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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想再看到那张阴沉晦暗的魔魅冷颜,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对溶月的质问依旧不予理睬。指腹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刮着她娇嫩的面颊,阴沉着面色,双瞳紧紧盯着双目闭起的溶月,不知是作何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当溶月以为他会一直这般诡异的安静下去事魔魅的声音乍得在耳旁响起。
“你为什么要逃跑?”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可笑。她为什么不要逃跑?不逃跑难道要等着任他宰割吗?
见溶月不答,他脸色阴沉了几许,指腹上的力道不由得加大:“我待你不好吗?”
呵,这个问题更加的可笑!强掳了她过来,囚禁了她,逼她跟他成亲,自此以后任他摆布,过着囚笼般的生活,这,也叫对她好吗?
“除了用了点手段逼你到血莲宫外,我哪点对不起你?给你住最好的,用最好的,伺候你的丫鬟也全都是宫里最懂事能干的,你女儿的毒也给解了,怕你不高兴,酒量东方遥那个傻子我也没为难过他,甚至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怕宫里有人仗着你是新来的而暗地里欺负你,我特意给你拨了一批忠心的侍卫,叮嘱他们若是有人敢对你搞小动作,立斩不赦!我满心期待着这场婚礼,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这婚礼的谋划我都不假借人手,你的嫁衣,凤冠我甚至都是亲自去挑选的。而你呢,辜负了我的诚意,还有我的信任!在大婚之日竟敢给我来了个金蝉脱壳,逃得干净利落,给我一个用永生难忘的耻辱!我曾经说过,你若是敢背叛我,我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女人,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这个叛徒?”
指腹依旧不急不徐的刮着她的脸颊,最后一句咬字极慢,每一个字仿佛都凝聚了极大的恨意,听的溶月从脚底不住的冒起了寒气。
面上不动声色,恍若没有听见他的恐吓的言语,闭着眼睛不做丝毫的反应。
溶月这般明显将他无视的举动令拓拔桀怒不可遏。
“好,你有骨气!女人,你可知我是怎么对待那个胆敢背叛我的贱人?”
他说的可是雪姬?这个草包美人估计是香消玉损了吧!
呵,拓拔桀提起她是想以此激起她内心的愧疚吗?若他这般想,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本来这就是一场交易,交易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他败露了,说明她技不如人,死了,这也是她自己的事,与她何干?
“来人,带那个贱人进来!”
女人,等见到那个贱人,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还是这般镇定自若!
哦?看来那个草包美人还没死?莫非,是他还念旧情?
可下一刻,她才知道刚刚她的猜想是多么的可笑幼稚!
“宫主,念在奴家伺候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给奴家一个痛快吧!宫主,求求你了,宫主,奴家错了,让奴家解脱吧……”
抓起匍匐在他脚下苦苦哀求的雪姬,揪着她的头发将她蛮横的提了起来,将她凑近溶月的眼前。
两眼一痛,被逼迫的不得不睁开双眼……
眼前,一张血肉模糊,腐虫肆虐的脸乍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近的,可以清晰的见到那恶心的腐虫在肉里钻来钻去……
“呕……”
见目的达到,他狂肆的大笑一声,将雪姬猛地丢了出去。
“拉出去!”
拍拍溶月苍白的脸颊,妖治的面庞阴邪残狠:“怕了?看到了吗,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她不是很不喜欢自己的脸吗?好哇,那本宫主就成全她,揭了她的面皮,再涂上最好的生肌活肤的药,等面皮一长出来,就揭了!再长,再揭!这揭来揭去的,其实也不失为一种有趣的游戏,女人,你说,是不是?”
强按下喉咙里的草腥味,深喘一口气,溶月无畏无惧,抬起头眸里一片澄澈淡定:“想怎么折磨我,尽管放马过来就是。”
本以为她会开口求饶,即使不向他讨饶,那最起码也是放下身段,服个软。却未曾想,他终是低估了她的骨气,她的傲气,看见她一副任君宰割,生死无畏的模样,第一次,他恼怒的荒谬,至少在他自己看来是荒谬的,因为他的恼怒源于她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一把捞过旁边烧得通红的铁钳,拓拔桀面色狰狞,持着铁钳不住的向溶月的面颊靠近,灼热的高温冲着她源源不断的迎面扑来。
“既然你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接受我的惩罚,那么我就来成全你,如何?”
这一铁钳靠上去,估计她就要毁容了吧!呵,这样也好,一个男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丑妇,估摸着不会再有些甩不掉的追求者吧!这样一来,岂不是帮了她?
嘴角噙起的笑意灿烂了春花,绚烂了风月,风光月霁,耀眼光华,带着看破世事的透彻,带着洗净铅华的沉淀,淡定从容,渲染的她整个人在霎那间闪亮了起来,璀璨的让人移不开眼目……
拓拔桀先是失神的一怔,而后暴躁的将铁钳丢的老远。
在溶月惊愕的目光中,他大跨步上前,霸道的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力道大的仿若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该死的女人!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蛊!”
他的折磨他的惩罚她可以勉强接受,但是他的接触却令她忍无可忍,厌恶到了极点!
“滚开!”
面上顿时阴云密布:“你竟敢这般对我说话!”
钳住她的下巴,拓拔桀的眸光阴鸷阴沉:“想让我滚?我告诉你,只要我不放手,你这辈子注定是与我纠缠不清!”
冷冷瞥了他一眼,别过脸,不愿与他对视。
溶月厌恶的神情令他心底滑过苦涩。
恶狠狠的神情遮掩住了眸底的落寞。
“女人,就算是囚禁,哪怕是折断你的羽翼,我也要将你栓在我身边,一辈子!”
目光投向了溶月被高高绑起的双手,一丝夹杂着挣扎的狠厉一闪而逝。
在溶月还没有体会那眸光的含义,喀嚓几下骨骼粉碎的声音穿破她的耳膜,刺透了她的心脏,锥心刺骨的痛楚由手腕传遍四肢百骸,通达五脏六腑,全身的每一寸都如针扎的般疼的让人恨不得在下一刻死去……
放下铁链,心痛的抱着浑身抽搐的溶月,拓拔桀脚步沉重的朝着牢房外走去,妖治冷魅的面庞已不复往日的狂妄,有的只是痛苦是挣扎,是愧疚,是疼惜,是伤痛……
原来,伤了你,我竟比你还痛……
可是,为了留住你,我不惜折断你想要高飞的羽翼……
你放心,我以后会视你为珍宝,拓拔宸可以给你的,我同样可以给你……
不奢望你的原谅,只求你能陪在我的身边,哪怕是仇视的也好,只要你陪着我……
因为,孤寂的久了,不想再一个人体会着寒夜的冷清,很想找个人,共同度过一个个难熬的寒夜……
而你,不幸被我选中……
明知道你是别人的温暖,却禁不住你的诱惑,不顾一切的将你夺来……
对不起……
乳白瓷勺中荡漾着香气诱人的燕窝粥,被吹凉后缓缓凑到了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干裂唇畔上。
“燕窝粥滋补,来,吃一口。”
往日里灵动璀璨的杏瞳此时空洞麻木的睁着,无悲无喜,无怒无乐,呆呆的盯着床帐顶,除了呼吸,整个人就如活死人般一动不动的躺着。
“听话,吃下去。我知道你不喜欢在这,不如这样,等你养好了身子我可以答应带你离开这,我们另寻一住处,只有我们两个人住,好不好?”
“我知道,你放不下你的狗娃,是不是?孩子嘛,我们还年轻,总会有的。等安定了下来,你想生几个,我都不反对。”
“我知道,你在心里头腹诽我嘲讽我怎么可能放得下追求权势的梦?嗬,其实说起来,你可能不心,我之所以这般对权势汲汲营营,那是因为我恨,我恨那个人,恨他害死了母妃,恨他给我带来的痛苦!”
“我也恨世道的不公,为何要独独给我这么多的磨难!所以,我要权势,我要这天下!只要我夺得了这天下,我就可以将那些伤害过我的人狠狠的踩在脚下,见过我受到的痛苦十倍百倍千倍的还给他们!”
“可为何眼见着害我的人一个个的都死在我的手下,我的心没有复仇的痛快,反而是那般的迷茫,那般的空虚?”
“似乎,将天下一统成为我活着的唯一理由……”
“可是,上天注定要让我遇见了你。”