啪!又扁他一记。“你以为少爷我是赌鬼啊!整天混死在赌坊?”
“哪里,少爷你怎么会是赌鬼,该说是混仙才对,呵呵、呵……”凌禧的笑脸在看到正在卷袖子的小主人后,顿时成了哭丧脸。
糟糕!说错话了,赶紧往外跑去找个安全地带避难。
“死小禧,下次看本少爷还会不会带你到处玩!”凌飞故意大声嚷嚷,直到凌禧跑出视线外才露出诡谲的笑容,在镜前整束仪容,并将手中的白扇轻展。
哇!真是俊美英挺得无法抵挡,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帅、帅、帅!
“呵呵!”潇洒地一个完美转身往外走,谁知在走出房门竟又看到凌禧。“你这小子被扁得不够严重是吧?”
“不——”凌禧赶紧一手护住自己的脑袋,一手轻摇手上那封差点被他遗忘的家书。“少爷,老太夫人的‘懿旨’到,你还是先下跪接旨吧!”
凌飞一张俊脸顿时扭曲,刚刚他就是瞄到凌禧手上的信,才会故意吓走他,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尽忠职守的,竟然没忘记那封信的存在,真是失策,可见吓得不够严重,下次他会记得的。
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下那封信,随便将它往怀里藏。“有空再看。”
“少爷,那不好吧!老太夫人若知道了会很伤心。”
“你不说,我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他边说边往外走,和人约定的时间快来不及了。
“呃!可是……可是说不定家书里还有什么紧急的事,怠慢了就不好,少爷,你还是看看吧!看看……”凌禧不死心地仍执意跟在后头碎碎念。
凌飞是何等精明,他根本不用看就猜得出家书中写的是什么,当然,眼前这小仆在玩什么把戏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翻了一下白眼,顿下脚步。“够了,我带你出去玩。”
“真的!那不用看……我是说少爷有空再看吧!我们走。”凌禧简直喜出望外,差点得意忘形,幸好在走了两步后发现不对劲,赶紧退到凌飞身后一步。“少爷先请。”
啪!又扁了他一下,凌飞才率先往外走。
“少爷,怎么又打我?我会让你给打笨的。”凌禧委屈兮兮地抚着头抗议。
“还多话?不来拉倒。”
“少爷等等我……等等我……”跟个混仙主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吃喝玩乐,他焉有不跟的道理。三步当两步跑,凌禧只差没拉住他家少爷的衣摆一起走呢!
若要说起这江南凌家,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世代经商,说它是江南第一首富绝对没人敢有异议,旗下的产业包括水运、丝织、布行、药行、盐业……只要能赚钱的行业几乎都有,当然因此靠凌家吃饭的人也多得不胜枚举。
然而,凌家传到凌飞这代已经是连续三代的单传了,照道理说,他这位凌家产业未来的唯一接班人应该是忙碌不堪才是,但事实刚好相反——凌飞是很忙碌没错,可全是为了吃喝玩乐,与家业无关。
说他是混仙,那可真一点不差。
赏花吟诗作对,还到戏园看了一场戏,接着凌飞又和一伙玩乐的公子哥儿们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福升客栈”品茗。
虽然高朋满座忙翻了天,但店小二警觉心仍足,眼色更是一等一的好,大老远就瞧见几位富贵公子了,赶忙在门口迎接,恭恭敬敬地将他们给请上了二楼的雅座,并火速去准备公子爷们要的东西,半点都不敢怠慢。
“阿飞,刚刚那出戏演得不错吧?”几人坐定后,江湖人称“快刀手”的晏豪,同时也是凌飞吃喝玩乐的最佳良伴期待地问道。
“嗯!我以前总以为唱戏就是几张大花脸在台上跑来跑去,没想到那么有趣,豪兄,幸亏你硬拉我去,要不我就无缘观赏了。”凌飞对他真是崇拜极了,若要说比他对吃喝玩乐更在行的人,那就非晏豪莫属了。
“可不是,听说那戏班还是京城来的大戏团。”凌禧掩不住笑地插嘴透露自己的情报。
“但我认为最精彩的不在那里。”说话的是苏州“芙蓉绣坊”的五公子唐霖。唐家和凌家有密切的生意往来。
“不然呢?”所有人好奇地问。
“嘿嘿!你们没瞧见那位台上扮西施的姑娘频频对咱们飞兄送秋波,这才有意思呢!”唐霖笑咪咪地接口道。
凌飞倜傥不群、潇洒尔雅,总有一大堆姑娘想倒贴过来,身为他的好友兼玩伴,这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去你的!你这家伙,最喜欢胡言乱语。”凌飞笑骂着。
“不,我真的有看见,很明显啊!”唐霖继续调侃道。“就是不知道那姑娘卸下粉黛后会是何等模样,足不足以入主凌家当主……”
“砰!”一壶茶在桌上溅得水花四起,还有意无意地泼了唐霖一身。
“明珠姑娘,你也小心点,我的衣服……”在看到那张怒气冲天的娇靥后,唐霖很适时的闭上了嘴。
“不好意思,我再去换一壶来。”陶明珠——福升客栈掌柜的独生女——瞪了唐霖一眼后,转身又去重新端茶了。
“奇怪了,她今天吃炸药啦?火气这么大。”唐霖一脸莫名地道。
众人也耸耸肩,在印象中那位陶姑娘爽直大方、亲切可人,从没像今天这般暴躁过。
“你是不是得罪过人家姑娘啊?”凌飞那阳光般的笑容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我哪有?”唐霖摸摸脑勺不解道。
“可能是客人太多、忙坏了吧!”晏豪话锋一转,眼中放射出熠熠精辉道:“我们来谈谈今晚的娱乐。”
几个哥儿们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有好主意。“什么娱乐?”
“织香楼!”
晏豪的话一说出,除了凌家主仆一脸莫名外,其余的人都差点流了一摊口水。
“你……你是说去看那位名满天下的花魁,玉姑娘?”唐霖一张嘴差点笑咧到耳边。
“哪有那么容易,玉姑娘可不是说见就能见的。”
“就是,听说前些天扬州刺史的长公子一掷千金,结果还是没见到人。”
几个人热切地讨论着,更加引人好奇。
“什么?你们不是说那个玉姑娘是个花魁,既然只是个青楼女子而已,不是该视钱如命吗?那为什么一掷千金还不见客?再说这样不怕得罪大官吗?”凌禧好生怀疑。
“大官?扬州刺史之子算什么?听说京城里有位王爷是玉姑娘的知音,曾当众宣布要罩她,所以得罪了玉姑娘就等于得罪那位王爷;得罪了织香楼也就等于得罪了玉姑娘,没人敢造次的。”
“不只,还听说这位玉姑娘裙下有个武功高强的人物在保护着,凡得罪过她或想找织香楼碴的全都会遭殃。”
凌禧眼睛大睁,原来那青楼姑娘的手段如此高杆啊!不但京城里的王爷给她巴上了,连武林高手也无法过美人关。
“其实这也难怪了,我曾在‘茗烟会’上听过玉姑娘的琴声,真是琮?如流水,清脆如黄莺,让人心旷神怡,久久难忘。小禧,你可别拿她和其他青楼女子相比。”唐霖可是她的第一号死忠支持者,虽然他只听过她的琴声而没见过人,但这就够了,甚至还有人连这殊荣都没有。
“是啊!只可惜今天不是十五。”
“茗烟会和十五有什么关系?”凌禧更加好奇了。
“关系可大了,每月十五玉姑娘都会在她的玉阁里举办‘茗烟会’,只要符合资格的人都可以进入玉阁里隔着纱帘听她弹琴。不过在弹琴前她会先出一道题,在弹完后看谁作的诗最好,就有机会跟她面对面、品茗喝酒谈天。”晏豪叹息道:“只可惜大多数的人都被她的琴声给迷惑了,哪还会去记得作诗啊!”他就是其中的一个。
“可不是,不过听说只要见过玉姑娘花容月貌者,没有一个不被她给迷惑得神魂颠倒的。”唐霖常常也是茗烟会上的失败者,所以更奢望见她一面了。
“吟诗作对!这个我家少爷最在行了。”凌禧对那姑娘简直越来越好奇了,猛扯主子的衣裳。“少爷少爷,我们去瞧瞧嘛!”
“别扯,你忘了我祖奶奶的吩咐啦!”听他们这么说凌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啦!不过他家那位祖奶奶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